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的儿子小陈,在他的结婚宴上被两个亮出身份的人带走了。
尽管老陈知道,以他儿子小陈做的事,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而且还是在这个这么重要的场合。老陈有些崩溃,继而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跟他们一起合办婚宴的亲家身上。
老陈顺手抓起餐桌上剩下的半瓶喜酒,一口气把它喝光,然后就用血红血红直勾勾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距离他十五米左右的亲家那群人。
这也难怪,两个孩子的结合,在外人眼里看来,一切都这么完美。都是工薪阶层,可谓是门当户对。儿子年轻英俊,儿媳貌美如花。唯一让老陈一家烦恼的,就是彩礼上出了问题。原因是儿媳妇还有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弟弟,所以彩礼就超出了老陈一家能够承受的范围。老陈和媳妇也曾经商量过,不行就算了吧,这么多彩礼,不但要掏空他多年的积蓄,而且还会拉下一屁股饥荒,关键是现在去找亲戚朋友们借都是个问题。
可两个孩子却相爱得结结实实,尤其是老陈的儿子小陈,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不但劝导自己的父母,还大言不惭地说,他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把借来的亏空全部填补上。那怎么才来得快呢?当然是铤而走险了,因为早就有小伙伴们在拉拢他,一起干“销售”了。对于坑亲戚害朋友的这种“销售”,老陈虽然没啥文化,但也隐隐约约懂一些,一旦东窗事发,就会是进去踩缝纫机的。
老陈虽然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但也抱着侥幸心理。尤其听见儿子对他们说,只要挣够了能还清借来的,立刻收手,在去干他那二手汽车的工作时,自己又没啥好的办法,只能默认,不再阻止儿子做这些危险的买卖了。
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们,大部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场面上还是依旧频频举杯吵吵闹闹的。亲家这边,新娘子已经开始哭哭啼啼了。所以,他们的亲戚们,迅速给这家人出了主意,让两口子带着新娘子先离开酒店。
老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想走?没那么容易。都是你家使劲要,使劲要,才让我儿被带走了,今天不把人留下,老子跟你们拼了。还是老陈的媳妇有些主见,眼看要出大事,赶紧把酒店的董事长,老陈唯一一个算得上能拿得出手的发小,今天喜宴的总代东赵总拉到跟前,长话短说把事情的原委经过告诉了赵总,请赵总为老陈他们家做主。
见多识广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赵总,面对这样的事,可谓是驾轻就熟。他冷静地想了想,便开始了替兄弟老陈出头的模式。
赵总先是安顿了一番娘家人,然后把老陈两口子,还有亲家两口子,又把新娘子也叫上,一同进了雅间。
“这事儿好解决,都别乱来,当心闹出更大的笑话。两个孩子证也领了,该走的程序都走了,我看没啥大事,咱们先把眼下的婚宴对付过去,至于小陈那里,等婚宴结束,我去给跑跑,说不定咱们能够把他捞出来也未可知。总之,您们二位可不能现在就把孩子带回去,这不就成了让老陈一家人财两空嘛!事情的原因咱就不说了,都是愿打愿挨的事儿。现在您二位要回去,我派车把你们送回去,但新娘子得留下,婚宴结束后,我得带着她去找小陈。”
几句话说得亲家两口子没了招,最后亲家母只能小声地说:“那就看秀儿是啥个意思。”
秀儿肯定不会放弃自己心上人的,况且,要这么多彩礼也不是她的主意,都是父母要的,说让她为自己的弟弟着想的。
就这样,双方达成共识,亲家一家也没有心思在这里待着了,也没有让赵总派车,灰溜溜地离开了酒店。这边由赵总这个总代东带领,老陈与媳妇,后面跟着新娘子,给还没有离开的亲朋好友敬了酒,勉强把婚宴凑合下来了。
赵总人不错,一边忙乱着婚宴,一边打电话给自己的律师,让律师先出面看看情况。
婚宴基本结束,赵总立刻带着老陈一家与他的律师汇合,情况比较严重,小陈赶上了风头,根据律师得来的消息和他综合分析,估计小陈的进去踩缝纫机四到五年,这还是保守估计的。
因为事情比较严重,连小陈的面都没有见到。好在小陈他们的新房,跟老陈家是一个小区。是旧楼房,当初新娘子也觉得要彩礼太多了,在他们的新房上也就没有计较,稍微重新装修了一下,就当做他们的新房了。等以后有了积蓄,再买大房子住。
赵总尽力了,回去的时候还不忘安顿了新娘子一通。老陈和媳妇带着新娘子先回了家,看着即将要独守空房的儿媳,两口子也是有些不忍,无奈事情已经这样了,天黑之前,老陈媳妇把儿媳送回了他们的新房,劝慰几句也回家了。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外面寒风呼啸,屋内冷冷清清。新娘子秀儿就这样呆呆地坐着胡思乱想,孤独,清冷,凄惨,像刀子一样,不断地刺进她的内心,直到后半夜,新娘子秀儿衣服都没有脱,拉开崭新的被子,迷迷糊糊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