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心理学家凯利·麦格尼格尔的《自控力》中,提出了意志力就是驾驭“我要做”、“我不要”和“我想要”三种力量。如果这三种力量驾驭的好,就有助于实现目标。
意志力的神经学原理来基于人类大脑前额皮质,前额皮质左边是“我要做”,负责较为困难或是比较枯燥的工作,比如当你在课堂上想走神的时候,它可能会“控制”你认真听讲。右边控制“我不要”,其作用是克制人的冲动。第三个区域也就是位于前额皮质中间靠下的位置,决定了“我想要”。这个区域是构成意志力的核心力量所在,因为它会牢牢记住你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
即使有大脑控制,分工明确,可是,我们仍然发现很多时候我们似乎都不在意志力的掌控之中。明明下决心要读会书,半小时不到就忍不住想看手边的手机。明明集中注意力两个小时就能完成的作业,非要拖延到深夜甚至收作业的最后一刻。相信陪娃写过作业的父母都懂得。
在神经学家看来,我们虽然只有一个大脑,但有两个自我。一个理智自律,一个冲动妄为。我们时常随着这两个小人儿的战斗而摇摆不定。一个告诉自己学习使人快乐,一个反驳及时行乐才是天性。在这个两个小人儿博弈的过程中,如果自律系统占了上风,原始本能就被打入深渊。其实细究,两个自我的博弈,并没有严格的对与错。严格的自律也并非获得完全的幸福和自由,原始的欲望也不一定就不足取。荣格在《精神分析与心理治疗》中就提出过,某些观念存在于一切时代和所有地方,而且甚至还不能依赖于任何迁徙和任何传统,就有自发地把自己创造出来。比如说,科学家可能没有任何教义,但他们却具有“虔敬的气质“。
所以说,在一定意义上,自律系统和生存本能并不冲突,也就是说,当欲望成为你前进的动力,促使你不断取得进步时,欲望就是个褒义词。又如手机,很显然,生活在现代社会我们既不可能完全摒弃手机,又不能完全被手机控制。对于无法改变的,接受也不失一种解决方法。比如学会和手机工作共存,比如和大脑中冲动放肆的自己共存,试着用它的存在,唤醒理智的自己,唤醒自己的自控系统。
认识自己,认识在自己所做的决定中,存在哪些漏洞。心理学家认为,大部分在做决定时就像开了自动挡,根本意识不到自己为什么做决定,自然也不会考虑因此而带来的后果。最无奈的是,我们有时可能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做了决定。相信资深的吃货和起床困难户都深有感触。明明心里知道吃太多会增肥,对身体也无益,可是面对一桌美食,吃货们可能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吃了多少。好比起床困难户可能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再睡五分钟”是个什么概念。
由此看来,只有以自我意识为前提的自控才具有意义。即你所做的决定一定建立在意志力的基础上。否则大脑会会默认选择最简单的决定,从而影响你的行动力。
比如在我《意志力挑战》的主题班会中,我做了这样一组问卷调查,“请选择一天,把你在那一天所做的决定记下来,在这一天结束的时候,回想你做的决定,分析哪些决定有利于你实现目标?哪些决定会消磨你的意志,纵容你的拖延?”
比如荃美同学的目标是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写完所有作业,为此,她做了以下决定:1、一上午完成所有作业;2、放松一下,刷会贴吧’3、再玩一会吧,反正还有下午;4、必须写作业了;5、还有明天晚上。
在荃美同学的决定中,我们不难发现这些“决定”本身就存在着bug,就像杀毒软件中的漏洞一样。经过班会课的探讨,我提议孩子们重新修改自己所做的决定,即“修补漏洞”。
经过“修补”,荃美同学将第二条“放松”决定中的刷贴吧,替换为“持续写作业,再撑一会儿,顶多眺望一下远方。”
从“刷贴吧”替换为“眺望远方”从心理学的角度可以理解为延时满足,面对诱惑时,能启动自控系统,把关注点集中在对“未来的奖励”,着眼于更为高级的快乐,而不是眼前短暂的享乐。
其实每个人在面对“即时奖励”和“未来奖励”的选择时,大脑的处理系统都不尽相同。“即时奖励”会激活更古老、更原始的奖励系统,刺激相应的多巴胺,“未来奖励”则不太能激活这个奖励系统。
心理学实验证明,多巴胺控制的是行动,而不是快乐。当奖励的承诺控制了被实验者的行动,从而获得奖励。当奖励系统激活时,他们感受到的其实是期待,而不是快乐。
因为多巴胺的首要功能是让我们追求快乐,而不是让我们快乐。真正让我们快乐的是追求那个更好的自己。所以我理解的自控力的本质是为了未来的欲望牺牲眼前的欲望,为了长远的目标节制当下的放纵。
对内接受自我,对外控制行动。自控力挑战不是为了在和自我的博弈中取胜,而是学会如何接受大脑中两个互相抗衡的自我,直面欲望,和欲望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