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小说:救命恩人竟是我?

我躲在青楼后巷啃鸡腿时,

一块玉佩“啪”地砸进油纸包。

抬头就看见靖国公世子萧凛吊着受伤的胳膊,

似笑非笑看着我油乎乎的嘴:

“我的救命恩人……好胃口?”

全京城都在传庶女我对他有“深恩大德”,

只有我知道那晚救他的是......


1

那块冰凉玉佩“啪”地砸进我油纸包,正正怼在我啃了一半的酱鸡腿上。

肉沫飞溅。

我叼着鸡骨头,僵硬抬头。

靖国公府世子萧凛,全京城姑娘的梦中情郎,如今最大的八卦中心——就堵在飘香院油腻的后巷口。月白衣袖血迹斑斑,右臂吊着,俊脸白得透光,偏嘴角勾着点似笑非笑的邪气。

他目光落在我油光发亮的嘴上:“啧,我的救命恩人……胃口不错?”

晴天霹雳!

我不过趁嫡母带堂妹听曲,溜出来打牙祭,怎么就成这活阎王的恩人了?

坊间流言沸了三天:有女子在城外密林救下被追杀的世子,恩情重大!国公爷和夫人哭天抢地寻人,要报恩!

看着眼前气势迫人的萧凛,我舌尖都打结:“世…世子爷,您…您真认错人了!”


2

“错?”萧凛往前一步,周身凛冽清寒罩住我,狭长眸子盯死我手里玉佩,“东郊,野石滩。那晚你抱着个小包袱。”

我血液瞬间冻结!那晚…那是我偷跑去挖娘生前埋的私房钱!天爷,他真看见背影了?只当是“逃难带包袱的恩人”?

不等我辩驳,几个国公府家丁鬼魅般闪出。领头的婆子皮笑肉不笑:“姑娘,国公爷和夫人吩咐,请‘恩人’过府一叙。”又凑近耳语:“大姑娘,三日后您就该‘入府休养’了。”眼底满是轻蔑。

我打了个激灵。父亲被嫡母捏着,巴结国公府机会送给了堂妹苏莹莹!难怪婆子眼神像看蝼蛄。


3

国公府暖阁内,炭香甜腻。国公夫人紧攥我手腕,激动得指甲要掐进我肉里:“好孩子!多亏你啊!不然凛儿他……”她抖着唇,一串富贵赏赐流水般报出。苏莹莹立在夫人身后,妆容精致,眼角却压不住妒火,狠剜了我一眼。

萧凛歪在软榻上慢条斯理喝茶,偶尔瞟向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场猴戏。


4

被迫搬进“恩人专属”幽静小院。我抱着夫人给的软缎锦被打滚。

哼,苏莹莹想顶这“雷”?萧凛可不是好糊弄的蠢货!既如此,这白吃白喝的高级咸鱼日子……不躺白不躺!




躺到第三天夜里,雕花木门“吱呀”开了。月光将一条颀长人影拉入我地铺前。

萧凛披着墨色外袍,神色慵懒,径直在我铺边坐下:“恩人,”他声音压得又低又磁,带着点困倦的鼻音,“伤口疼,药味熏得睡不着。”

我裹紧小被子装死:“……”

从此,每夜必到!自带一匣子蜜饯坚果零嘴,鸠占鹊巢霸我暖榻,还指挥得理直气壮:“茶凉了。”“果子不甜。”“翻页!”

我咬着后槽牙磨墨:“世子爷,我是恩人,不是通房丫鬟!”他眼皮都懒得抬:“恩情大于天,这点小事?”

救命!咸鱼没当成,我快成老妈子了!

第十晚,窗外虫鸣阵阵。

萧凛半倚榻上翻兵书。烛光跳跃,勾勒他俊挺侧颜。

我憋到内伤,忍不住小声嘟囔:“那晚救你的,分明是城南回春堂徐大夫家的丫头杏儿……”

他翻书的指尖顿住。室内倏然寂静,只余烛火噼啪轻响。


5

萧凛缓缓放下书册。

他没看我,指尖在冰冷桌面轻敲:“哦?你怎么知道的?难道那晚……恩人你也在现场?”

