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第十七册,页码P11338页至11931页,对应卷 266至 279,涵盖公元907年至935年的历史故事,对应五代十国初期,核心是后梁(907-923)与后唐(923-936)的更迭,以及周边十国(如前蜀、吴越、闽等)的割据史。这段历史以 “政权速兴速亡、战乱不休” 为底色,907 年,朱温篡唐建后梁,标志着唐朝彻底终结,中国进入 “五代十国” 分裂时期。至 935 年,短短 28 年间,中原经历后梁灭亡、后唐建立与衰落,政权更迭如走马灯。司马光通过对权力更迭、治国得失的记载,留下了深刻的历史镜鉴。
这段历史中,司马光进一步强调 “秩序” 的重要性:乱世争霸靠的首先是武力,但是治世则需要更多的智慧和教化。否则“礼崩乐坏、道德沦丧”,权力完全依赖武力,而非 “仁政” 与 “伦理”,那么臣弑君、子弑父将成常态。无论乱世还是治世,“以民为本、戒骄戒暴、守礼重德” 都是政权存续的底线。
一、故事梗概
(一) 后梁的建立与梁晋争霸(907-923)
朱温篡唐与后梁初建:907 年,梁王朱温(朱全忠)废唐哀帝,改国号为“梁”(史称后梁),定都开封。他以武力篡权,却未能稳定秩序:对内猜忌功臣(如杀谋士敬翔)、对外与河东李克用(沙陀族)长期对峙,史称 “梁晋争霸”。
关键战役与后梁衰落:910 年柏乡之战,晋军(李存勖,李克用之子)大败梁军,动摇后梁根基;923 年,李存勖称帝(国号唐,史称后唐),率军奇袭开封,后梁末帝朱友贞自杀,后梁灭亡(仅存 16 年)。
(二)后唐的崛起与李存勖的 “速败”(923-926)
灭梁后的骄奢:李存勖曾是 “战神”(灭梁、破契丹),但称帝后沉迷戏曲(宠信伶人郭从谦)、疏远功臣(如猜忌大将李嗣源)、搜刮民财(任命孔谦为租庸使,横征暴敛),导致民怨沸腾。
邺都之变与身死国乱:926 年,魏州(邺都)士兵因赏赐不均兵变,李存勖派李嗣源平叛,李嗣源却被部下拥立为帝;同年,伶人郭从谦发动宫变,李存勖中箭而死,在位仅 3 年。
(三)李嗣源的 “中兴” 与后唐的再衰(926-935)
李嗣源的治绩:李嗣源(后唐明宗,李克用养子)继位后,废除苛政、诛杀伶人、轻徭薄赋,史称“天成中兴”(926-933),是五代少有的稳定期。
晚年动荡与衰落:李嗣源晚年猜忌儿子(杀次子李从荣),病重时引发皇位争夺;933 年李嗣源去世后,养子李从珂(末帝)与女婿石敬瑭(河东节度使)反目,935 年双方剑拔弩张,为后唐灭亡(936 年被石敬瑭联合契丹所灭)埋下伏笔。
(四)十国割据的并行线
同期周边政权中,前蜀(王建、王衍父子)因奢侈亡国(925年被后唐所灭);吴越(钱镠)、闽(王审知)则因 “保境安民” 延续较久,形成 “中原混战、边缘暂稳” 的格局。
二、历史镜鉴
(一) “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速亡”
