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设计》第一章 结局也响亮 三、服刑路上

三、服刑路上顾亦封挤在人声鼎沸,欢呼雀跃的人群里,凝望着自己亲手升起东莞莞城镇新中国第一面五星红旗,他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为了这一刻他等待了许多年了。1915年,他16岁莞城镇青年被父亲送到香港读高中,在那个还是灾难深重,漫漫长夜无尽时的中国,孙中山的民权、民族、民生的三民主义像黑暗中的火炬,照耀无数进步青年,他们认为“三民主义”能救被西方列强任意宰割,满目疮痍的中国,他们纷纷加入孙中山领导的国民党。顾亦封因为这一愿望也成为国民党党员。

顾亦封在香港读完高中,回到东莞莞城镇当小学老师,顾亦封开始成熟,开始反思,骤然感受到的苦苦追寻的国民党主导的中华民国不能救中国,中国依旧是西方的俎上鱼肉,军阀割据,四分五裂的中国。苦恼彷徨之际他认识了一个神秘人物刘德龙,这个人给他讲共产党、讲毛泽东、讲了井冈山、红军经过艰苦卓绝长征到达红色根据地延安,分析国民党的腐败没落统治。陡然间让顾亦封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接着刘德龙介绍顾亦封加入了共产党领导的东江纵队,为了更好地收集情报刘德龙通过共产党在东莞地下组织,让顾亦封利用还是国民党的身份,打入民国东莞县政府机构任社会科科长,从此顾亦封与刘德龙约下情报交接处——东莞公园最左边的大叶榕树第一个分叉下面撬开一块树皮,顾亦封就把从自己那里得到的国民党秘密情报放在树皮下面,再将大榕树皮佯装放好。为了安全送出情报,顾亦封每次都是假装拖着11岁的二女儿顾维音,也就是后面那个15岁参军,又嫁给南下军医鸿闻杰的那个女儿,去逛东莞公园玩耍送出情报,又因为顾亦封隐蔽得好,东莞解放前的三个月他被民国政府任命为莞城镇的镇长。

让顾亦封最骄傲的是他两天前送出去的一份情报:他获悉东莞解放前夕国民党军准备撤退到海南岛,解放军又没有进城,莞城镇就要成“真空”地带,土匪、船贼都聚集在莞城周边一带,准备国民党军撤离立刻进场洗劫莞城镇,抢钱、绑票、强奸女人,百姓人心惶惶。顾亦封当即与刘德龙联系,让解放军提前进城,解放东莞。为此顾亦封在情报上给解放军里画好路线图,解放军凌晨2点进入东莞,他又给解放军夜间灯光暗号,让解放军顺利解放东莞。

新中国了,东莞迎来新中国的灿烂曙光,它像一轮红日升起,在顾亦封心中明白,这片生他养他的古老土地从此新生了……

激动中的顾亦封脱口而出,带领着大家引吭高歌: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民主政府爱人民呀,

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

呀呼嗨嗨,一个呀嗨,

呀呼嗨呼嗨,呀呼嗨嗨嗨,

呀呼嗨嗨一个呀嗨!

……

东莞解放的第二天,顾亦封在莞城镇政府等待解放军南下工作队接管莞城的时候,他被新政府的公安逮捕了,罪名是“伪镇长”,他是国民党在莞城镇最大官员,重判!

顾亦封判处无期徒刑,并要羁押到内蒙古服刑。

这一刻,顾亦封从云端,刹那间坠入地狱,他昏厥,像一摊泥瘫倒在地上,后面一切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顾亦封已经躺在看守所一间昏暗潮湿的小房子里。

审讯时,顾亦封只会迷迷糊糊,迷迷瞪瞪,又反反复复说:

“我升五星红旗”;

“我送情报”;

“我升五星红旗”;

……

审判他的公安人员也曾经怀疑过他的身份,他是抗战时期的东江纵队,抗日战争之后番号为粤赣湘边纵队的地下情报人员?但是,他们实在找不到反证他的证据。

原来唯一与他接头的共产党的地下情报人员刘德龙接到顾亦封最后一次情报后,东莞解放前夕牺牲了,顾亦封所做的一切都没有证明人,而他的“伪镇长”身份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包括顾亦封送出去的所有情报,组织安排他打入莞城镇民国政府任社会科工作,后任社会科科长,最后任莞城镇镇长的一起都找不到证明人,至于顾亦封送出土匪、船賊要在解放前洗劫莞城,他与刘德龙联系要解放军提前进城,提前解放莞城镇,他亲手在莞城镇升起的第一面五星红旗都是一片空白,反而成了欺骗新政府的谎言,顾亦封国民党政府“伪镇长”身份是铁证如山的。

顾亦封被重判,判处无期徒刑,羁押到内蒙古服刑!

