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声 第一章 扭身无人

老人那苍老的声音不停的吆喝着,用手里笔直的小棍子驱赶着鸭子,鸭子则“嘎嘎”叫着,摇摇晃晃从沙滩上走过,在沙滩上留下许许多多的可爱的小脚印。海水已经退潮了,只是轻微一浪又一浪的打上来又退下去,很和缓,就像一首柔和的古典乐曲。

退潮的海,露出了一大片黑色的泥地,展眼望去,可以见到,这黑色的泥地上面堆满了贝壳,正在这斜落的夕阳照耀下闪耀点点光芒,可爱极了。

有一些鸭子耐不住寂寞,从老人的小棍子中窜出,屁颠屁颠的跑了下去,在黑色的泥地上,扑腾着翅膀,“嘎嘎“直叫,似乎非常欢快。

老人看着,有点无可奈何,但看着鸭子那可爱模样,亦不自禁的笑了出来,指着那群鸭子,笑骂道:“你们这群小东西,就是这么不安生啊,还不快上来,要不,待会宰了你们。”可惜,鸭子听不懂,还是在那儿晃悠,老人只好慢慢的走下去,走到鸭子后面,用小棍子把他们给赶上来。鸭子又不停得“嘎嘎“走了上来。

海面上停着好几艘船,人们刚刚出海捕鱼回来,船上传出声音,飘荡在海上,仔细听,原来是渔民互相询问今天各自的收成。

一名三四十岁,身体健壮,在长年累月的日晒下,变成古铜色的肌肤的男子,正在大喊着:“福田,你今天如何,有东西没?”那名和这名男子差不多岁数,差不多肤色的名叫福田的男子,也同样大声的回应:“没有什么东西,还弄了大堆垃圾回来,堆满了渔网了。喜成,你又怎样啊?”之所然,两者要大声呼应,是因为两艘船隔了5至6米的距离。

喜成大喊:“还不是和你一样,没什么东西。”就这样简单的问答了两句,就歇息了。

这时,船舱里面探出一只手,接着伸出了头,再而弄出了腰,最后再整个人钻了出来。然后扭转身子,一看,原来是一个和喜成差不多年纪的妇人,脸色黝黑,身体瘦弱。喜成看了看妇人:“凤,东西拿好了吗?手电筒,手机,充电器,油罐我拿。”凤点了点头,接着从船尾走了下去。船身并不高,男子便从船身间落了下来。

一路走上沙滩,刚好碰上赶鸭的老人,喜成大笑:“三伯,吃饭了没啊,又赶鸭子呢。”老人笑了笑,脸上满是皱纹:“还没吃呢,这不,就赶这群小东西回去,再吃饭。”喜成也笑着:“那还不赶快回去,别饿着了。”指着鸭子,“我看啊,这群鸭子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老人听了,大声的笑了笑:“你也快回去吧,你们一家人都是等你们开饭呢。”“好的,三伯。”两人便走了回去。老人继续吆喝着,用小棍子赶着鸭子回家,吃饭去了。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洒在海面上金黄逐渐变成了橘红色,就是漂亮的、长长的橘子皮铺在了海面上,颜色诱人。随着夕阳慢慢躲进西面的山峦,天色变得越来越暗,海面上的橘红黯淡了,成为了黑红。随着最后一点夕阳光被西面的山峦吞没,海绵染黑了,就像刚才妇人的黝黑的脸。天空铺上了黑幕,村落的灯光也亮了起来,虽然村里只有稀稀落落的数十户人家,但就这些许灯光,给村子平添了些许温馨。

一户人家,从屋内传出欢乐的笑声。一名妇人正在往一个十三四的孩子碗里夹菜,脸上荡漾着满脸的笑意。

小孩子看见菜到碗里,便狼吞虎咽起来。妇人看着,笑了:“慢着吃,别噎着了。”“凤,你别太宠着他了,他自己不会夹菜,要你帮他。”原来这正是喜成一家。喜成看了一眼小孩子:“自己夹菜,多大了,自己喜欢什么,就自己动手。”指着墙上的毛主席,“毛主席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知道吗?”孩子感到有点畏惧,不敢答话,只是扒着饭,偶尔用筷子夹一下菜。

凤嗔怪:“好了,好了,别吓着孩子。”喜成露出怪怨的神色,但看着孩子自己夹菜,眼底里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不久,孩子放下筷子,便要走出去。

喜成问:“德仁,去哪里?” 德仁说:“我去三伯公那里。”语气带着害怕的意味。喜成说:“天已经黑了,带过火去,小心游蛇,还有,不要玩得太晚了。”说着,把手电筒递了过去,德仁接过来,便走出去了。

待德仁一出去,凤便责怪:“你看,又吓着孩子,老是那么严肃,对孩子就不能温柔一点。好像怕孩子知道你对他的好似的。”

喜成不屑了:“你知道什么?小孩子就是要管教管教,像你那样宠着他,他还不闹翻了天了。”凤不依了:“好,好,我宠着他,你会管教,这一桌子碗筷,你就自己收拾吧。”凤说完,走出去了。喜成一整桌的碗筷,傻眼了,叹了口气,哎,我这不是找罪受嘛,叹气归叹气,认命吧,收拾起了碗筷。

夜已更黑,好像用墨密密涂抹着天空,不留一丝缝隙。德仁已经打着手电筒,接着亮光,来到了三伯公门前。

微弱的亮光,细微的脚步声,引起了阵阵的鸭鸣。德仁敲了敲门。老人出声问:“是谁啊?”德仁大声答道: “三伯公,是我,德仁啊。”老人高兴的说:“小仁啊,我正在洗澡呢,要不,你自己先去玩去啊,待会,我再给你讲故事。”德仁答道:“好,我去沙滩上坐一下。”

德仁走出鸭栏外的沙滩下坐下了。海风吹拂,轻柔的似娇柔的柳条。海浪轻拍,涛声轻奏,好一曲美妙的风与浪协奏曲。享受着清和的海风,听着美妙的浪涛声,德仁一脸的惬意。

突地,德仁的身后响起了沙沙声,接着轻轻地拍了一下德仁的肩膀,轻声说:“德仁,在想什么呢?这海边的景色的美吧?可惜,我已经没法再看到了。”德仁一听,嬉笑说:“你说什么啊?三伯公。”接着扭转了身子。德仁顿时脸露惊恐神色,身后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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