后梁朱温以残暴著称(“屠城、杀降、荒淫”),《资治通鉴》载其 “每破一城,尽杀降卒”,甚至“淫乱儿媳”,最终众叛亲离(儿子朱友珪弑父夺位),印证 “虐民者无久存之理”。
李存勖灭梁后,因 “重伶人、轻百姓”,洛阳城内 “民有卖儿鬻女者”,而他却 “赏赐伶人巨万”,最终兵变时“卫士皆叛”,司马光评其 “勇而无谋,胜而骄奢,亡国宜矣”。
对比:李嗣源 “减赋税、罢苛法”,史载 “天成、长兴间,岁屡丰登,兵革罕用,较于五代,粗为小康”,说明“民生安定是政权根基”。
(二) “功成不可骄,治世需戒逸”
李存勖早年 “身先士卒,十年灭梁”,却在功成后 “溺于戏曲,怠于政事”,甚至让伶人担任刺史(如伶人周匝为刺史),导致“将士解体”。司马光特别记载其诏书 “州县官由伶人推荐者,皆得任职”,直指 “骄逸是败亡之始”。
(三)“权力制衡失则乱,藩镇权重必生祸”
五代政权短命的核心原因之一是藩镇拥兵自重:
后梁因 “河北藩镇不服”(如赵王王镕附晋),始终未能统一;
后唐李存勖、李嗣源均因 “藩镇兵变” 上位,最终也因藩镇(石敬瑭)勾结外敌而亡。
司马光在卷 275 中感叹:“五代之乱,根在藩镇。君弱臣强,则弑夺相寻;君强臣弱,则苛政虐民。”
(四)“为政在人,吏治清明是关键”
后梁朱温用 “酷吏”(如段凝)搜刮,导致 “民不聊生”;
李存勖用孔谦 “聚敛”,“税外加税,民有蓄十钱者,尽取之”,引发民变;
李嗣源用任圜、冯道等贤臣,“汰冗官、惩贪腐”,吏治稍清则天下暂安。
可见,“吏治清明与否,直接决定政权生死”。
三、以下零零散散读后感
[if !supportLists] 1. [endif]春,正月,癸酉朔,蜀主登兴义楼。有僧抉一目以献,蜀主命饭僧万人以报之。翰林学士张格曰:“小人无故自残,赦其罪已幸矣,不宜复崇奖以败风俗。”蜀主乃止。——远离变态
[if !supportLists] 2. [endif]馆驿使徐使于吴越,道过宣州,温使说遇入见新王,遇初许之;曰:“公不尔,人谓公反。”遇怒曰:“君言遇反,杀侍中者非反邪!”侍中,谓威王也。温怒,以淮南节度副使王檀为宣州制置使,数遇不入朝之罪,遣都指挥使柴再用帅、润、池、歙兵纳檀于宣州,州副使徐知诰为之副。遇不受代。再用攻宣州,逾月不克。——点中真相了
[if !supportLists] 3. [endif]初,元贞张皇后严整多智,帝敬惮之。后殂,帝纵意声色,诸子虽在外,常征其妇入侍,帝往往乱之。友文妇王氏色美,帝尤宠之,虽未以友文为太子,帝意常属之。友心不平。友尝有过,帝挞之,友益不自安。帝疾甚,命王氏召友文于东都,欲与之诀,且付以后事。友妇张氏亦朝夕侍帝侧,知之,密告友曰:“大家以传国宝付王氏怀往东都,吾属死无日矣。”夫妇相泣。左右或说之曰:“事急计生,何不改图,时不可失!”——报应不爽
