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园
2021年5月30日
一:
当总渠的水门闸被用手臂的力量扭开以后,
水开始流向细小的支渠水溜子,
通过小渠道蓄积的高水位就一齐奔涌流向宽阔稻田地里了。
“放水员”用锹把相邻的水田埂挑一个豁口,
从豁口取出来的湿泥巴糕糕,
叠罗在豁口的边上,象一垛黑泥巴糕糕。
新插到地里的稻苗苗,
羸弱纤细,
线线的弯弯着腰,
任凭潺潺涟漪涌沌摇摆,
干脆苗儿就趴浮在水床之上,
到也浮动个自由。
二:
“放水员”把这一片百十亩水田地的入水口都掘开了口子,
然后,
到了大坝顶上,
把铁锹横到在地,
一屁股坐在铁锹木把之上,
掏出一根烟袋锅子,
从烟口袋里面挖出一铜锅子旱烟沫沫,
从怀里,
摸啊,
摸啊,
最后摸出来一个破火材盒的皮皮,
又摸啊,
摸啊!
又摸出一根红头大火柴棍子。
他把火柴棍子,
放在火柴皮子上,
拿眼珠子对了对火柴和火柴皮上的发火位置,
就划一下,
划一下,
一下,
刺啦一声,
闪出一道烟来,
不爱冒火的火柴头部竟然燃烧起来,
还伴有放屁虫样的异味。
但是,
火柴棍没有烧起来,
灭火了。
第二根也是如此。
第三根竟然类同。
“放水员”把第三根火柴比量了一下,
就不划了,
心里合计,
这一根留着回家点柴灶做饭吧。
再说,
还省下一锅子的旱烟沫沫。
他把烟袋锅子怼进烟口袋,
又放回怀里原来的地方。
注:放水员曾经炫耀说过,他的怀兜里能装一斗苞米(其实,就是一件夹袄的密封隔层)
他扫兴的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到地里走了一圈,
把水位达标的稻池子进出水口封死堵严,
待到全部都封堵完成了,
“放水员”就用力把总渠的闸门也关严了。
“放水员”在渠水里把铁锹洗涮的干干净净,
他把明亮的铁锹扛在肩头,
回家了。
三:
春天抢播种,
秋天急收获。
一年两头忙,
冬天休闲过。
春天水稻插秧一定要抓早字。特别是北方无霜期短,如果插秧晚了,水稻没有躲过霜期,那么就不会有好收成。受到冰霜的冻害而颗粒无收。
所以,在我下乡的那个地方,有“不插六月秧”的经验箴言。今天是五月的三十号了,水稻都已经插完了秧苗,返青肥也已经使用完结了,进入分蘖期的田间管理阶段了。
四:
我下乡的那个地方的水田放水员是一个叫德志的老头。
他和静月园是本家族的一个叔叔辈的人。
他是一个勤劳朴素的农民,
本身还是管事的保管员,但是因为他懂得水田的管理技术,他就兼管水田放水员,水田技术员的活儿。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腰略有些驼背的样子。
他精打细算,会管理,每亩播种数量多少,下化肥数量,打药配药,他都懂得。
据说,他早年曾经闯过码头,见过世面,后来干活的那个地方黄了,他就回了老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