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
成之信站了一会儿,上了车往前走。很快,他来到啤酒厂大门口。停下车,他见酒厂大门紧闭,门口冷冷清清的,门口南北两侧搭的一人多高的各种小吃摊棚子,外面包的塑料、绿帆布上面被红红绿绿的塑料补了一层又一层,破破烂烂的塑料、帆布在风中像万国小旗一样飘摇着。小吃摊还没开始营业,这些半死不活的小吃摊,似乎还能看出这一带曾经的热闹。侧门旁边站着一伙工人。他下了车,看到厂内甬路两侧高高的梧桐树美丽挺拔,林荫道纵深看不到头。
前几年,厂子一直生产白酒,红火了一段时间,后来白酒出了假酒,酒厂不行了,换成了啤酒,啤酒厂火了几年又出现了问题。每次,他经过这里,看着穿着整齐蓝色工作服的工人进进出出的,自己非常羡慕,做梦都想成为其中的一员。
“厂子倒闭了,干什么去?”
“我们这么大岁数干什么呢?”
“哎,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听说,有人来厂里看了要承包厂子,厂子又有人承包了。”
“别想好事了,前些天来了一个转了一圈就走了,这样的破摊子谁敢接啊。”
……
“天黑了,我们走吧,估计经理不回来了。”
“走吧,明天再来。”
……
成之信一直站在那听着几个妇女在那议论。他见天黑了,这伙人都走了。他也开车往回走,一路上想着几个妇女的议论:酒厂现在干不下去了,来了多个想承包的,看了后都不愿意接这副烂摊子……
回到货场,成之信看没有什么事,准备开车回羊场,爷爷这几天有些感冒。他回去看看今天好的怎么样了。他突然想起给爷爷买的治疗高血压的药忘在了办公室。他走到办公室,闻见杨雪屋里传来难闻的中药味。他皱了皱眉,杨雪又给大军煎药喝。他们结婚一段日子了,别看易大军长得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他们就是要不上孩子。听说是易大军在化工厂上班造成的,易大军天天喝中药,他有点同情易大军。
到了家,成之信见爷爷出去了。他帮着收拾了一下屋子,没事了躺倒床上,想起这些年从收废品开始,帮爷爷还清了羊场的债务,后来收废品生意不好做了。他有机会做了啤酒销售,没有想到竟做到了县城。现在啤酒需求市场越来越大,但也存在着各种竞争。如果他这样一直做下去,将来利润肯定越来越低,越来越不好干。这些年他手里攒了几百万的资产,前段时间别人找他做白酒,他考察了市场,觉得在开发新市场投资大回报也慢。如果他能生产啤酒,销售啤酒,肯定会比现在只做销售要好。他了解啤酒厂:酒厂的设备、技术都没问题,只是销售出了问题,欠账太多,再加上是国营单位,办事拖拉,效率低,很久不开发新产品,口感越来越不太适合现在的年轻人的市场,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这几年啤酒消费市场一直呈供不应求的局面,市啤酒厂停产了,成之信觉得机会来了。这几天,他初步估算了一下,承包啤酒厂需要上百万,重新投产估计也少了这个数,目前资金不是大问题,唯一的缺点是自己缺乏管理企业的经验……后来想着想着,觉得缺乏经验不是致命问题,自己可以学习弥补。这个问题解决了,其它问题就不是问题了。接下来他忽然又想到一个最现实的问题,也是许多承包者不愿意接受的条件,那就是接不接受厂里的“老人”?听说别人都因为老人工资高,不好管,认为是累赘,不愿意接受他们……开始他想也这么想。仔细一想,他觉得这些人只考虑这些老人的问题,没有想到他们的优势。这些老人都是从白酒厂干到现在的,技术好,管理经验丰富,是一批宝贝。将来,他有能力了,再开发白酒,这些老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都会有用武之处的。他这样一想,问题都想通了。包,越快越好,一定要承包下酒厂,此时他办企业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决定:明天就去厂里找这位赵经理谈谈……想到这里他兴奋的突然手舞足蹈起来,看来他真是太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