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八到京,历时将近3个月。
“到京以后.......余每日写散馆卷。”曾氏准备考试倒是很认真的。日记里上次见到写散馆卷的记录还是道光十九年正月。可见曾氏也是临时抱佛脚的做派,不过也提前了两个多月做准备。
中间两个多月没有日记记载,“余皆怠忽,因循过日,故日日无可记录”,可见曾氏年轻时也无法轻易做到持之以恒。
四月十七日,散馆,取二等十九名(36名,共46人)。 “同年仅两人改部,三人改知县,余皆留馆,可谓千载一遇。”散馆是指通过考试决定新科进士是被下派去当知县或者各部给事中等职,还是留在翰林院的庶常馆继续学习。曾氏此次考试成绩偏后,按照惯例是有被下派的可能的,所以日记里有“千载一遇”之说,运气有点好。
六月初七,第一次记载了一次深刻的自我反省。“兹拟自今以后,每日早起,习寸大字一百,又作应酬字少许;辰后(早7-9点),温经书,有所知则载《茶余偶谈》;日中读史亦载《茶余偶谈》;酉刻至亥刻(晚5-11点)读集,亦载《茶余偶谈》;或有所诗文,则灯后不读书,但作文可耳。” 早7点开始读经,之前已经习大字一百,那么他至少得5-6点起床。这一段读起来特别像现在的青年一时兴起立下flag,让我们拭目以待年轻时的曾氏是否也像现在的青年一样立flag之后就半途而废吧......
紧接着又来了一段更加深刻的自我反省:
“忆自辛卯年(注:1831年,21岁),改号涤生。涤者,取涤其旧染之污也;生者,取明袁了凡之言:“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也。”改号至今九年,而不学如故,岂不可叹!余今年已三十,资禀顽钝,精神亏损,此后岂复能有所成?但求勤俭有恒,无纵逸欲,以丧先人元气。困知勉行,期有寸得,以无失词臣体面。日日自苦,不至佚而生淫。如种树然,斧斤纵寻之后,牛羊无从而牧之;如爇灯然,膏油欲尽之时,无使微风乘之。庶几稍稍培养精神,不至自速死。诚能日日用功有常,则可以保身体,可以自立,可以仰事俯蓄,可以惜福,不使祖宗积累自我一人享受而尽,可以无愧词臣,尚能以文章报国。谨记于此。”
此时他的人生境界还只是“可以无愧词臣,尚能以文章报国”,一股书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