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年在外打工的人来说,“家乡”这两个字一定有特别的含义。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有画面了么,没错我的家在黑龙江省,一个离哈尔滨一百五十多公里小乡镇。
春节回家是惯例,从火车上下来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寒冷,另外还有浓重的烟味,有点辣嗓子。
从市里回家要拼车,很方便。现在大部分人都愿意选择在微信群里拼个车,虽然大部分都是黑车或者私家车,可是没人在意,方便第一。
我有时还是愿意坐坐客车,因为坐客车的人很少,有时只有一两个,就像包车一样。
下了车,我专挑路边走,因为那里还有没踩实的积雪,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真舒服。
这次回家印象最深的就是年前的最后一次大集了。农村多有赶集的习惯,我们这里十天一次,因为是年前的最一个集,边上的几个小村的人都会来办年货,因此这个集格外热闹,时间也比以往要长一些。
二舅今年种了一些木耳,年前一直在卖。这个集也是他最后一站了,剩下的就要等过完年在卖了。我回到家刚好没事,就帮他一起出摊卖木耳。
我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站在寒冷的大街边看着来往的人群,人们的热情一点也没有因为天冷而消减。路上是之前的积雪压实后变成的冰壳,由于现在落上了一层灰尘所以不算很滑,不过行人和车辆也都格外小心。
看着路上小心翼翼的行人,突然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就是街上的人大多数都是中老年人,难道老龄化已经这么严重了么,还是年轻人都嫌冷,不愿意出门啊。
和二舅说起我的发现,他说有嫌冷的原因,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年轻人少,又大多都去外地打工,本地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说到这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咱家这没啥可干的啊。
听二舅说完我陷入了沉思,想到我小时候,大概二十年前我们镇可是十分热闹的,附近大小工厂(多事木材加工)十来家,这吸引了很多外地人来打工,这些外地人的到来拉动的本的的经济,使当时的小镇繁荣一时。
之后没过几年木材加工生意一只走下坡,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工厂纷纷倒闭,没倒的也都在苦苦支撑。人们在这里找不到工作,不能生存自然转投他处。
现在这里的人们除了种地其他营生都不景气,不过种地是看天吃饭的,像是一种胜率较高的赌博,付出种子、化肥、农药和人力之后的所有都要交给老天爷。忽然觉得家乡人们的生活出路太少了,难怪有些能力的人都要去外地,多是南下,不一定会过的多好,最起码选择多一点。
我的家乡,一个东北小镇,现在有点像一个刚刚度过中年步入老年人,正在一点点的丧失生机。可是这里剩下的人们依然顽强的为生活奋斗着,我不知道再过些年会怎么样,我想它一定有办法找回失去的生机吧。
大集快结束的时候,有一个卖海鲜大虾的小贩,推着小车从我们的摊儿前经过,他是流动贩卖的,似乎与我二舅认识,二舅笑着问他生意怎么样?他苦笑摇头,指着车上还满满的大虾说,不行啊,都是老头老太太,不舍得买这玩意啊,卖了两份都年轻人买的,还好我进的少。说完接着推着车边吆喝边往前走。
我们的木耳生意还行,毕竟这东西老少咸宜,而且东北木耳又出了名的好,有些南方打工回来的都要买些回去送礼。
不过二舅说他明年也不弄木耳了,没啥赚头,利润太低了。
二舅是个精明人,家里有很多地,农闲时又琢磨做些小买卖,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是日子过也挺红火。
我想家乡有些二舅这样的人,总是好事吧。希望我再次回来它能变回那个曾经生机勃勃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