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之美与人性之光


对于“真善美”的秉持,尤其对于“美”的追求与向往,是我们多数人的品质甚至执念,这是大自然赋予我们的人性之光。

(一)美,总爱栖身于不寻常之处;美,也往往源于独特与反差。一株姿态奇崛的歪脖子树,如松柏榆等,独立于溪畔或悬崖,其姿态往往比成片丛林里的树木更耐人寻味,毕竟虬曲神姿比整齐划一更引人驻足。

它的美,一半在形态本身,一半在于环境的衬托。这独特性的映照,是水流、危崖、孤岸、空潭为它设下的画框,是疏落与孤寂成全了它的风骨。

美虽有天然之基,亦是天地偶然的布局,可从不孤立。它生于对照,成于映衬,是源自观赏者的认知与比较,是主体与客体在特定情境下的共鸣,也是人心倏忽的颤动。

(二)这种对比与映衬,也暗含着一种内在的平衡。就像人行走于吊桥,若步调杂乱无章,桥身虽然晃荡,却自然分散了振动,反而暗合某种安稳的节奏。若众人齐步,节奏一致,声势虽壮,却可能招致危险的共振。可见,自然的智慧,常藏于这表面的参差之中。

自由散漫中或潜藏有生机,表面的无序中可能隐藏着稳定。而强求的整齐划一,尤其是过度一致的强大力量,往往携带着某种不容分说的力量,虽具摧枯拉朽之势,却也容易打破平衡,失去和谐,潜藏危机,最终失其美感。这不仅是物理规律,也似人世常态。可见,美,反而在那种自在、松弛、略带散漫的平衡里,轻轻安然的呼吸。

(三)自然界的运行法则,也呼应着这一道理。河流的智慧,是甘愿迂回。河流依地势蜿蜒,冲刷出一侧峭壁,也淤出另一侧滩涂湿地,形成丰富多样的生态栖息地。那湍急处是力量,那迴旋处是慈悲。若强行改道取直,水流虽直泻而下,却失去了迂回中那种滋养滩涂、栖息水鸟的温柔,生态很可能随之凋零。

美,正在于这种“自然而为、顺势而成”的节奏中。过度干预,往往破坏自然天成的平衡,也必招致自然的“回响”。美,原来是一种“让该发生的发生”的从容不迫,是顺势而为,是顺天成全,是静观万物自得。

(四)而人性又何尝不似这自然?是一面多棱的镜子。千古以来,趋利避害、趋炎附势,似是从未改变的人心本能与人事常态。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不过是这本质的外显,映照着我们自身处境与心境的流转。

变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身的位置、境遇与认知。不过,别人如何待我,则像一面镜子,首先照见的是我们如何立于人世。你若希望被善待,必先以善待之;你若渴望被理解,也需先学着理解他人。

如此,真正丰盈的生命,真正成熟的人,便要懂得在动荡变幻中修习平衡:(1)于内,他们勤于学习,敢于行动,善于自省,能在自律中前行,也能在挫折中自愈。(2)于外,既能专注一事、坚持所爱,可执着如“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不在你左右,却被你左右”般坚定,也能在必要时可豁达如“拿得起,容得下;看得开,放得下”的悠然。

人生如河似渡,需要坚定地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哪怕前方本无路,也要踏出一条路来;有时则需学习水的智慧,在蜿蜒中积蓄力量,在回旋处看见风景,懂得顺势而行,在混沌中保持内心的稳定。有人千言难醒,有人一点即通。所谓顿悟,往往不在言辞之力,而在时机之合。

于是,美,不仅在于形态,更在于状态。它是一种基于自然、成于对比的和谐,是自由与秩序之间的微妙平衡,也是人与世界共生共长的从容态度。

美,或许就是这种既勇敢、又坦然的生命姿态——它尊重天然,安于参差,在动态的平衡中,活出属于自己的节奏与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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