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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白芷也在尽可能地回避着张局长,她知道爸爸、妈妈的顾虑和担心,也从局里同事们的话语和说话的神态间感受到了一些,她在心里也暗暗地告诫自己,一定要注意分寸、注意分寸,但什么样的分寸呢?她有些模糊,就像夜里朦朦的灯光,同时她隐隐间还有些希望,自己还年轻,在单位应有所作为、有所发展,而这似乎同张局长密不可分。所以到张局长办公室传递文件或签字的时候,不觉之间就有些敬畏,“张叔,张叔”依然的亲切如故,张局长也就笑着问她业务上一些事情,有时谈到了文学,同她探讨、探究各种名著里面的人物、观点,由此涉及到人生、社会方面的问题,有时张局长的见解令她惊奇、惊讶,他认为安娜卡列尼娜始终是一个贞烈、美丽、高雅的女人,她虽失身而没有失身,如果她真是一个荡妇,她就不会卧轨饮血而尽。
她听得懵懵懂懂,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她认为张局长的观点洞彻而深入骨髓,但张局长发表这种观点时的语气、神态,却犹如一把冷冰冰的利剑,直戳她的胸口,让她感觉不自在和难受。
她想问他:那么你认为什么才是荡妇、娼妓呢?如果一个女人有了家庭还同外面的男人苟且,还叫贞洁,那么男人的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的红旗不倒也称得上优秀了吧?但想想终是动了动,没有问出来。
她感觉自己不敢问也不能问,好像那个问题遮掩下的是一片她和张局长共同面对又共同回避的森然沼泽,令自己和张局长不堪、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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