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镜(三)——再读陈寅恪《柳传》二二三、2024-08-19

千门,即宫门。网图侵删
新蒲,这个好像是蜡烛草啊?网图侵删
秋霜  网图侵删

        典故:千门,宫门。唐。杜甫《哀江头》诗:“江头宫殿锁千门,细柳新蒲为谁绿。”

        诗意:1、2句,(苏州)如图画般的阁楼长堤,在傍晚的湖水下显得特别平静,初冬的云彩(照应着)刚刚到达的苏州城;3.4句,南方之地秋天之后花朵犹能开放,人们归家之时正好月明当空:5.6句,归雁飞过西楼,音乐停止了,秋霜来到南国,(人们)的衣服变得轻快了(胡案:是南方生活实际,夏日遮阳,衣袖需长,秋日衣服可衣短装也);7.8句,有谁怜惜孤独(客人)的惆怅?在安静宫门(外)长夜的凄清?

        孤独之人,必有仔细之目光,观卧子之描摹可知也。

        其三:《薄暮舟发武邱,是日以淮警,中丞发师北行》七律云:横塘此路转孤舟,十里松杉接武邱。愁客卷帘随暮雨,美人采菊荐寒流。樯帆气壮关河夜,鼓角声衔江海秋。闻道元戎初为镇,可能寄語问神洲。

        先生笺曰:寅恪案:《薄暮舟发武邱》诗“美人采菊荐寒流”句之“美人”殆指河东君而言。

        典故:荐,再,又;《尔雅》:荐,再也。关河,比喻艰难的旅途。宋。陆游夜游宫雪晓清笳》词:“想关河,雁门西,青海际。”元戎,《陈子龙全集卷一六平露堂集》是诗考证,言及武邱即虎丘,元戎指张国维,此时张氏募兵守安庆事。

        诗意:“1.2句,从横塘开始,一个人孤独的走了这条路,十里松林、杉树连接了虎丘山;3.4句,随着暮雨的到来,我卷上了帘子,(想必)美人又在寒流里采菊吧(胡案:是李商隐”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之通感也。是卧子判定河东君已经归家也)?5.6句:旅途夜里的樯帆气势很壮,江海秋意里有鼓角声穿过(胡案:是“蝉鸣林更幽”也,鼓角声过,还是“夜半钟声”也);7.8句,听说(张国维)初次为兵事,可能要来信问我国家大事吧?

        卧子何以有迷之自信,以为张国维来信请教?一方面是张为几社同情者,另一方面或是方岳贡有前言在先?

        河东君诗二首:其一:《戊寅草 月夜舟中听友人弦索》云:云涂秋物互飘萦,整月华桐娈①欲并。石镜辩烟凄逾显,红窗新炥郁还成。通人戏羽嫣然落,嫋草澄波相背明。已近鹍弦第三拨,星河多是未峥嵘。(自注:“弦声甚激。”)

        其二:《秋深入山》云:将翻苍鸟迥然离,昃木丹峰见坠迟。清远欲如光禄隐,深闲大抵仲弓知。(自注:“陈寔字仲弓。时惟卧子知余归山。)遥闻潺濑当虚晃(幌),独有庭筠翳暮姿。松阁华岗皆所务,纷纷柯石已前期。

        先生笺曰:寅恪案:以上二题疑皆河东君别卧子于嘉善后至盛泽归家院所作,舟中友人不知何指,恐是归家院中之女伴来迎河东君者。“入山”之“山”即指盛泽镇之归家院言,详见后论《河东君与汪然明尺牍》第一八通。河东君此次之离松江横云山迁居盛泽归家院,其故盖由与卧子之关系,格于形势,不能完满成就,松江一地不宜更有留滞。据前引沈虬《河东君传》所载丙子年间张溥至盛泽镇访徐佛,佛于前一日适人,因而得过河东君之事,夫丙子年为崇祯九年,即河东君迁居盛泽之后一岁,时间相距甚近,徐云翾之适人当于崇祯八年已预有所决定。河东君本出于云翾家,后来徙居松江,与几社名士往还,声名藉甚,云翾所以欲迎之至归家院,不仅可与盛泽诸名媛互相张大其艳帜,且更似使之代己主持其门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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