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新的学期,校园里不经意遇见她已好几次。深色的镜框,仔细回想上学期似乎不常戴眼镜,在初春的风中,她与同学说话,时而微笑,给人一种淡如菊的感觉。
这一年我任她班心理老师,可能多了这样一扇窗,也可能是我告诉他们遇到问题给我写信的原因,她遇到困扰总是给我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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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开始的写信,到后来找我面谈,与其他同学有矛盾时,我也及时安慰、劝解。并鼓励她好好学习,听她背诵,给她题做,一天一篇字体练习也让我给她瞧瞧,写的好时,就奖励她棒棒糖,写的不好,我书写下来,让她比着写。但,这些对她提高成绩都没有明显的作用。但是,显然,这超出了一个心理老师应该关心的范畴。
有一天,她站在我旁边,哭着对我说,老师,我感觉我太依赖你了。听罢,我宠溺的看着她,说这是因为你在我这有安全感。此后,依然是间歇性的关照着她的学习。
甚至于曾经跟她有矛盾的女同学跟我说,老师,我们感觉你偏心,对她太好了。我笑起来道,换做你们也一样。是的,那时,但凡学生有求于我,不论是谁,我都想着能给他们尽量的支持。
只是后来矛盾进一步扩大,她因和她们有进一步摩擦,事情闹到了她的老师那里,我再也帮不了她。说帮不了的,实质上大概是不能帮,边界感我还是懂得。
那天她追我到图书室,我淡淡地跟她说,你的老师会解决这样的事情,这不在我的能力和职责范畴。她哭了,后来就走了。我想她大概再也不会理我了吧。
这学期,我惊喜地发现在我的阅读班上她又来了,虽然话不多,却有一定的平静感,校园里再次见到她,似乎一下子长大了,淡淡地,静静地,不时的拂过一缕缕微笑。我甚至在心里自嘲,看,没有我,她不也过得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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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听魏老师讲座,认真地思索了这件事。她缺乏的不是爱,而是爱的能力,能让她真正改变的是自尊感和成就感的发展,而不是老师给予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更何况这种安全感会给她一定的困扰。
当老师给予学生的只有安全感时,他们会不自觉,甚至无法觉察地示弱,以进一步换取老师的同情心,透支老师的爱心。师生之间会形成一种情感依赖,然而,这种依赖是微弱的,脆弱的,根本不能彻底解决他们的困惑,因为学生的学业成就和稳定成熟的情感没有得到真正的发展。
当事态发展到不能控制的时候,甚至会带来深深的无力感,作为一个成熟的教师,具备的绝不仅仅是泛滥的爱心,而是清晰的,有边界的且智慧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