锐利目光箭一般钉向我!

空气凝滞。

冷汗瞬间滑下我脊背!脑子里警钟狂鸣。

完了!说秃噜嘴了!这杀神最恨欺骗!

我“噗通”跪下,喉咙干涩:“世子明察!那晚……奴婢是去替嫡母采药引,凑巧看见徐家姑娘扶您进山洞…别的真不知道啊!”

我只求快点摆脱这瘟神!

头顶一声低沉的嗤笑。

萧凛不知何时蹲了下来,凑近我耳朵,温热气息喷得我一阵战栗:“采药引?”他声线陡然转冷,“撒谎。那夜我滚下野石滩,刮伤小臂深可见骨。救我那小娘子,情急下撕了自己里衣下摆紧紧勒住伤口止血,衣料是湖州‘雪青绉’……”

他盯着我瞬间惨白的脸,缓缓吐出最后一句:

“第二日清晨,有人看见苏府后巷,一个眼熟的小包袱里,露出几块染血的雪青色碎布头。”


5

最后一个字砸下,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湖州雪青绉!那是…那是我偷偷攒下、想央嫡姐买件见客新衣的私料!救他时慌乱撕下勒伤…染血的破布竟被扔在后巷?

月光透过菱格窗棂,冰冷地泼在萧凛脸上,勾勒出线条分明的下颌,也映亮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了然。

他似乎早已确定是我,此刻就在等我自投罗网!后颈汗毛根根倒竖。

我猛地瘫坐在地,凉意浸透四肢百骸。

“啪嗒”几颗瓜子从我抖得不成样子的指间滑落。

“……那、那用金簪扎蛇咬处放血……”我声音碎得不成调,垂死挣扎。

他唇边那点讥诮更深:“哦?你倒知道得清楚。”

彻底完了!

我眼前一黑,救命恩人的真相石破天惊!

——正主竟是我?!


6

暖阁内静得诡异。

炭火烧出噼啪轻响。

我瘫在地板上,像条离水的鱼,脑子嗡嗡响。

萧凛却慢悠悠站起身,捞起案上小银壶倒了半杯温茶,递到我嘴边,动作自然得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是错觉。

“喝口,压压惊。”声音竟透出一丝温润。

我傻乎乎就着他手喝了大半杯。

萧凛顺势在我身边坐下,榻边柔软的皮毛拂过我手背。他突然把缠着纱布的胳膊伸到我眼前:“痒得很,恩人看看?是不是伤口在长肉了?”

那语气轻飘飘,带着点不自知的…耍赖?

我呆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又看看那包扎得一丝不苟的胳膊。前一刻还冷厉如阎罗王,下一刻就……碰瓷儿似的说自己伤口痒?

他精分了还是我疯了?!

翌日清晨,推开院门,景象突变!

昨晚还空荡荡的回廊,齐刷刷垂手侍立着十来个衣着整齐、低眉顺眼的丫鬟婆子,手上捧着锦盒、绸缎、妆匣……

领头管家脸都笑成一朵菊花,躬身:“奉世子爷命,给姑娘添人添物。爷说…”他憋着笑,模仿那语调,“‘既是真恩人,金贵着呢,省得被人怠慢,回头又委屈得跟只鹌鹑似的。’”

鹌鹑?!我攥紧拳头:“……”


7

午后,嫡姐苏莹莹突然登门“探病”。

她扫过我院子里新添的精巧陈设和侍女身上簇新锦缎,眼睛像淬了毒针,开口却亲昵,试图亲热挽我手臂:“妹妹气色真好,国公府真是待你不薄呢!说起来,那日父亲还念叨……”

一股大力猛地扣住我右肩!