那一年顾亦封风华正茂,刚刚35岁,还是5个孩子的父亲。

新中国成立了,俘虏大量的国民党军政中下级人员统一送到内蒙古服刑。为什么要将这些被俘虏的国民党军政中下级人员统一千里迢迢送到内蒙古服刑?

1920年以来,乌兰夫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就在内蒙古开展革命活动,组织群众、建立党组织,积累了深厚的群众基础。到了1947年5月1日共产党建立内蒙古自治区,自治区政府设立在乌兰浩特,这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成立的第一个省级少数民族自治区。因此内蒙古与其他边疆相比政治稳定,加上内蒙古地域辽阔,远离核心政治区,便于对战犯进行集中管理和隔离,减少其与外界的联系,防止其继续从事反革命活动。基于以上原因,刚刚成立的新中国就统一把大量俘虏的国民党中下层军政人员全部送到内蒙古去服刑。

突然的一天,凌晨2点东莞石桥监狱,突然警铃大响,一队一队全副武装士兵跑步出来,并立刻把全部羁押人员叫醒、穿衣,每人立刻2分钟吃一碗米饭后,并将他们双手都戴上镣铐,他们全部爬上军车,漆黑上路。军车走了一段时间在码头停下,借着星光顾亦封隐隐约约感觉是麻涌码头,他们全部被羁押人员下车,又全部上船到船底仓一排排坐好,20个全副武装士兵看押他们,船舱立刻关闭。

这些服刑人员被运到广州,上闷罐火车席地而坐,车里只提供基本的饮水、干粮,闷罐车走了5天5夜到包头,再换卡车颠簸两天,还要走了一天泥路才到乌兰屯监狱。这里三面沼泽,一面森林,冬季达-30°,它荒漠草原,交通隔绝,是天然的“监狱围墙”,谁想逃出乌兰屯监狱,必定自寻死路。

这些被羁押过来的国民党军政人员到了乌兰屯监狱,被强制管理:

清晨 5:30-6:00起床哨响,全体人员迅速整理内务,叠被、清扫监仓,晨间盥洗,按小组分批进行,严格限时。

6:00-6:30早操与列队,在监管人员指挥下进行简易体操或队列训练,强调纪律性。

6:30-7:00早餐,集体用餐,通常为玉米粥、窝头等粗粮,按定量分配。

7:00-11:30政治学习,集体阅读《人民日报》《红旗》社论、毛泽东著作,如《论人民民主专政》《内蒙古报》或由管教干部宣讲政策。还要小组讨论,按监仓分组,要求每个被羁押人员发言批判旧思想,结合自身经历揭发国民党罪行。并按照学习心得写思想汇报,每日需提交书面材料,检讨历史问题,表态拥护新政权。 中介穿插劳动如饲养牛羊,种蔬菜等等。

11:30-14:00午餐与午休,餐后允许短暂休息,但禁止随意交谈。

14:00-17:30到监狱周边开垦耕地。

17:30-18:00晚餐,还是玉米粥、窝头等粗粮,与早餐相似,偶有蔬菜补充。

18:30-21:00晚间学习与总结小组总结会,汇报当日思想收获,制定次日"改造计划",集中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学习时事。这时候管教也会不定期约谈重点人员,实行心理教育。

21:00-21:30就寝点名。 

乌兰屯监狱时间管理高度碎片化,每日仅睡眠约6~7小时,其余时间被严格管控,杜绝个人空闲。乌兰屯监狱严苛的时间管理本质要将被羁押人员的旧观念,重构成新中国劳动人民的新精神。

顾亦封到了内蒙古乌兰屯监狱,他依然处在混沌之中,他每一次提审,写的每一次思想汇报,学习心得都说自己是共产党的地下情报人员,都说自己亲手升起莞城镇解放的第一面五星红旗。

在东莞提审时这一切都没有证据,这一切都被否定,顾亦封在乌兰屯监狱还是这样不合时宜地反反复复,颠来倒去地说明自己是共产党的地下情报人员,自己亲手升起东莞莞城解放的第一面五星红旗。顾亦封说得太多,反复固定,最后乌兰屯监狱的狱警感觉他脑子有问题,同监仓人员更是说他是神经病,是疯子。

乌兰屯太冷了,零下30°,监狱发的棉衣棉裤在刀尖刺骨的西伯利亚刮来的寒风里如薄薄的单衣单裤,顾亦封冻得手脚长满了冻疮,糜烂、出水、化脓。浑浑噩噩的顾亦封被冻得如一粒褐色的干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狱警实在看不过去了,也怕他冻病出事,他们找到顾亦封东莞莞城镇家里的地址,让他給东莞的家人写信,给他寄毛衣裤、棉衣裤、毛袜子、毛手套等等。

