“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甲方乙方》里有很多经典台词,我独爱这一句。对一件事情最深沉的感情,大概莫过于既往而念了。
熟悉我的人会把“跑步”看作我的一个“斜杠”,但按照国内马拉松的勃兴态势,我其实只是一个还在330门槛外徘徊的跑渣。不过,就是因为成绩太烂,反而常常会有PB的惊喜,而今年的经历确实值得日后拿来下下小酒、讲讲小故事。对,2017年转眼就要过去了,我想我会怀念它。
第一个值得下酒的小故事是6月份参加的新疆喀纳斯100公里越野赛。很遗憾我在96公里的时候被关门了,是我自己私补了4公里凑够了100。我喜欢100这个数字,它代表着圆满。
20多小时的征程,历经了白天与暗夜、烈日与雷电、雪岭与草场、乱石与泥泞、木桥与冰河、荆棘与陡坡,一路五味六识、七荤八素、九曲十弯交替杂陈。最大的失误,是穿鞋趟河导致脚底起泡,从20公里开始就拖着满脚的水泡、血泡前行,熬到70公里的时候好不容易换了一双干净的鞋子,刚出CP点就半身掉到冰冷的河里重归旧态,整整80公里的泡啊……
过日子就是这样,磨难常常有,你以为你即将重获光明,但迎接你的往往是更大的一个磨难,接受它就好了,用我朋友的一个微信签名叫做“if hurts,smile”。你不笑对,又能怎样呢?
100公里是一段漫长的路,在夜最深的时候,前后10公里,我几乎都碰不到人。就靠着头灯带来的一束光亮,一个人默默地前行,不兴奋,也不恐惧,只要天地在,人就不孤独。
我把这杯酒取名“天地”,其味悠远而绵长。
第二个值得下酒的小故事是10月3日的云南蒙自马拉松。
蒙自是云南过桥米线的发兴地。传说清朝初年某位蒙自书生性贪玩,贤妻怒其不争:“好男儿当读书成名,夫终日游乐,不思为家人争气耶!”(翻译为云南话:男人要有出息么要多读读书,你瞧瞧你这个憨包一日么就认得玩,一点出息都冇得,咋个不想的给这个家争点气啊!)此人羞愤难当,遂独居南湖亭中发奋攻读…后面的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详了,这位妻子送餐送出了一个伟大的发明:过桥米线。
今日的南湖景致宜人,不知道是公园沾了米线的光还是米线润了公园的景,或许是相互成就吧。但我去跑马拉松并非是去品尝米线之源,实际上,白天在蒙自是很难吃到米线的,而晚间的蒙自更多的是肥甘厚腻、烟熏火燎的各类烧烤,独难见蘸满温情的“过桥”。
我到蒙自只是因为10月3日是我40岁的生日,而我又是云南人。这样的组合再合理不过了,对吗?说对也不对,大多数人的生日不是这样的,他们家里摆满礼物,他们桌上摆满饭菜,他们只是吹吹蜡烛,烛光一灭,happy birthday一唱,生日也就过完了,好像是一个过场,连仪式都算不上。
今年的蒙自马拉松是第一届,天很热,上坡也多,着实不好跑,花了4小时21分才完赛。但赛道的终点,大哥大嫂大侄女在等着我,还帮我拍下了冲线视频,视频里的我看起来很愉悦。
跑过马拉松的人都知道,冲线时候的状态直接决定自己对整场比赛的感受,所以,这场生日马拉松我是愉悦的。
我把这第二杯酒叫做夏花,其味沉着而热烈。
第三个值得下酒的小故事有点长,足足贯穿了整个11月份和12月初,原因很简单,六个星期的周末我连续参加了六场比赛,几乎一直在PB,停都停不下来。
第一场是太保集团的10公里精英赛,我跑了44分钟;第二场是杨浦半马,我跑了1小时39分;第三场是上海马拉松,我跑了3小时47分;第四场是高邮半马,再次刷新半马成绩7秒;第五场是长宁半马,没有PB,但也跑了1小时41分;第六场是莫干山60公里越野赛排名135…
为什么一直在PB?除了每个月近200公里的跑量外,其实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受了刺激”:易居中国的CEO丁祖昱别名“肯尼亚丁”,它以前是个胖子,后来奋发图强全马进了3小时,并带领一大波人狂热地掉进了跑步的坑。今年10月份,我在易居的微信群里打了一个半马的卡,配速大概在515左右,结果丁祖昱说:你跑得太慢了。
这句话促使我思考了一个很重要的命题:我可以跑得更快吗?随后的几个早晨,我试着用五分以内的配速跑10公里,结果发现跑47、48分钟也不是很累,自从有了这个发现,我就始终维持了5分以内的配速,于是就有了整个11月份不断的PB。
人就是容易活在自己的舒适区,不被人羞辱一顿,你都不知道自己能爆发出什么,难怪狐朋好交、诤友难求,碰到能点醒你的人,就赶快交了这个基友吧。
我把11月份的这杯酒叫做热爱,其味狂躁又醇香。
今日时令已过大雪,凛凛冬风抽打着上海,三杯小酒下肚,感觉浑身又热乎了起来。趁着这酒劲儿,鄙视一下那些把跑步比喻为广场舞的、从来不跑步的人,他们连“广场”和“道路”都分不清,他们也搞不明白什么是热闹、什么是孤独以及什么是自由。
2018年马上就要到了,高黎贡山125公里越野赛在向我召唤,更多的高山深海、欢欣悲哀在向我走来,我满心欢喜,穿好鞋子等待。
最后要感谢MediaRun跑团、米缸金融跑团、易居沃顿WE跑团和北大100871跑团,愿希望与欢乐永远与我们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