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邪风,那风好大,好猛,它像一张巨大的魔.爪一下子就把我触不及防地推进了河里,我奋力地挣扎,可是我不会游泳,我很快就挣扎不动了,我明白挣扎是徒劳的,是没有用的,我便放弃了挣扎,我把自己放平,想象着我躺在海里。
我累了/我想睡了/我想躺在海上/让波浪托起我的躯体/海啊/那蓄满温柔的海/能安抚我慌乱的心。
我累了/我想睡了/我想静静地躺着/醒来时/世界都是新的。
我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河水里死了。
醒来时,我听见新闻正在报道诗人顾城魂.断新.西兰怀希基岛,年仅37岁。他用斧头击.毙妻子谢烨,然后在树上吊.颈自.杀,其妻谢烨卧倒在通往一间偏僻小屋的小径上,头部满是被顾城用斧头砍.击的痕迹。
我突然一阵无法名状的悲哀袭上心来,一股鲜血从我的喉咙里一下子串了上来。顾城是我最喜爱的诗人,也是蒙智喜欢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要用它来寻找光明。”顾城最终也没有寻找到光明,他把谢烨的光明也给夺走了。
我对我和蒙智的生活突然充满了一种难言的绝.望和恐惧,对生也再无依恋,我决定和蒙智离婚。
蒙智闻言大发雷霆,他气急败坏地把我们家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他还动手打了我,蒙智之前对我还算手下留情,但这次他又疯了!他不顾一切、劈头盖脸地打我,我一下也没有躲,也没有还手,任由蒙智的拳头和脚落在我的脸上、身体上,我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是不是人死了,就不会感觉疼感觉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我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一切都过去了,像一阵风一样地过去了,我看到我的灵魂从我的身体里慢慢地飘了出来,化作一阵轻烟游走了,只剩下一个躯壳支撑着我在这个世间苟活。
你还有儿子,还有儿子,你不能死!有个声音告诉我。
罢了!罢了!
那年我35岁。
蒙智来过的第二天,我又开始找房子,我不能让他找到我,找到孩子,我要给儿子转学,我要让蒙智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唯一的问题就是钱,我必须快速解决钱的问题,我思来想去决定给顾然打个电话。
我这个人情窦初开得比较晚,大学时才开始谈恋爱,顾然是我的初恋。我听同学说,顾然现在混得不错,是个国.家公务员,还当上了什么局的科长,他的这个科长很有点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