[if !supportLists] 4. [endif]匡国节度使王檀密疏请发关西兵袭晋阳,帝从之,发河中、陕、同华诸镇兵合三万,出阴地关,奄至晋阳城下,昼夜急攻;城中无备,发诸司丁匠及驱市人乘城拒守,城几陷者数四,张承业大惧。代北故将安金全退居太原,往见承业曰:“晋阳根本之地,若失之,则大事去矣。仆虽老病,忧兼家国,请以库甲见授,为公击之。”承业即与之。金全帅其子弟及退将之家得数百人,夜出北门,击梁兵于羊马城内;梁兵大惊,引却。昭义节度使李嗣昭闻晋阳有寇,遣牙将石君立将五百骑救之;君立朝发上党,夕至晋阳。梁兵扼汾河桥,君立击破之,径至城下大呼曰:“昭义侍中大军至矣。”遂入城。夜,与安金全等分出诸门击梁兵,梁兵死伤二三。诘朝,王檀引兵大掠而还。晋王性矜伐,以策非己出,故金全等赏皆不行。——不可理喻,还是不够大气
[if !supportLists] 5. [endif]刘守光末年衰困,遣参军韩延徽求援于契丹,契丹主怒其不拜,使牧马于野。延徽,幽州人,有智略,颇知属文。述律后言于契丹主曰:“延徽能守节不屈,此今之贤者,柰何辱以牧圉!宜礼而用之。”契丹主召延徽与语,悦之,遂以为谋主,举动访焉。延徽始教契丹建牙开府,筑城郭,立市里,以处汉人,使各有配偶,垦艺荒田。由是汉人各安生业,逃亡者益少。契丹威服诸国,延徽有助焉。——儒家适合带团队
[if !supportLists] 6. [endif]晋天平节度使兼侍中阎宝筑垒以围镇州,决滹沱水环之。内外断绝,城中食尽,丙午,遣五百余人出求食。宝纵其出,欲伏兵取之;其人遂攻长围,宝轻之,不为备,俄数千人继至。诸军未集,镇人遂坏长围而出,纵火攻宝营,宝不能拒,退保赵州。镇人悉毁晋之营垒,取其刍粟,数日不尽。晋王闻之,以昭义节度使兼中书令李嗣昭为北面招讨使,以代宝。——阎宝轻敌而败。
[if !supportLists] 7. [endif]甲戌,张处瑾遣兵千人迎粮于九门,李嗣昭设伏于故营,邀击之,杀获殆尽,余五人匿墙墟间,嗣昭环马而射之,镇兵发矢中其脑,嗣昭中矢尽,拔矢于脑以射之,一发而殪。会日暮,还营,创流血不止,是夕卒。晋王闻之,不御酒肉者累日。嗣昭遗命:悉以泽、潞兵授判官任圜,使督诸军攻镇州,号令如一,镇人不知嗣昭之死。圜,三原人也。——英雄气概。
[if !supportLists] 8. [endif]魏州税多逋负,晋王以让司录济阴赵季良,季良曰:“殿下何时当平河南?”王怒曰:“汝职在督税,职之不修,何敢预我军事!”季良对曰:“殿下方谋攻取而不爱百姓,一旦百姓离心,恐河北亦非殿下之有,况河南乎!”王悦,谢之,自是重之,每预谋议。——得民心者得天下。
[if !supportLists] 9. [endif]戊戌,康延孝帅百馀骑来奔,帝解所御锦袍玉带赐之,以为南面招讨都指挥使,领博州剌史。帝屏人问延孝以梁事,对曰:“梁朝地不为狭,兵不可少;然迹其行事,终必败亡。何则?主既暗懦,赵、张兄弟擅权,内结宫掖,外纳货赂,官之高下唯视赂之多少,不择才德,不校勋劳。段凝智勇俱无,一旦居王彦章、霍彦威之右,自将兵以来,专率敛行伍以奉权贵。每出一军,不能专任将帅,常以近臣监之,进止可否动为所制。近又闻欲数道出兵,令董璋引陕虢、泽潞之兵自石会关趣太原,霍彦威以汝、洛之兵自相卫、邢寇镇定,王彦章、张汉杰以禁军攻郓州,段凝、杜晏球以大军当陛下,决以十月大举。臣窃观梁兵聚则不少,分则不多。愿陛下养勇蓄力以待其分兵,帅精骑五千自郓州直抵大梁,擒其伪主,旬月之间,天下定矣。”帝大悦。——获得了极为关键的情报。