萧凛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不动声色将我往后带离半步。

他居高临下睨着苏莹莹,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苏大姑娘,”目光在她僵住的手指上一转,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有这闲心管别家庶女日子过得好不好,不如先管管自己那只管往外伸的手?伸错了地界,当心被剁了。”

他搂着我肩,亲昵往屋里走:“恩人乖,关门谢客,莫让闲杂人等扰你养伤。”

我回头望见苏莹莹如遭雷击、面无人色的脸,心中郁气长舒,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头顶传来一声低低的、了然的轻笑,肩上的手紧了紧。


8

半月后归宁回府。

刚进正院,父亲便摆出威严架子斥我忤逆夺嫡姐机缘。嫡母在一旁擦泪,苏莹莹哭得梨花带雨,控诉我不知用什么手段迷惑了世子……

我默默掏出帕子,用力揉了揉眼睛,瞬间眼圈通红!抬头望定萧凛,手指怯生生指向苏莹莹,鼻音浓重,委屈得整个人都在抖:“就是她!夫君——”

我豁出去了,拖着软绵绵哭腔:

“当初在城外野地里,就是她抢走了我的包袱!里头有我的……我的肚兜料子雪青绉!还拿脚踹我!嘤嘤嘤……”

整个厅堂死寂如坟场!

苏茂德脸绿了,嫡母表情裂开,苏莹莹连哭都忘了。

萧凛:“……”

他脸皮抽动了一下,像是憋笑憋得极辛苦,随即“啪”一声捏碎了手里的蜜瓷茶盏!碎瓷迸溅!他周身腾起骇人煞气,直直锁定浑身筛糠的苏莹莹。

男人那淬了万年寒冰、裹挟着千军万马踏平山川的杀气嗓音,沉沉压下每一个字:

“哦?她踹你?”

“还抢你……的兜儿?”

“那就——打断她的脚!”


9

国公府精兵“嗡”地抽出腰刀,寒光刺得正厅所有人脸色煞白!嫡母和庶姐吓得尖叫,父亲苏茂德更是抖得像个筛糠。

萧凛森然的目光钉死面无人色的苏莹莹:“来人!拿下!”那气势,像阎王爷在点生死簿。

“世子爷息怒!小女年幼无知……”苏茂德噗通跪倒,声泪俱下地想扑萧凛靴子求情。

萧凛一脚踹开他伸来的手,眼神嫌恶:“滚!本世子眼里揉不得沙子,敢动我的人,”他瞥向瘫软的苏莹莹,“脚,留着也碍事。”

“是…是她胡说的!”苏莹莹尖叫,涕泪糊了一脸,“我没有!父亲救我!母亲救我啊!”

我恰到好处地往萧凛身后缩了缩,揪住他衣袖,对着他侧脸,用全场都听得见的“小声”抽噎:“夫君…她还瞪我…我怕……”

萧凛反手便攥紧我手腕,掌心滚烫!他语气陡然柔和八度:“莫怕,有我在。”转头对着侍卫却杀气冲天:“拖出去!当众行刑!就在这院子里,给所有人长长记性!”


10

侍卫如狼似虎上前拖拽,苏莹莹的鬼哭狼嚎撕裂耳膜。嫡母眼前一黑,真晕过去了。

“咚!咚!”两声闷响,伴随骨头碎裂和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院里传来。苏茂德瘫软在地,一股臊味弥漫开……吓尿了。

萧凛面不改色,捏了捏我冰凉的手:“解气了?府里污秽,走,咱们回。这点家事,岳父大人定能收拾干净,嗯?”

我余光扫过地上狼狈的苏茂德,心里那口憋了十几年的恶气,随着苏莹莹的惨叫,长长、长长地吐了出来!爽!

刚踏出苏府朱漆大门,就见门外候着辆远超侯府规格、通体玄黑、描金绘银的奢华大马车,四匹神骏宝马喷着鼻息。

车旁侍立的,赫然是靖国公府的管家和嬷嬷!见我们出来,齐刷刷行礼:“恭迎世子、世子妃回府!”

世子妃?我懵了。


11

萧凛竟俯身将我打横抱起!我惊呼着下意识环住他脖子。他轻松地将我稳稳送上铺着厚厚白虎皮的奢华车厢,自己才矫健跃上。

“闭眼。”车内光线昏暗,他低沉的嗓音像带着钩子。我刚想抗议,一双温热干燥的手掌轻轻覆上了我的眼睛。

他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苏茂德那个蠢货没告诉过你,你那‘早逝’的亲娘,闺名唤做——上官婉?”

