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我和一个朋友说起,再没有一个地方的名字可以像“稻城”一样美。不过朋友说,还有“雨崩”。于是很多年以前,我就知道了这个人间仙境,并十分向往。
很多年后,我已住到飞来寺,距离雨崩近在咫尺。只是如今,竟少了当初的悸动。仿若曾经一位念念不忘的女子,在时隔多年之后,竟慢慢变得模糊,模糊得有些忧伤。
不过梅里雪山的日出,从不曾减损她的威严,尽管我曾经领略过,和那个叫做幸子的女子。但绝世的容颜,又岂是一两次的观望所能满足。尽管已调好闹钟,却还是一夜间醒了数次,生怕错过了如同睡梦中遇见的壮美。不过这一次,主峰卡瓦格博却始终被旗云缠绕,直到金光暗淡,才慢慢显露真容。倒是神女峰缅次姆,以睥睨天下的英姿、傲视群雄的果敢,刺破长空。美得世间上最华丽的辞藻都难以描绘出她的圣容。
在214国道旁,在驻足目睹梅里雪山的地方,遇见了一个长发的男子。我对长发的男子都颇有好感,就像在康定贡嘎国际青年旅舍遇见的小简,就像于丽江束河古镇结缘的阿蕉。一头长发彰显了自己独特的个性,每根长发都似乎隐藏着一个故事。而现在遇到的这个男人叫做“悟空”。
几句闲聊之下得知他将徒步前往雨崩,尽管看起来他的着装并不专业。于是我寄存了我的背包,只带了一套换洗衣物、洗漱用品和今日的路餐,用一个塑料袋装了提着,看起来更显业余。我们乘车前往西当村。
在车上又认识了一个人,他说他昨日坐大巴车过来,被堵在了白马雪山上数小时,直到晚上十二点才到达飞来寺。我说我昨晚独自背包路过了你们的大巴车,他惊叹到,原来是你!而他——叫周辉。我把我这一袋杂物放进了他的背包里,然后轮流背往雨崩村。
尽管悟空是一个人,周辉也是一个人,但是他们都形成了各自的小队伍。而我游走在两个队伍之间,却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个。习惯了独来独往。
三月中旬的早春,从西当村去往雨崩村的路段大部分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贵州的冬天也会下雪,童年时我们会削好两块手掌宽的竹板,然后用火把它烤弯,弯曲的程度在60度左右,然后拿到有一定倾角的路上去滑雪。尽管十分寒冷,但童年时的我们依然玩的不亦乐乎。
待终于翻过南争垭口,我想着终于可以滑雪下去了。但我找不到合适的竹板,于是去翻路边的垃圾桶,果然找到了两个大瓶的空矿泉水瓶。我用刀在瓶子上划了两个长长的口子,想着把它穿到鞋子上然后像踩着竹板一样滑下去。不过效果不及想象,也远远没有烤弯了的竹板好使。有点失望,于是作罢。
在去往雨崩村的下坡路上,有一个观景台。可远眺梅里雪山,亦可俯瞰雨崩村。只是天气不佳,群山被笼罩于云雾之中。倒是蜿蜒于群山下的山谷,连同山谷两侧斑斓的灌木林,仿若欲将扑腾而起的大鹏,上升九万里而至南溟。而雪山下一座座藏式的民居,圣洁而宁静地坐立于此。好一个“上有天堂,下有雨崩。”果然名不虚传!
周辉我们一行人住的是梅朵客栈青年旅舍,悟空他们住的是徒步者之家。而网上的评论都不错,经济实惠,老板人都很好。当然,相比于高端一些的酒店或客栈而言,床铺是简陋了些。不过,对驴友而言,已是足矣。
经过了七个小时的跋涉,大家都觉得需要一顿地道的火锅来抚慰我们疲惫的身心。而这一顿也不负众望,令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被这鲜美的滋味和温暖的气氛所围绕,我甚至有一种家的感觉。
随着夜幕降临,天下起了鹅毛大雪。落下的雪花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生怕搅扰了这山谷的宁静。而我望着这纷飞的雪花,心绪亦是如此安宁——那种忘却了所有的安宁。因这份安宁,我爱上了雨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