[if !supportLists] 10. [endif]帝在朝城,梁段凝进至临河之南,澶西、相南,日有寇掠。自德胜失利以来,丧刍粮数百万,租庸副使孔谦暴敛以供军,民多流亡,租税益少,仓廪之积不支半岁。泽潞未下。卢文进、王郁引契丹屡过瀛、涿之南,传闻俟草枯冰合,深入为寇,又闻梁人欲大举数道入寇,帝深以为忧,召诸将会议。宣微使李绍宏等皆以为郓州城门之外皆为寇境,孤远难守,有之宵如无之,请以易卫州及黎阳于梁,与之约和,以河为境,休兵息民,俟财力稍集,更图后举。帝不悦,曰:“如此吾无葬地矣。”乃罢诸将,独召郭崇韬问之。对曰:“陛下不栉沐,不解甲,十五余年,其志欲以雪家国之耻也。今已正尊号,河北士庶日望升平,始得郓州尺寸之地,不能守而弃之,安能尽有中原乎!臣恐将士解体,将来食尽众散,虽画河为境,谁为陛下守之!臣尝细询康延孝以河南之事,度己料彼,日夜思之,成败之机决在今岁。梁今悉以精兵授段凝,据我南鄙,又决河自固,谓我猝不能渡,恃此不复为备。使王彦章侵逼郓州,其意冀有奸人动摇,变生于内耳。段凝本非将材,不能临机决策,无足可畏。降者皆言大梁无兵,陛下若留兵守魏,固保杨刘,自以精兵与郓州合势,长驱入汴,彼城中既空虚,必望风自溃。苟伪主授首,则诸将自降矣。不然,今秋谷不登,军粮将尽,若非陛下决志,大功何由可成!谚曰:‘当道筑室,三年不成。’帝王应运,必有天命,在陛下勿疑耳。”帝曰:“此正合朕志。丈夫得则为王,失则为虏,吾行决矣!”司天奏:“今岁天道不利,深入必无功。”帝不听。——惊心动魄的决胜局,后唐李存勖独断乾坤,力排众议,展现高超的军事才能和智慧。郭崇韬贡献的智慧与决心份量极重。
[if !supportLists] 11. [endif]帝遣魏国夫人刘氏,皇子继岌归兴唐,与之诀曰:“事之成败,在此一决;若其不济,当聚吾家于魏宫而焚之!”仍命豆卢革、李绍宏、张宪、王正言同守东京。——冒险家的游戏。
[if !supportLists] 12. [endif]彦章尝谓人曰:“李亚子斗鸡小儿,何足畏!”至是,帝谓彦章曰:“尔常谓我小儿,今日服未?”又问:“尔名善将,何不守兖州?中都无壁垒,何以自固?”彦章对曰:“天命已去,无足言者。”帝惜彦章之材,欲用之,赐药傅其创,屡遣人诱谕之。彦章曰:“余本匹夫,蒙梁恩,位至上将,与皇帝交战十五年;今兵败力穷,死自其分,纵皇帝怜而生我,我何面目见天下之人乎!岂有朝为梁将,暮为唐臣!此我所不为也。”帝复遣李嗣源自往谕之,彦章卧谓嗣源曰:“汝非邈佶烈乎?”彦章素轻嗣源,故以小名呼之。于是诸将称贺,帝举酒属嗣源曰:“今日之功,公与崇韬之力也。向从绍宏辈语,大事去矣。”——英雄失势但不失英雄气概,好!
