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伐木，目有丁丁声，一棵树倒了

昨天午后坐在办公室窗前，看到不远处街道旁有人砍树，用的是现在不常见的斧头，残忍中带着快意，一斧一斧下去，破片飞溅恰如春光四溢，满眼有斧斫的丁丁之声。我心生感慨：往日的春，锁在年轮里，今时的秋，它看不见了。

《远山伐木》

笨读木心

远山伐木

目有丁丁声

一棵树倒了 有人说，种一棵树最好的时节有两个，一个是十年前，一个是现在。不错，人生如河流向海，一刻不能止息，会不断遇见新鲜事物，中意的，驻足了，停留了，付出了甚至爱上了，这就是种下了一棵种子，然后用念力做土壤，让它扎根，耗费时间精力，心血灵性，让它生长。不断前行，不断有树苗长出，有的经勤加看护，渐行绿意渐浓，葱葱已有鸟鸣；有的却疏于打理，荒芜萎缩，也就死了，消逝之后原地也看不出曾有过轮廓。

有的人自知精力有限，边种树边剔苗，重点培育，养护到参天成林，近之，清幽有生趣；有的人马蹄疾驰，都要，都喜欢，蜻蜓点水般，幼苗如织，不知凡几，回头望，荒山还是荒山。 什么是最可惜的？ 将成未成之时，拦腰截断。

起于毫末，毁于可用之前，辛苦付于流水，岂不痛哉。然而，世间事诸如此多矣，君不见数学课本里log一直在暗笑，自小学学来的英语早已“abandon”，当年的力气如沙漠流水，萎缩矣，消逝矣，可惜已极。 木心说无愧于艺术对我的教养，其实也是无憾于我对自己的教养吧。 午后，坐在四楼办公间，眼见远方工人砍树，俄顷，树倒下了。 我想到的，是千年前，孟母教给小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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