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菌暮枯,夏虫秋死,花开就是花落的预备,生命就是时序的完成。”—— 龙应台《天长地久》
从《野火集》到《天长地久》,从犀利果敢到婉转深沉,走过万里江山,拂去满目烟尘,龙应台用她的方式告诉我们,人生里有些事,就是不能蹉跎。
这是一本写给母亲的书,三代人的对话中流露出浓浓亲情。死亡,是我们每个人只能修一次的必修课,她用这本书教会我们,在这永垂不朽、天长地久的岁月里,我们的亲人正在一天天老去,该如何修这门课,才能不留遗憾。
美君是龙应台的母亲,生于上世纪淳安,历经战乱,漂泊到台湾,辛苦持家七十年。
书中对20世纪美君所处的苦难年代进行了抽丝剥茧的描写。
在五四运动、自然灾害、军阀混战这样的历史背景下,美君是民国年间敢于只身前往宪兵队解救被困乡亲的勇敢少女,是绸缎庄里精明持家的大小姐,是战火连天的岁月里跨越大江大河的难民,是高雄港口日日搜寻夫君的离妇,也是在陌生的岛屿为儿女遮风避雨的家庭支柱。
在这样一个年代讨生活并不是件容易事。
美君为了能给女儿更好的生活,头十年,每天省下一毛钱,为女儿无穷无尽地提供吃的喝的用的
后十年,什么粗活累活都愿意做,为女儿筹学费日夜编织渔网,手上全是老茧。
女儿终于受足了教育,越走越高、越走越远时,她欢欢喜喜,目送女儿的远行。
美君把自己变成了石头,铺好了孩子前行的路。当子女有天忽然醒悟,回首望去,那个曾经是你坚强后盾的人已身若飘絮、发白如芒。
那个曾经倔强、勤劳、勇敢的美君已患上了失智症,像风中残烛燃烧在岁月的灰烬中。
这时方才醒悟,“人生的聚,有定额,人生的散,有期程,你无法所求,更无法延期”所有的相逢都是为了离别,成长不能暂停时间的流淌,我们必须学会把片刻当成天长地久。
看完这本书,让我想到了上大学头一年毕业回家,在家的日子也不过才一个月,每天都被母亲唠叨,陪她逛街买菜就像是个任务,也不怎么说话。临走前送我去火车站还和她拌嘴不停,一路上我都不愿意理她。
到站父亲下来帮我提行李,我以为就这样草草告别了,我刚提着行李要走,母亲从车上下来,哽咽着跟我说注意安全,她站在雪地里,衣着单薄,背有些佝偻着,那一刻我在想那个为我遮风挡雨这么多年,嗓门超大脾气超暴的女人去哪里了,她看起来怎么那么小。
大学毕业以工作后,每年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她的白发也越来越多。我再不像从前一样把陪伴当成任务,我主动和她说话、和她逛街、给她挑选美丽的衣服、给她做好吃的饭菜、听她说说街坊邻居的八卦以及她作为过来人给我的人生经验。
我越来越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和她在一起时我总是想她曾经也是个小女孩、一个少女,那时候的她和我一样有着对生活的喜怒哀乐,我为什么不能试着去理解她、了解她,把她当成我的“女朋友”呢。
在天长地久里,岁月保持着它的日出夕落,永远姿态完美地宣誓着它的永恒不朽,趁我们还有时间去沟通、理解、陪伴的时候不要蹉跎这岁月,唯有陪伴才能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