这样,顾亦封才会给东莞莞城的外婆写信,给他寄保暖的衣物。

顾亦封精神恍惚地在乌兰屯监狱艰难度日。

几年过去,新中国已经从1949一穷二白,渐渐有了自己的基础,打赢了抗美援朝伟大战役,在国际上建立了共产党领导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新形象,政权也更加自信。

乌兰屯监狱对羁押人员开始有了教育、感化、挽救的管理意识,特别是管理顾亦封的狱警是个女同志,她认真翻阅顾亦封的卷宗,又看着他的现状十分可怜,联系广东东莞莞城镇公安局调查顾亦封家属,让家人给他写封长信,告诉他现在家人的一切情况。往日外婆也给顾亦封写信,她写信时诚惶诚恐,她知道她写的信都要被检查,不敢说太多,她怕写错了,顾亦封看不到信,又怕信的内容会对参加的儿子、在军队和政府机构工作的女儿女婿有影响,总是寥寥几句。现在外婆收到乌兰屯监狱来信,让她写一封长信給顾亦封,告诉他家里人近况。外婆这才消除顾虑,写信告诉顾亦封他们的大儿子顾及辉在1952年在东莞中学初中毕业加入解放军,现在还在军队;二女儿1951年参加,现在广东花县税局工作,女婿是南下军官,现在广州军区某部坦克团任军医,他们还生了个一岁的小女儿,他现在当外公了。他的三儿子也考上东莞师范学校,四女儿又在东莞中学读初中,并加入共青团,最小的女儿也在读小学,还戴上红领巾。

这封来自广东东莞莞城镇自己家的信,带着遥远南方的温热气息,被女狱警张管教郑重地递到顾亦封冻得皲裂、几乎失去知觉的手中。顾亦封起初只是茫然地捏着,像捧着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但当他颤抖着、笨拙地撕开封口,展开那熟悉的、带着妻子那娟秀地字字用力的笔迹时,冰封的血液仿佛瞬间被点燃了。

麻木的神经像枯死的藤蔓骤然触碰到春霖,剧烈地抽动起来。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信纸,一个字一个字地啃噬着,生怕漏掉一丝信息。大儿子顾及辉在部队,是解放军了!二女儿顾维音那个小时候被他牵着小手到公园送情报细女包(白话:小爱女)也参军了,现在已经在国家税局工作,女婿是解放军军官,是坦克团的军医!自己有了外孙女?一个流淌着他血脉的小生命,诞生在阳光普照的新中国?三儿子上了师范加入共青团,四女也加入共青团读初中,小女儿读小学,戴上红领巾……信中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惊雷,在他死寂的心湖里炸开滔天巨浪,让他看到彩虹,让他感受阳光灿烂。

信中“外公……” 这个陌生而升格的称谓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沌黑暗的精神牢笼。他不是“伪镇长”,不是疯子,不是囚徒!他是父亲!是丈夫!是外公!他的根,他的血脉,正生机勃勃地生长在他亲手升起红旗的土地上,正被这个他为之付出一切的新时代所接纳、所滋养!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瞬间融化了冻结多年的冰霜。泪水决堤而出,汹涌地冲刷着他沟壑纵横、饱经风霜的脸颊。这泪水不再是绝望的苦水,而是混杂着震惊、狂喜、辛酸和难以置信的洪流。他佝偻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冻的,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震动。他死死攥着信纸,仿佛那是连接他过去与现在、地狱与人间的唯一绳索,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冻疮破裂渗出的血珠染红了信纸的边缘也浑然不觉。

顾亦封情不自禁地喊着大儿子,二女儿:“阿辉,阿音……” 他喉头滚动,终于发出了不再是呓语的、嘶哑却带着生命温度的低唤。那面五星红旗,不再只是他反复申辩却无人采信的执念,它此刻真真切切地飘扬在儿女们的生活里,飘扬在外孙女崭新的生命起点上。一股久违的力量,一种被遗忘了的、名为“希望”的暖流,开始在他冻僵的躯体和几近枯竭的灵魂深处,艰难而顽强地奔涌、复苏。他不再是飘零的孤魂,他有了根,有了延续!

顾亦封雀跃了,奋起了,他甩开肩膀大步走,他陶醉来,竟然从心底里涌出家乡粤曲《彩云追月》:

明月究竟在哪方,

白昼自潜藏。

夜晚露毫茫,

光辉普照世间上。

漫照着平阳,

又照着桥梁。

皓影千家人共仰,

难逢今夕风光。

一片欢欣气象,

月照彩云上。

    ……

从此那个蜷缩在角落里像一粒褐色的干枣的顾亦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顾亦封崭新,舒展的生命。他的脚步踏在土地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每一步都像要踩碎过往的阴霾。他吟唱婉转低吟,却带着一股挣脱穿透枷锁风在云中回荡。他昂着头,让阳光第一次毫无遮挡地洒在脸上,那曾经深埋的眼底,此刻燃着微光,仿佛冻土解封,正奋力汲取着新生的暖意。

狱警与其他被羁押人员都惊讶地发现,这个神经兮兮,浑浑噩噩的“疯子”,竟然眼底有了光,那光还能融化西伯利亚的寒冬。

突然有一天,顾亦封很严肃地问那个递给他信的女狱警:“张管教,今天早上我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时,听到一篇社论〈唯成分论,和不唯成分论〉,社论里面虽然有提到‘不唯成分论’,但是这篇社论提到唯成分论内容更多,这是不是意味着今后我们生活的一切都要讲究成分啦?比如年轻人读书、升迁、前途,都要唯成分论啦?”

