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挑战早起,其实也就是较平日多起20分钟而已,也就是不睡回笼觉而已,但是就是这20分钟,让我早晨的时光更多从容,依然让我在平日第二次闹钟乃至第三次闹钟响起的时候,我就可以撑起一把刺绣小阳伞迎着朝阳出门。
是清晨清新的风,这个城市并没有因为我早起而有任何改变。依然是朝阳从高大的梧桐树缝隙透下来,街上依然是车水马龙,街边小店的包子和豆浆在冒着热气。有老人牵着狗或孩子出门散步。通勤的人们匆忙得从这个点赶往下一个点。红灯亮起,十字路口便拦起了好几排的电动车。
我就在这朝阳中,撑起我的粉色小阳伞,沿着小河边、马路边前往我的战场。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我再次从写字楼出来,拿着我收叠起的小阳伞,像白素贞要去给许汉文送伞一样的拿在手上。踩着渐散的夕阳沿着秦淮河再步行回家。依然在经过桃叶渡的时候给妍宝视频,一直视频到东水关的广场舞堆里穿过的时候结束。
街边有外卖骑手停下电动车,对着手机在很大声得辩解。擦身而过的时候,耳朵里捕捉到一句南京话,你凭什么要扣我钱。于是,瞬间明了那句,今天的外卖骑手和网约车司机都被绑进了系统里这句谶言。走了很远,还听到这位约莫50多岁的大叔在和客服据理力争。可我知道,他是争不过客服的,客服的背后代表着整个外卖平台的系统。系统是无情的,系统是一张大网。
社会是一张大网,我们都在这张网里挣扎着不肯离去。突然就怀念起了当年《大武汉》张庆开的专栏《一张大网》,会写一些武汉小品文,夹杂一些环游世界纪闻,是我每次翻阅杂志必第一读的文字。
前方有大人在责骂小孩的声音。是一五六岁看起来就不像个顽童的小男孩踩着路边和马路牙子之间的斜坡在走,爷爷模样的人在牵着手。突然一个不小心,小男孩就轻轻摔了下去,然后迅速爬起来。正在爬起来的时候,就听到爷爷一甩手过去,你能不能用点心,连走个路都走不好,你说你还会做什么。
走过去毫不相干的好几路人转过头去看了看那位爷爷。那位爷爷依然在骂骂咧咧。小男孩低着头缩着脖子一言不发。我心理在默默测算这个小男孩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心里有点鄙视这位爷爷,至于吗,如果是妍宝摔倒了,我会很开心得和她讨论地心吸引力的。
依然在前行,东水关的古城墙脚下,依然有很多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有通勤着装的妙龄女子,在人群里边打电话边哭,很少讲话,几乎都是在听,却泪水涟涟,像断线的珠子,哭花了整个精致的妆容。
她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再次沿着古城墙继续前行。听不出来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家庭变故、情感纠葛、职场委屈,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但是在这个内卷已经席卷了生活了今天来说,能够痛痛快快哭出来,也是一种宣泄以及一种勇气吧。
一路也就3公里左右的里程,秦淮河蜿蜒其中,历史的风云在河里流淌,城市的小事小非小情小爱也在河里流淌。秦淮河,是这座城市最深沉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