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诗笺(一)—再读陈寅恪《柳传》八六、2024-05-02

陶渊明
薛涛
辛弃疾

        先生笺《停云》诗,以为“河东君以崇祯八年秋深别卧子于松江重返盛泽镇徐云翾家,值此惆怅无聊之际当思再作嘉定之游。何况练川诸老知其已脱几社名士之羁,逸兴野心遂大发动,更复殷促其重来以践崇祯七年初秋相别时之宿诺耶?”且观诸老如何请河东君再游嘉定的。

        《停云次茂初韵》云:停云霭霭雨濛濛,相望经时滞迺翁。莫往岂能忘夙好,聊淹俄复得深衷。不愁急管哀丝迸,且喜残年皓首同。况值新知多道气,只言此地古人风。

        先生笺释诗题,“李茂初原作今未得见,其以《停云》为题固出陶渊明《停云》诗序‘停云思亲友也’之意,但李氏心中‘云’乃‘阿云’之‘云’,‘停’则停留之意。夫河东君之于嘉定诸老只可谓之‘友’,而未能为其‘亲’。且陶诗义正辞严,不宜借作绮怀之题。岂松圆后来亦觉此题未妥,遂以《絚云》代之,而作七律八首耶?”先生怀疑此诗作于崇祯九年初春,盖“考河东君以崇祯八年秋深别卧子于松江重返盛泽镇徐云翾家,值此惆怅无聊之际当思再作嘉定之游。何况练川诸老知其已脱几社名士之羁,逸兴野心遂大发动,更复殷促其重来以践崇祯七年初秋相别时之宿诺耶?”

        是诗之典故:《停云》序:陶渊明《停云》:停云,思亲友也。罇湛新醪,园列初荣,愿言不从,叹息弥襟;迺翁;迺翁:辛弃疾《声声慢·停云霭霭》:停云霭霭,八表同昏,尽日时雨濛濛。搔首良朋,门前平陆成江。春醪湛湛独抚,恨弥襟、闲饮东窗。空延伫,恨舟车南北,欲往何从。叹息东园佳树,列初荣枝叶,再竞春风。日月于征,安得促席从容。翩翩何处飞鸟,息庭树、好语和同。当年事,问几人、亲友似翁;急管:唐·薛涛《江亭饯别》:绿沼红泥物象幽,范汪兼倅李并州。离亭急管四更后,不见公车心独愁;古人风:辛弃疾水调歌头·渊明最爱菊》:渊明最爱菊,三径也栽松。何人收拾,千载风味此山中。手把离骚读遍,自扫落英餐罢,杖屦晓霜浓。皎皎太独立,更插万芙蓉。水潺湲,云澒洞,石巃嵸。素琴浊酒唤客,端有古人风。却怪青山能巧,政尔横看成岭,转面已成峰。诗句得活法,日月有新工。

        诗题笺释如上,第一二句,迺翁之笺释,多处言父亲对儿女的自称或称他人的父亲,此句之意,辛词或为最好之解释也。两句当释为:由于雨的原因,好长时间都盼望着的亲友相会被耽搁了:三四句;虽然没有见面(莫往)可是原来的相好都没有忘记,反而因为隔离而增加了心灵的理解(深衷);五六句,或是承接上句,进一步说明其理解:不为离别的音乐而惆怅,反而调笑诸老同是白发苍苍(犹有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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