上官婉?我脑中“轰”地一声!那个传说中富可敌国、却二十年前遭遇灭门惨祸,只剩下个襁褓婴孩神秘失踪的江南第一巨贾——上官家?!

“那婴孩…是我?!”我声音都劈叉了。

“不然呢?”萧凛轻笑,挪开手掌,塞给我一只触手温润的扁长紫檀木匣,“看看这个。”

我手指发颤打开——满满一匣面额惊人、叠放整齐的银票!最上面压着一块半掌大小、乌沉沉、刻着复杂龙纹,镶嵌金丝的——铁券丹书!上书“免死”二字!

“你生母留给你的底牌。”萧凛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她拼死护你,将大半家财藏入秘密钱庄,用丹书为凭。苏茂德那个畜生为财娶她,又为攀附权贵默许后宅动手。这些年,丹书一直在我们手里,只为彻底查清当年血案护你周全。如今水落石出……”

我捧着价值连城的铁券和银票,心口像被什么重重擂了一下。原来我不是浮萍,也曾被人用命守护过!


12

萧凛自然地又把我搂紧几分:“所以,我的世子妃,有这‘免死金牌’,还有你夫君我在,这京城,从今往后,横着走也没人敢放个屁!”

我正被这天降巨富和身世砸得晕头转向,闻言脱口而出:“那……我能天天躺着吃酱鸡腿吗?”

萧凛愣了一下,随即笑得胸膛震动:“成!躺!必须躺!府里后厨腌鸡腿的手艺随你指点!躺着吃,坐着吃,抱着吃,我给你揉着腰吃!”

这暴发户的既视感……但我怎么这么爱听!我捧着银票匣子傻乐起来。

马车停下,竟是皇宫侧门外!一队肃穆精良的禁卫开道,领着我们走向内廷深处最华贵的殿堂。

御书房内气氛肃然。皇帝须发皆白却不怒自威,太后雍容华贵,看向我的目光却异常……慈爱?!

“孩子,苦了你了!”太后竟亲自下座,将我拉起,细细端详,眼中含泪,“上官家的案子,哀家当年便疑点重重,奈何线索尽断……你这眉眼,真像你外祖母啊!”

皇帝也颔首,看向萧凛:“凛儿眼光极佳!查案护人,功不可没。”他朗声道:“传旨!册靖国公府世子妃苏氏,为我天家义女!加封‘云华郡主’,赐婚世子萧凛!当年上官府血案,查!涉事逆臣贼子,一概严惩不贷!为嘉其忠勇,赐靖国公府世袭罔替!”

世袭罔替?!郡主?!饶是我被馅饼砸习惯了,此刻也被这连环暴击炸得七荤八素!爽翻天!

萧凛撩袍跪在我身侧谢恩,趁机捏了捏我激动颤抖的手:“别乐傻了,郡主娘娘,以后躺得更舒服了。”

三月后,十里红妆,轰动全城!靖国公世子萧凛迎娶云华郡主!礼炮齐鸣,花瓣飘洒,百姓挤满长街。


13

花轿经过苏府紧闭的朱红大门前,里面似乎隐隐传来女人的哭嚎和砸东西的声响。我端坐轿中,盖着龙凤呈祥的喜帕,手指百无聊赖地卷着垂下的流苏——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位置,如今……习以为常。躺赢的人生,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夜晚,洞房。侍女嬷嬷鱼贯退下。萧凛挑开我盖头,眼底笑意浓得化不开,伸手要扯我繁复的喜服。

我果断拍掉他爪子,一本正经:“郡马爷,等等!”

他挑眉。

我变戏法似的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得意洋洋地晃了晃:“鸡腿儿!新腌的,加了梅子酱!今天日子特殊,我觉得……可以躺着吃夜宵了!”说着就往铺着厚厚锦被、软得能陷进去的拔步床上一倒。

萧凛愣了几秒,随即放声大笑,竟真的挤了上来,不顾一身大红喜服,支着下巴看我啃。

灯火摇曳中,他眸光深邃,带着无尽的宠溺与纵容:“好,我的云华郡主。”

他凑近,带着清冽酒香的温热气息拂过我的唇,声音又低又磁:

“你只管躺着,余下的,都有夫君在。”


14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我的大宫女春桃“噗通”跪在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地面上,声音抖得能开拖拉机,“陛下…陛下晕在勤政殿了!太医们束手无策!”

