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年味?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一种感觉,与之前比较得来的一种大众认可又被广泛接纳的一个概念,一个名词。
从朋友圈里,到现实朋友同事,无一例外的都是慨叹年味丧失,各种吐槽,各种无聊,继而各种回忆,各种缅怀,致青春,回味那些年的浓浓年味,很又趣的现象是,年味总在回忆里最浓,还有一个现象就是,乡下的味道远大过城里,至少我是认同的。或许因为生在农村,深深的体会过那时年的滋味。
那时的农村,物质匮乏,孩子盼年,就像一种信仰,其实说白了,无非这么几样,一个是有好吃的,二一个有新衣服,三一个有压岁钱,再一个有好玩的。大抵如此。
当时的歌谣,至今记忆犹新,“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歌谣如同明灯,照亮了那时幼小的心灵,无限的期盼,过了腊八,就开始打算着买鞭炮,买衣服,吃点好东西,当然是利用孩子特有的法宝,哭哭闹闹,偶尔讲讲道理煽煽情,为达到目的,什么都能想的出来。谈什么懂事,谈什么节约,那都是大人的事,与我们无关,有多少集市上因为耍性子要东西挨了父母暴揍的,当然自己也不能幸免,至今对老娘的尖头高跟鞋心生敬畏,那真是皮与肉的斗争,结果是在幼小心灵里烙下了深深的印痕,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任性过,因为那皮鞋,还有我那真能下得了手的亲娘。结果是,你不提无理要求了,好东西好吃的反而多了,这个当时自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的。
那时的年味,一个是因为匮乏,到了冬天,过了农忙时节,大家都闲来无事,没有手机电脑,只能三个一堆五个一伙,打打扑克玩玩麻将,喝喝酒吹吹牛。人多了,聚集在一起,就有了味道,孩子们这时候也幸福的紧,大人们忙他们的,变相的我们放了假,瞅准他们玩的正嗨的时候,还能多要点零花钱,去买鞭炮或者吃食,那都是套路。孩子多了,都在村里的马路上瞎奔,各种鬼哭狼嚎,各种风驰电掣,一会儿谁摔了一跤,一会儿谁和谁打了一架,那都是家常便饭,大家都习以为常。硬生生窜出了味。
一个是吃,一进年关,都要置办年货的,于是一年里吃不到的肉,就像计划经济一样的鸡啊鱼啊,都在这一个月里集中到桌子上,虽然依然限量,但是这个限量貌似只针对大人,孩子们是可以享受特权的,那时的幸福很简单,吃上肉,吃上饺子,再有点点心啥的,那就更完美了,还有瓜子,糖,葡萄干之类的零食,那都不是和过年一样,那真是过了大年了。大享口福,极度满足。回头想想,还是口水直流。那个味道,没得说。
第二说穿。虽然都很贫穷,但年底了,都还能孩子置办上一身衣服的,或者父母抓的紧,叔叔大爷的也都给买一件新衣服的。那时对审美,毛都不懂,但是有一个很现实的评判标准,大家都喜欢口袋多的衣服,可以多装瓜子,可以多装鞭炮,可以多装压岁钱,口袋多了,就开始分门别类,外边装玩的,里边装钱,上边装糖,下边装鞭炮,诸如此类,就像那个乞丐的分集,是论口袋的。至于款式,颜色,爱咋地咋地,都无所谓。
第三个是玩,无非就是鞭炮了。记忆中老爸过了小年就开始给买十几斤“摔爆仗”,就是两块土中间夹点火药,用报纸糊住固定,往地上或者墙上,只要是硬的东西,使劲一摔,啪一下,危险系数低,很适合孩子玩。不过他们低估了孩子勇敢的心,我们是要玩大鞭炮的,还要玩出花样,玩出新高度,比如徒手点了扔,炸东西,什么土啊泥啊甚至便便啊,手上没少挨爆破,依然屡教不改,乐此不疲,那劲头,那味道,足!鞭炮是贵一些的,过年都是有说法的,二十九贴对联放一挂,守岁半宿放一挂,三十一早放一挂,诸如此类。给孩子的都是少之又少,于是我们就偷偷的拆几个计划内的,加上亲戚的叔啊舅啊送一些,也很知足了。。
最后说一下压岁钱。过年初一初二就开始串门了,求神拜佛我们不懂,我们懂给老人磕头有红包,那时匮乏到连红包都没有,压岁钱都是用块对联的红纸或者红线一包,就有了那个意思,但是货真价实。虽然不多,一个十元一个二十元,最高的一次印象中是50元,那个开心快乐劲,于是就有了小朋友之间的比红包,你赚了多少,我赚了多少,这样子,这里就有了阶级,谁家家境好,就是众心捧月的对象,不知道跟谁学的,或许就是因为对吃的渴望吧。那时磕头真是有利可图的。拿着瓜子,拿着糖,还拿着压岁钱,多美丽。那味道,爽。
那时的年,满马路的大人孩子,孩子也多,一起疯一起耍,一起赶着时间,计算着剩下的鞭炮,分享着那些自己都啰啰不明白的故事和经历。享受着那年味十足的年。
已经过了子时,今天是年三十了,从小年往里,就没听到几声鞭炮声,年味都去了哪里?搞不懂!
或许,回忆中的年味才是最浓的。愈久弥香,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