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妹妹走了,去上学了。从她早上六点多起来收拾洗漱我也就醒了,直到七点半收拾好下楼来等车,八点十分左右坐上开往县城的班车离开家里。我虽然都知道,但一直都没有起床去送她。只有昨晚上临睡前跑到她房间里,在她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并且跟她说了一句“拜拜”,就算是跟她的告别了。
今天早上她走了以后,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说:“大姐我走了吼。”我立马回复:“我知道呀,从你一起床我也就醒了。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心里一直想着你今天就要走了,所以我一直都没有睡好。”妹妹说:“我以为你没有醒呢。那你接着睡吧。我不跟你说了,车上玩手机会晕车。”我说:“好,爱你。”
后来我躺在床上发了一条微博,内容是这样的:“讨厌离别。
以前还能送别,现在干脆缩在房间里装睡。
从知道要分别的那一刻开始,心里就已经在惴惴不安了。
直到已然离别,这样的情绪却仍旧会持续下去……
大别离如此,小别离也这般。”
我是一个对于离别感触力很强的人。于是我暗暗对自己说:“以后如果遇见一个会照顾我这种离别情绪的人,那真可能是我的良人。”
上午结束了,我依然没有起床。中午好朋友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她明后天不上班,让我去县城里玩。我春节假期在家里没有出门,一如往年在隔离期一般,早已无聊透顶,听着这话顿时来了兴致,回复说好啊,下午过来。正好其他两个朋友也在群里说今天晚点可以约饭,一个需要等老公下班回来送她,另一个则跟男朋友本来就在县城里。于是我兴致勃勃地吃了午饭,开始洗漱收拾自己,预备坐车去县城了。
下午两点四十分左右,我等的直接到达县城的班车坐满了,所以只能老爸骑摩托送我到中转站点,我再转乘开往县城的小客车。原本不想麻烦老爸跑这一趟的,可似乎这样才能更快了,因为再等别的车也不知何时能等到。
到了中转站点我坐上了小客车,我跟老爸说:“你先走吧,这车还要等乘客满员了才能走。”老爸说:“没事,回去也没有什么要紧事,等你走了我再走。”
这是老爸为我送行必然的方式——等我走了他才会离开。我坐在车上,车引擎发动,车离开站台,我对着他挥手,他对着我挥手。只要他送,次次都是如此。而我每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时,心上都是湿湿的……
我记起了上学时学过的一篇课文,朱自清先生的《背影》。“那个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走到那边月台为儿子买橘子的父亲的背影。”于我的父亲而言,我不常看到他的背影,却总是把我的背影留给他。我一直认为离别,走的人都是较洒脱的,被留下的则需承受更多,而我的父亲常常送我们离开他,离开家。念及于此,才发现晶莹的泪珠早已漫进我的眼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