我正半躺在新设计、带滑轮的“躺椅一号”上,捏着颗晶莹剔透的青梅往嘴里送。闻言指尖一抖,青梅“骨碌碌”滚下了软塌。

萧凛,我的皇帝夫君,前几日还中气十足地嘲笑我贪吃腰身圆润了些,能把半盘鸡腿扫进肚的主儿,能晕?

我光着脚丫子滚下躺椅,提起繁复宫装裙摆就往勤政殿狂奔!地上冰凉的触感激得我一哆嗦,边跑边吼:“速召暗卫统领!封锁所有宫门!没有我手谕,只进不出!”

刚冲进殿内,刺鼻的药味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熏香扑面而来。龙榻上,萧凛脸色灰败,唇色乌紫。首席太医汗如雨下,声音发颤:“陛…陛下乃…乃中毒迹象!似…似南疆‘噬心’!”


15

“噬心?!不是十年前就被你师祖清剿断根了吗?”一个威严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虚弱的女声响起。太后被嬷嬷扶着踉跄而入,凤目扫过太医,最终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与沉痛。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对劲!萧凛饮食有我亲信全程把控,谁能在御前动手脚?毒源在南疆,这指向……我心猛地一抽,看向太后。她是唯一与南疆有旧怨的人!难道当年上官家的血案……她也有份?!

“查!给哀家掘地三尺查!”太后面色铁青,眼神却有一丝躲闪。殿内气氛压抑,仿佛暴雨将至。

我强压惊疑,走到榻前,伸手探向萧凛冰冷的脸颊。就在触碰到他皮肤的刹那,他长睫微微颤动了一下,极其微弱,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我指尖一蜷,心脏狂跳!

一个荒谬又大胆的念头电光石火般窜入脑海!

我猛地捂住心口,“哎呀”一声就向后软倒!正好砸在铺了厚垫的绣墩上,动静不小,引得众人惊呼!“皇后!”“娘娘!”我紧闭双眼,气若游丝:“疼……头好晕……快、快扶我回…回凤仪宫……怕是…怕是被殿里毒气冲撞了……”

我故意装作虚弱不堪,任由宫人七手八脚将我抬上步辇。回宫途中,我能感觉到太后探究如芒的视线钉在我背上。

“锁门!所有人退出去!春桃守着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一进内殿,我立刻屏退众人,声音哪还有半分病弱。


16

果然,不到半盏茶功夫,轻不可闻的“喀哒”一声,凤榻内侧墙上的麒麟浮雕微微松动,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滚入!正是本该“昏迷”的萧凛!

“吓死我了!”我扑过去捶他胸口,“‘噬心’!你怎么装得那么像?我以为你真被那老……”我紧急刹车。

萧凛反手箍紧我的腰,低笑气息喷在我耳畔:“我的皇后不是最会‘躺着’么?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光脚踩地凉不凉?”不等我答,他已熟练地捞过我的脚裹进他温热的掌心捂着,快速道:“毒是假的。线索都指向慈安宫(太后寝宫),是为了逼幕后那条沉底的大鱼自乱阵脚!上官家的案子,关键在当年南疆巫蛊一案,先帝曾秘密处理过一批人,涉及军中高层和……宫中旧人。”

原来他一直在布局!而我刚才的“晕倒”,正好给了他脱离被严密监视的环境、秘密入宫商议的机会!

“太后她…”

“她当年只是知情者,被母族裹挟,”萧凛眼神锐利,“但她刚刚的反应,已经足够让藏在暗处真正的主谋露出马脚了!你以为那些宫门,是防谁的?进来容易,想带着真凭实据逃出去?”他冷笑,运筹帷幄。

五日后。

勤政殿偏殿,“病危”的皇帝被施以“玄门秘法”,奇迹般苏醒!