那时候国家刚刚进行了一场反右运动,很多知识分子被打成“右派”,失去了人身自由,接着国家又迈进轰轰烈烈大跃进时代,报纸、广播都在传播亩产几万斤的夸张报道,国家权力的价值观也向着激进偏左的方向发展。

望着顾亦对自己一脸信任又严肃的提问,女狱警张管教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能小声地顾左右而言他说:“好好活着吧。”

“啊——?”这是什么回答?顾亦封嘴巴张开半天,也合不上。

但是,往后一切媒体、事物发展趋势都在指向有成分论,甚至顾亦封还偶尔听到:“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口号,这以后本来已经活跃的顾亦封再次沉默了,他想起中国历代都有因父辈污点被牵连种种案例。比如明朝李善长案,李善长是明朝开国功臣,官至丞相,因辅佐朱元璋建立明朝有功,被封为韩国公。但在洪武23年(1390年),李善长被卷入“胡惟庸案”,被指与胡惟庸勾结谋反。朱元璋下令将李善长满门抄斩,时年77岁的李善长及其子李祺(娶朱元璋之女临安公主)、孙李芳、李茂等全家70余人被杀。尽管李祺因公主身份免死,但被流放至江浦,李氏家族从此彻底衰落,子孙后代也因“罪臣之后”的身份在明朝仕途和社会地位上受到长期压制。清朝:年羹尧案,年羹尧是康熙、雍正时期的名将,曾平定青海叛乱,深受雍正帝信任,官至抚远大将军、一等公。但因结党营私,被雍正帝猜忌。雍正3年(1725年),年羹尧被赐自尽,其兄年希尧被罢官,子年富被斩首,其余儿子年15以上者均流放边疆。想到这里再联系当今那句:“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口号,顾亦封后脊背阵阵发冷,他害怕了,他颤抖了。他如今大儿子、二女儿发展很好,他还有三个读书的儿女,还有第三代的外孙,至于妻子更不用说了,他18岁和她结婚,他们一直相亲相爱,他们一连生下5个孩子,如果他没有这次劫难,他们一定是举案齐眉,与子偕老,相过一生。想到这里他深深地责备自己,他不能连累他们。

这时候,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他不在人世,他们是不是就好了?是呀,如果他们世界里没有了他,那他们也就干净了,别人也不能往他们身上泼脏水了呀?

这个想法如一道光在他前面闪耀着,它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灿烂,那样的五彩斑斓;它还有一股魔力在吸引着他一直往前走,往前走。他思绪跟着这束五彩斑斓光线穿过一个时间隧道,他回到了18岁,头戴一乌纱描金展翅幞头,两侧帽翅微微上翘,穿着一身绛红色云锦马褂,神采奕奕。小他一岁的美丽新娘身着一袭正红色绣金霞帔,雍容华贵。他们立于喜堂檐下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洞房夜他们立下誓言要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婚后他们过的真的是琴瑟和鸣,相濡以沫,生下五个孩子,而且个个都聪明乖巧,温文尔雅,5个孩子已经有4个考上东莞县最好的中学——东莞中学,最小的女儿虽然还在读小学,成绩也是一等一的好。如今眼看着这些孩子会有阳光灿烂般的前程,怎么能够因为自己而影响了他们?

顾亦封跟着这梦幻的光束来到一片通体散发蓝光的森林,那蓝光深邃纯净,宛如流动的冰川核心透出的蓝色幽芒。蓝光的间隙中还飘一条条像月亮白的绸带,灵空地漂浮,漂浮着。这是什么地方呀?顾亦封用手触摸那散发蓝光的树木,他的手、他的躯体也瞬间从头到脚也和这里的蓝光森林一样,散发着璀璨的蓝光;他又用手触摸那一条条月亮白一样的绸带,他的躯体又瞬间从头到脚突变成像月亮白绸带一样的白光。

顾亦封顺手拽着一条月亮白的绸带,把自己挂上一棵透着蓝光的树上,他顿时也觉得如梦如幻,美妙无比,他轻了,飘了,他飘到了另一个国度……

第二天早上,狱警们发现顾亦封已经在一棵树上自缢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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