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按着常三太奶的约定，今夜可以解开雪梅腰上的108条裤带。
月光像一匹浸了寒夜凉水的柔滑素绸，带着清冽的凉意，慢悠悠地爬过窗棂上雕得精巧的缠枝花纹，一缕缕、一片片淌落下来，恰好覆在雪梅腰间那圈缠得紧实妥帖的蓝布条上，泛着一层朦胧的灰白光晕，将她本就纤细的腰肢勒出一道浅浅的弯痕，衬得身姿愈发单薄。
此刻她的指尖悬在第八十一圈那处小小的绳结上方，指尖泛着冷白，像被窗外的寒气冻住般，迟迟没有落下。耳边萦绕着身旁高强略显局促的呼吸声，轻一阵重一阵，像初春时节河面上解冻时，冰面下悄悄涌动的细流，细碎里裹着藏不住的滚烫，打破了夜的静。
“我……我帮你解？”高强忽然开口，声音比方才静坐时稳了些，却依旧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尾音轻轻发颤，尾端的气息都放得极轻，仿佛怕自己的气息重了半分，就会惊扰了这满室裹在月光里的静谧，连带着窗棂投下的影子都要晃散了。
高强坐在床沿的另一头，背脊绷得笔直，像根撑着劲的木杆，粗糙的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指关节因为暗自用力而微微泛白，青筋隐在皮肤下，像是在极力克制着心底的慌乱与无措。
雪梅没回头，乌黑的发辫垂在身后，发梢轻轻搭在肩头。她只侧过脸，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细弱得像风中飘着的柳絮，轻得几乎要融进夜色里。
高强的指尖终是缓缓动了起来，一点点去抠那圈被汗水浸得板结的蓝布条。
他的手指因常年在工地搬砖、和泥，指腹布满细密的纹路，此刻被夜里的寒气浸得发僵，指尖捻着布条的力道都有些不稳，稍一用力扯动，就引得雪梅轻轻蹙了蹙眉，眉尖拢起一点轻浅的疼意。
解到半途，那绳结像是生了根的藤蔓，死死咬住周遭的布条，线与线缠得密不透风，任凭他怎么轻拉、怎么慢扯，都纹丝不动，反倒越扯越紧，将雪梅的腰勒得更甚，细痕又深了几分。她下意识地吸了口气，胸口微微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的发丝滑落，滴在胸前的粗布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慢慢洇开。
高强往前挪了挪身子，木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膝盖几乎要碰到她的后背，距离近得能看清她每一根秀发。他粗糙的手背不小心蹭到她的衣角，那触感带着布面的粗粝，竟像被火星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去，指尖还残留着布料的微凉触感，烫得他指尖发颤。他憋了半天，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喉间的干涩才稍缓，才低声说：“要不……我去拿剪刀？灶台上就有，快得很，不费劲儿。”
“不行。”雪梅的声音依旧轻柔，尾音带着浅浅的气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娘说过，这布条得亲手慢慢解开，用剪刀剪了，就破了规矩，再也挡不住灾了。”她的指尖还在徒劳地抠着绳结，指甲缝里都嵌进了蓝布条的纤维，泛着淡淡的蓝，指尖传来细细的疼意，却不肯停手。
他的手指本就粗糙，指腹还带着常年干力气活磨出的薄茧，带着硬实的触感，再次轻轻触到她腰侧的布条时，雪梅像被惊起的雀鸟，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肩头微微绷紧。
他的指尖顺着布条的纹路一点点抠挖、梳理，指甲都被磨得泛了白，连指关节都绷得发酸发僵，额角渐渐冒了薄汗。可那死结实在顽固，像是成了精般，越是耐心摆弄，缠绕得越紧，丝毫不肯松缓，仿佛在故意刁难这两个满心焦灼的人。
雪梅的呼吸渐渐有些不畅，胸口像是压了块小小的石头，沉得慌，连带着小腹都隐隐发紧，她抿着唇，牙齿轻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半分声响，可额角的汗珠却落得更密了，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里，带着微凉的湿意。
“这结……怕是打了死扣，缠得太牢了。”高强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他恨自己这双能搬起百斤砖块、抡得动粗重铁铲的手，此刻竟连一个小小的绳结都解不开，反倒让她遭罪。
高强又往前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后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身上的粗布衣衫，带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还有一丝清浅的烟火气——那是白日里守着灶台做饭沾的烟火，混着在日头下干活晒出的阳光味道，干净又踏实，温和得像春日的暖阳，与她平日里接触到的冷硬世事截然不同，让人心底莫名一暖。
雪梅的身子瞬间绷紧了，像一株被寒风骤然拂过的芦苇，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后背的肌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气息的温度，带着暖意一路烧了下去，连带着腰间的蓝布条都像是变得滚烫起来，烫得肌肤发紧。
他低头盯着那顽固的绳结，眉头拧成了深深的疙瘩，眉心蹙起一道印子，手指换了好几种姿势，反复试探着解结的力道，指尖都被磨得发红，却依旧没半分进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勒得你难受，再拖下去该疼了。”他喃喃道，目光死死落在那死结上，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底闪过一丝决绝，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带着孤注一掷的认真。
“你……你忍一下，很快就好。”高强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弱却透着坚定，没有半分犹豫。他缓缓俯下身，将嘴唇轻轻凑了过去，额前的发丝轻轻扫过雪梅的后背，带着轻微的痒意，引得她又是一阵轻颤，身子绷得更紧了。
雪梅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般，连呼吸都忘了，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又在下一秒猛地冲破桎梏，疯狂地涌向四肢百骸，带着滚烫的热度。温热柔软的触感轻轻落在腰侧，隔着薄薄的粗布衣衫，依旧清晰得惊人，顺着布料透进肌肤里，烫得人心尖发颤。
那触感带着他唇齿间的温度，还有一丝淡淡的麦香——想来是他下午歇工时吃了麦饼，清甜的麦味还留在唇间，顺着衣衫一点点蔓延开来，一路烧到她的心底，将那里常年的荒芜瞬间点燃，漾开层层暖意。
他的牙齿轻轻咬着布条的一端，力道轻柔得像怕咬碎了春日枝头的花瓣，生怕弄疼了她，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那僵硬干枯的绳结，试图用唾液软化发硬的纤维，动作带着几分笨拙，却格外专注认真，每一下触碰都轻得像羽毛拂过，温柔得不像话。
腰间的肌肤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灼热的温度顺着血脉四处蔓延，雪梅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从耳根一路红到脖颈，连耳垂都透着熟透的粉，像秋日枝头挂着的红柿子，鲜活又动人。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像怀里揣了只慌乱蹦跳的兔子，胸口起伏不定，连带着腰间的布条都跟着轻轻晃动。
她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可身子刚动了半分，就被高强轻轻按住了肩头。他的手掌带着薄茧，触感粗糙却温暖，力道不大，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在无声地说“有我在，别怕，不会让你疼的”。“别动，马上就好，快解开了。”
他的嘴里含着布条，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却像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她紧绷的神经，让她竟真的慢慢安定了下来，只是后背的肌肤依旧滚烫，心跳得又急又重，快要撞碎胸腔，连带着耳膜都嗡嗡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