太后身边最信任的大总管被禁军从密道出口当众擒获,搜出与南疆叛族、及当年构陷上官家元凶的亲笔密信!

元凶竟是我嫡姐苏莹莹跛了脚后攀附上的、隐忍十多年的前朝漏网王爷!妄图毒杀皇帝、混淆视听,借太后旧怨挑起内乱!

太后羞愧欲自裁,被我拦下。她最终选择了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17

登基大典与新后册封礼定在同一日。

礼乐喧天,万民朝拜。

萧凛身着玄黑龙袍,威严赫赫,牵着我的手一步步踏上那至高台阶。

就在百官叩首、山呼万岁的肃穆时刻——

我宽大的皇后朝服袖子里,突然骨碌碌滚出几个圆滚滚、油亮亮的东西!一路叮叮当当蹦下了好几级汉白玉台阶,滚到了目瞪口呆的礼部尚书脚边!

“哎呀!我的梅酱卤鸡腿儿!”我懊恼地小声惊呼,脸瞬间涨红,下意识就想弯腰去捡。

全场死寂!所有目光都凝固在那几枚滚地的……御膳特供鸡腿上!

只见我那铁血帝王夫君面不改色。

他优雅地撩起自己尊贵无比的龙袍下摆。

然后,在百官集体石化的注视下,他动作熟练地蹲下身,亲手将那几个“失足滚落”的鸡腿一个个捡了起来!


18

他摊开掌心看着那几只鸡腿,又抬眸看看羞愤欲死的我。

俊美无俦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怒意。

反而唇角高高扬起,露出了一个足以倾倒众生、毫不掩饰宠溺与纵容的、堪称顽劣的大大笑弧!

他清了清嗓子,低沉悦耳、足以让整个广场听见的声音清晰响起:

“诸卿不必惊慌。”

“此乃朕特意为皇后准备的‘登基定鼎’吉物!”

“‘基鼎(鸡丁)’滚落阶前,正是预兆我新朝江山永固,帝后情深,共享太平万年之吉兆!”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完毕。

他竟面不改色地将那几个沾了灰的鸡腿,又稳稳塞回了我僵硬的皇后娘娘的手心里!

还用力捏了捏,示意我拿稳了!

全场足足静默了三个呼吸。

接着爆发出惊天动地、史无前例的——哄堂大笑!

百官们忍笑忍得浑身发抖,仪仗队憋得脸通红,唯有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依旧满脸“这是神喻”的庄严肃穆。

他强拉着已经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我,成功完成登基大典。

傍晚,御花园最高的观星楼顶。

萧凛挥退所有宫人,将我圈在铺满厚厚白虎皮的软席上。

璀璨星河铺满天幕。


19

我啃着被某人“吉兆”理由保下来的鸡腿(洗干净的),忍不住嘟囔:“吉物个鬼!丢死人了…明天全天下都知道新皇后是个揣鸡腿登基的吃货了!”

萧凛突然倾身。

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带着梅酱的清甜气息。

一个沾染了同样滋味的、霸道的吻。

他额头抵着我的,低哑笑声在星空下漾开:

“云华,苏苏,我的皇后……”

“这万民朝拜,山河万里,都不及你此刻坐在我身边,心安理得地啃这只鸡腿的样子。”

“你只管吃,只管躺。”

“这江山沉重,自有朕为你扛。”

“你要做的,就是当那只最会躺、最会吃、也最……让朕心安的定海神针。”

晚风吹过,带来远处宫宴的丝竹之声。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铁血的帝王,却独独将最柔软纵容的笑意刻入眼底,只为映出我的身影。


20

我将手中啃完的骨头精准抛入远处的琉璃渣斗。

然后心安理得、舒舒服服地倒向柔软的白虎皮垫深处。

头枕着他结实的大腿,找了个最妥帖的位置。

望着一手托起江山、一手轻抚我发顶的他。

满足地眯起眼,像只被彻底捋顺了毛的猫:

“成交,夫君。”

“那这躺赢的至尊人生……”

“本宫可就心安理得地躺到天荒地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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