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陆锺琦忠君爱国,是位彻头彻尾的皇权维护者与执行者。如在皇帝的丧期执行问题上,他只尊重律法,僵硬,顽固执行之。
中国古代皇帝丧仪多遵依“七日而殡,七月而葬”的传统礼制。皇太后和皇后的服期禁乐也有专门规定,皇太后一般是执行与皇帝相同的禁乐期限,如高宗生母崇庆皇太后钮祜禄氏于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正月崩,“帝衰服百日”以作示范,同时禁乐一年。
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慈禧太后崩,也是“官停娶期年,辍音乐二十七月”。光绪三十四年,光绪和慈禧隔天去世,直到宣统三年二月初一日(1911年3月1日)宫廷才开始演戏,皆严格遵守了二十七个月的禁乐时长。
因光绪、慈禧相继驾崩后,1908年天津《大公报》刊登了《府县告示》:“兹值国家大丧,普天臣庶同悲。官绅一年辍乐,煌煌成宪昭垂。薙(音tì,同剃)发须过百日,嫁娶一并如之。帽顶改用蓝结,衣服颜色尚缁。军民停乐百日,婚礼逾月为期。梨园暂行闭歇,停演百日毋违。”
而民间艺人是要靠演戏来维持生活的,两年三个月国丧期不许演戏,不演戏就没收入,如何能够支撑艺人们的收支呀。一些省地方已经持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悄悄地默许艺人演戏,挣钱养家糊口。
但宣统元年(1909年),在光绪、慈禧国丧服期内,陆锺琦正执湖南按察使,湖南长沙伶人发起百日开禁演戏的请求,被陆锺琦无情地驳回,答复:“查《大清会典》,庶民百日不作乐,系指嫁娶鼓乐而言,观上文二十七月不嫁娶可知。若夫以梨园之子弟演优孟之衣冠,则是三载遏密八音。”
陆锺琦刻板,死遵律法,在湖南一地对光绪、慈禧服期禁戏上是更为严厉地执行二十七月禁令。被当地人称为“书呆子”。
话说,宣统元年执江苏巡抚是瑞澂。五月初五(1909年6月22日),陆锺琦受到晋升,擢江苏布政使,从二品,授官服红起花珊瑚顶戴,九蟒五爪蟒袍,补服锦鸡。岁俸155两。
宣统元年十月,奉天巡抚程德全替代瑞澂为江苏巡抚。辛酉,江苏巡抚调补程德全未到任以前,以陆锺琦暂护巡抚之职。巡抚程德全到任后,因其疗病缺位,陆锺琦继续接“护理”之职。
按:清代官员的任职,一般分为:实授、署理、护理、协办等几种情况。“实授”即正式任命;“署理”有暂代和试用两层意思,暂代或试用署理某高一级职位;“护理”是低级官员兼任高级职务的称呼。当总督出缺未能及时选派合适大员接替或虽已任命新总督但暂时不能到任时,便以低级官员代行总督职权,即为护理。如多有布政使护理总督、巡抚之职。
任布政使及巡抚“护理”,陆锺琦职掌江苏一省之财政与军政大权,总司全省之钱谷出纳,并承宣政令,考核所属州、县。
陆锺琦又回到他喜欢的地方继续为朝廷效力,特别是继续他寒山寺重修未尽之事业分外开心。此时,陆锺琦已经是六十岁上的人了。
按:顺治二年(1645年),清政府改明朝南直隶为江南省,并设江南布政使司。顺治十八年(1661年),江南布政使司分置左右,江南左布政使司仍驻江宁府(今江苏南京),江南右布政使司移驻苏州府。康熙六年(1667年),清政府改江南右布政使司为江苏布政使司,江苏作为省名正式出现,为“江南江淮扬徐海通等处承宣布政使司”与“江南苏松常镇太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合称之简称,又简称“江苏藩司”。江苏布政使司下辖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四府与直隶太仓州。
苏州布政使司原位于元和县虎丘山塘绿水桥,后移于王衙前明代大学士王鏊怡老园别墅。
事起是:张氏义庄在迎春坊。清户山西郎中中履谦遵其父肇培遗志,剏建(读音chuàng jian,意同创建)置吴县长洲县。献田二千三亩四人五厘,又建丙舍一所。光绪十九年,由巡抚奎俊奏咨立案并准建坊。后,吴氏承志义庄,在仁二图封门内织造府署东首,清直隶补用知州吴大培遵其父原任直隶广平府知府中彦遗命剏建,置长洲县田一千十四亩赡族,于光绪二十二年呈请巡抚舒翘奏立案。初置义屋为布政使衙于元和县境虎丘山塘绿水桥。因此处离城有些远,按月给放赡米不便。故于宣统三年移建于王衙前明代大学士王鏊怡老园别墅。陆锺就此移建给予刊石(刻石碑记)。
布政使司最后移于王衙前明代大学士王鏊怡老园别墅,方便一应事务处理。
话说,这官越大,公事越多。陆锺琦必须建立起自己的“班底”。布政使属员有经历司经历、都事,掌出纳文移;照磨所照摩,掌处理案卷;理问所理部,掌推勘刑名;库大使,掌库藏籍账;仓大使,掌稽仓储。
此时,布政使陆锺琦又招一位幕客,即次子陆光熙由日本带回来的安国人阮鼎南,充当陆锺琦的幕客,即主簿官,记述布政使府上公干及判案实时详细内容。因阮鼎南在力图维新、忠君爱国这一点上和陆氏父子一致,所以陆钟琦也很器重之。
布政使涉及面广,特别是涉及财赋、钱谷之事,故招除吴光奇等三位账房先生。
重回苏州府,此时的陆锺琦已是儿孙满堂。所以,为教育年幼的孙子辈,特又聘请了江南秀才孙振江为家庭教师,教导幼孙们读书识字。
家仆是从北京一直跟随,主要男仆有马八、牛万春、李庆云、李升等,很是得力、可靠。
欲知陆锺琦返江苏稳定财政后事如何,且听下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