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大运营商的账单里不见“长途”和“漫游”两字之后,妈妈的手机就常打不通,或打不出去,亦或通了也断续着,好像两端的人,大喘气长咳嗽,憋了半天气仍是听不见听不清。换了个手机仍是上气不接下气地样子,换上苹果也不行,想从联通跳槽到移动,又担心那一百多的话费被浪费,多少有点埋怨她几年前,自作主张地将移动换成联通,她不知道手机里卡的事情。实在忍不住给联通客服打电话,告知垡头路东的大市场拆除,也拆了一座基站发射塔,其他人也反应信号弱很多,还要等一段时间找到新址,态度挺好,答应免收两个月基本费。
妈妈仍不明白别人的联通为什么可以,她的就不联通呢?“因为别人每月至少花88元的套餐,您这是每月5元的套餐。”于是,常常把手机放在阳台,要么是搁没电了,要么在厨房开抽油烟机炒菜,客厅电视里是热闹的文艺晚会,谁来电话也听不见了。节前的周末,想告知回去看看,打不通,但每周都回去就不在意,上了楼发现,木门没锁防盗门开着,再打电话没人接。周围两个菜市场转了两圈,没有人影,回来叫半天喊半天,把邻居吵醒了,我要了把锤子和钎子,计划砸门进去,真的担心她躺在里面没人知道,想到此,真有点心慌与头晕,要哭。
郝老师说别着急,也许去社区医院了,我赶忙放下工具朝楼下跑,迎面看见妈妈拉着小车正上楼,“我去京客隆退货去了,昨天买的菜他们没给我算对,唉,想你不会这么早就过来呀,是啊,我想快去快回,也不想麻烦您跟您打招呼了,你也是,明明过来还不带钥匙。”她最近胖了,上楼有点吃力,我把买菜小车拉过来,真相将她搂在怀里,她头上的白发还是新做的,成一团白云卷,下礼拜还有两场唱歌演出。“快进来吧,喝点热水吧,刚煮过的苹果梨和橘子,这有锅巴和馓子,对了,昨天买的红心柚子很便宜,你猜猜多少钱。”阳光洒在窗台上,不见那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