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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206采访
还,还是不还?
还是暂时不还吧。原封不动的先放回去,等待一个适当机会主动坐下来和尚良正聊聊,她不在意他有前女友,希望他也能忘掉她一无所知的护花使者。虽然这话很难说出口,但说出来就比不说好,坦坦荡荡,清清白白,日子才能过的顺顺当当。
可是——
万一尚良正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书和这诗的存在呢?其实能够肆无忌惮的在这屋里翻找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尚赐水。这孩子的手脚说不上不干净,可是她却也发现过她在屋子里翻找的痕迹,这也是最近出门才锁门的缘由。
如果这诗根本就是尚赐水翻出来的,尚良正根本对一切就一无所知。那又将是怎样的一副情景呢?自己会不会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反而把自己和赵海礁的关系搞得不清不楚的说不明白了?
翻来覆去颠来倒去的思考,都是左右为难的处境。这让她只恨的赵海礁牙根痒痒,吃饱了撑的非要送什么书,早就说过她根本就不看书,当初坚决的拒绝就算对了。书里还要夹带纸条,这是多么幼稚的行为。在初中都有被老师抓住的危险,何况她还是个有夫之妇,这简直就要怀疑他最最真实的目的到底是要表达对她的爱意,还是成心要拆散她的幸福?
外面的电喇叭启动了,空气中传来嘶嘶的杂音,很快就传来尚学乾的声音:“石黄菊同志,石黄菊同志,听到马上到大队部。石黄菊同志······。”
没有时间再犹豫,石黄菊把纸片又塞回炕席下。连同这本书她都永远不打算再还给赵海礁了,因为她有了一个几乎十全十美的让自己从危机中脱身的办法。想要彻彻底底的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要出大招出绝招。
她只要把赵海礁和尚青雉撮合到一起,一切都不再称其为问题。而这也正和她现在纠结的是要帮助尚青雉追求赵海礁,还是帮助赵海礁拒绝尚青雉的追求这个两难问题一起解决。
石黄菊出门就遇上来找她的尚北沃。石黄菊问他到底什么事儿,还值得在大喇叭里喊。尚北沃说是公社里的通信员要多采访几个女同志,要树立先进形象,其他人都已经陆续的问过话,就差她了。
她们走过去,看到男人们已经转移到村办厂的门洞里,百无聊赖的闲聊着。石黄菊却一眼看到在男人堆的旁边戳着尚青雉,两人目光交错又迅速分开。
石黄菊问怎么尚青雉也在这里。
尚北沃压低声音说:“原来这丫头念念不忘的那个对象就是包咱们村的赵干部。”
石黄菊明知故问:“那她在这儿干什么?也要采访她?”
尚北沃撇撇嘴说:“就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态度,就是树典型也应该算作是反面典型。在这儿等着赵干部呢,也不知道两人是真是假。人们都看着有点不对劲,刚刚赵干部和几个妇女打的火热,好像是在故意给她看的。”
通讯员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带着一只夹鼻老花镜,拈根铅笔正埋头在稿纸上奋笔疾书,见石黄菊进来,摆摆手示意她坐下,尚北沃出去时随手关上门。
老头子撂下笔,先是上下的打量石黄菊一阵,才说她的事迹赵海礁都跟他说过了,叫她过来就是想要再丰富一些,作为新闻工作者不能道听途说,必须要做到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能体现新闻的真实性。
石黄菊四外打量,没有看到尚学乾也没有看到赵海礁。电喇叭的话筒正对着她,上面的红绸子脏兮兮的沾满油泥。
老头子好像想到什么就问什么,随意的就像是拉家常。他也很少在本本上记录,一根铅笔简直就是他为了能把聊天继续下去的一个道具。老头子的问题全问完,石黄菊也无话可说,两人便尴尬的面对面又坐了片刻。老头子攥紧铅笔,开始埋头在纸上写起来,写了一大段,突然抬头发现石黄菊还在对面,便摆摆手让她出去。她站起身,老头子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以前得过什么荣誉吗?”
石黄菊只得又坐下,把自己在娘家的劳动荣誉如数家珍的叙述一遍,老头子一一记录在案,很满意的点点头才让她出来。出门就见赵海礁在隔壁屋子门口朝她摆手,她自然而然的朝着村办厂门洞瞄一眼,就看到尚青雉也注视着这边。
赵海礁缩回头去,尚青雉也就走回门洞里。石黄菊有些踌躇,要不要去找赵海礁,刚刚尚青雉肯定看到赵海礁的动作,自己现在过去,会不会又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