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到春、夏,就会有一些婆婆提着一个竹篮子在路边卖花。我印象中都是婆婆们在卖,没见过上海话剧里的那些卖花小姑娘。婆婆们通常会在自己的脖子上,或者衣服上别着两朵花儿,篮子里盖着一块湿毛巾。路过的年轻女孩或小姑娘们停下脚步看时,她们就把湿毛巾揭开一角,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花儿,香气猛地蹿出来,少有人能抵挡住不买上一两朵,别在自己头发或衣襟上的。
通常,一开始是买白兰花,那种白色、细长的小花儿,香味特别浓郁。过了5、6月份,就开始卖栀子花。那种白色的大花儿,清香扑鼻。
父母所在的工厂不是绿化示范单位吗?他们生产大楼下面有两块绿地,里面种了许多棵栀子花树。虽然严禁摘花,可是依旧拦不住爱美的妈妈、阿姨们去偷偷那里采摘。于是,我们也会偷偷溜进栀子花丛,摘一些花,或者花骨朵。栀子花真的很香哦,哪怕是完全没开花的绿色花骨朵儿,依然清香袭人。因为厂里有栀子花树的员工,我们厂的子弟们每到花季都会有花,哪怕是男孩子也一样。
他们像我一样,把「偷」来的栀子花放在书包里,藏在笔盒里,有女孩子便送给她们。于是在那几个月里,满教室都是清香的栀子花味。
到了10月份,厂里的几棵桂花树开花了,深红色的我们叫它金桂,淡黄色的我们叫它银桂。路过树下,我们会随手采一把桂花放在书包里,能香上一个星期。有时会和母亲一起去,收集许多回来,然后加上蜂蜜或麦芽糖,做成好吃的桂花糖。
有香味的花,家里还种了几盆,我印象深刻的是夜来香和茉莉。夏夜里,乘凉时,萦绕在身边的都是它们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