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多样性与同一性。“缺席”被称作“缺席”,而不是真的被称作“脑补”或是“想象”,是因为这个概念背后蕴含着“正确”的承诺。侧面,视角面,外形都让立方体以多样性的方式呈现给我们。然而我们的理智知道,这是“同一个”东西,也正是因为确认了它是“同一个”东西,我们才有资格将没看到但是可以“意向”的部分称作“缺席”,因为它原本有一个正当的位置。当然,随着观察的变化,在场可能变为缺席,反之亦反。
但是,同一性不是显象,它并不直接呈现,而是作为各种显象的“根据”。我们前文提到,在二元化辐射模型中,辐射中心的点最难捉摸,有着较为“纯洁”的属性。而这里的同一性,就可以视作“物”的“纯洁属性”。它是各种显象的基础,同时它也保证了立方体本身是“客观的”,相关的意向是主体间性的。也就是我们对同一个立方体的观察虽然不同,但它还是同一个立方体,不受观察者数量影响。
同一性的概念,为主观意识增加了客观的限制条件。立方体的存在本身超越它的各种显示方式,而不是各种显示方式的总和。而意识所谓的“意向”,所谓的“关于”某物,关于的就是这个“对象的同一性”。它从结构上而言,不是意识的可选项,而是必选项。
4 这个“必选项”的说法,在重要性上类似康德提到的先天综合判断,比如人类必须以时间空间的方式认识事物,无法逃离。然而却比时空观念带给我更多的思考。老维强调“综观”或许也类似。
我们有时认为,认识一系列现象,只要认真观察,不要遗漏,然后仔细思考一些可能性,考虑“缺席”者,就算是有所认识了。然而,这些似乎都可以算是思考,却难说是看到了什么本质性的东西,就好像我们学习二元二次方程,知晓了诸多解题算法,也算是思考。但当我们意识到其本质与椭圆是同一个东西的时候,才叫看到了某种本质性的东西。
能“看透”纷繁复杂现象的标志,或许就是化繁为简,看到一些现象只是同一规律或事物的不同显现罢了。而这个“看到”,不是发现什么联系而已,那样好像主动权还是在思考者、观察者那里。而是发现现象背后的“同一性”,从此意向的对象就发生了本质的变化。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有些“顿悟”要比另外的一些“发现”更有冲击力。
我们常说,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经验,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经验,就可以解释为,我们只能看到历史事件的“同一性”,而无法看到我们与他们的“同一性”,而最多只能看到“相似性”,总以为自己还是不同的。不过,这一些解释有些超出最基本的认识论范围了,只能算是启发性的联想,不能算这种同一性的本意。
“同一性”是意识的必选项,也就是意识必然的追求。因为将什么视作“同一”也有范围差异,虽然是“必选”,但也不是所有层次的选项都呈现在了眼前。盲人摸象之中,他们也必须将自己摸到的解释为某种“同一”的东西,如解释为簸箕、绳子、柱子等等,而不能说,“一片”,“细细的”或是“粗糙的”。但他们却不足以将其感觉同一到“大象”这个生物上。
5 缺席、同一性,作为意识的意向性的重要内容,提高了人类“理性”和客观事物在认识过程中的地位,将意识从笛卡尔式的变动不居的、个人化的感官驳杂中拉了出来。看起来更简明易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