[if !supportLists] 13. [endif]梁主登建国楼,而择亲信厚赐之,使衣野服,赍蜡诏,促段凝军,既辞,皆亡匿。或请幸洛阳,收集诸军以拒唐,唐虽得都城,势不能久留。或请幸段凝军,控鹤都指挥使皇甫麟曰:“凝本非将才,官由幸进,今危窘之际,望其临机制胜,转败为功,难矣。且凝闻彦章败,其胆已破,安知能终为陛下尽节乎!”赵岩曰:“事势如此,一下此楼,谁心可保!”梁主乃止。复召宰相谋之,郑珏请自怀传国宝诈降以纾国难,梁主曰:“今日固不敢爱宝,但如卿此策,竟可了否?”珏俯首久之,曰:“但恐未了。”左右皆缩颈而笑。梁主日夜涕泣,不知所为;置传国宝于卧内,忽失之,已为左右窃之迎唐军矣。——众心已叛。
[if !supportLists] 14. [endif]梁主谓皇甫麟曰:“李氏吾世雠,理难降首,不可俟彼刀锯。吾不能自裁,卿可断吾首。”麟泣曰:“臣为陛下挥剑死唐军则可矣,不敢奉此诏。”梁主曰:“卿欲卖我邪?”麟欲自刭,梁主持之曰:“与卿俱死。”麟遂弑梁主,因自杀。梁主为人温恭约,无荒淫之失;但宠信赵、张,使擅威福,疏弃敬、李旧臣,不用其言,以至于亡。——不荒淫,但蠢。
[if !supportLists] 15. [endif]赵岩至许州,温昭图迎谒归第,斩首来献,尽没岩所赍之货。昭图复名韬。——“戊寅,或告唐军已过曹州,尘埃涨天,赵岩谓从者曰:“吾待温许州厚,必不负我。”遂奔许州。”
[if !supportLists] 16. [endif]段凝自滑州济河入援,以诸军排陈使杜晏球为前锋;至封丘,遇李从珂,晏球先降。壬午,凝将其众五万至封丘,亦解甲请降。凝帅诸大将先诣阙待罪,帝劳赐之,慰谕士卒,使各复其所。凝出入公卿间,扬扬自得无愧色,梁之旧臣见者皆欲其面,抉其心。——段凝倒是个人才,开心最重要。
[if !supportLists] 17. [endif]梁诸藩镇稍稍入朝,或上表待罪,帝皆慰释之。宋州节度使袁象先首来入朝,陕州留后霍彦威次之。象先辇珍货数十万,遍赂刘夫人及权贵、伶官、宦者,旬日,中外争誉之,恩宠隆异。已丑,诏伪庭节度、观察、防御、团练使、刺使及诸将校,并不议改更,将校官吏先奔伪庭者一切不问。——送礼乃处世绝学。
[if !supportLists] 18. [endif]帝遣使以灭梁告吴、蜀,二国皆惧。徐温尤严可求曰:“公前沮吾计,今将柰何?”可求笑曰:“闻唐主始得中原,志气骄满,御下无法,不出数年,将有内变,吾卑辞厚礼,保境安民以待之耳。”唐使称诏,吴人不受;帝易其书,用敌国之礼,曰“大唐皇帝致书于吴国主”,吴人复书称“大吴国主上大唐皇帝”,辞礼如笺表。——打江山难,守江山也难,尤其是刚刚草创期间。
[if !supportLists] 19. [endif]帝幼善音律,故伶人多有宠,常侍左右;帝或时自傅粉墨,与优人共戏于庭,以悦刘夫人,优名谓之“李天下”。尝因为优,白呼曰:“李天下,李天下”,优人敬新磨遽前批其颊。帝失色,群优亦骇愕,新磨徐曰:“理天下者只有一人,尚谁呼邪!”帝悦,厚赐之。帝尝畋于中牟,践民稼,中牟令当马前谏曰:“陛下为民父母,柰何毁其所食,使转死沟壑乎!”帝怒,叱去,将杀之。敬新磨追擒至马前,责之曰:“汝为县令,独不知吾天子好猎邪?柰何纵民耕种,以妨吾天子之驰骋乎!汝罪当死!”因请行刑,帝笑而释之。——敬新磨表面荒诞,骨子里崇礼尊儒。
[if !supportLists] 20. [endif]已未,加张全义守尚书令,高季兴守中书令。时季兴入朝,上待之甚厚,从容问曰:“朕欲用兵于吴、蜀,二国何先?”季兴以蜀道险难取,乃对曰:“吴地薄民贫,克之无益,不如先伐蜀。蜀土富饶,又主荒民怨,伐之必克。克蜀之后,顺流而下,取吴如反掌耳。”上曰:“善!”——高季兴故意误导,后唐帝却最后一个敌人的建议。
[if !supportLists] 21. [endif]召权知军州事李继俦诣阙,继俦据有继韬之室,料简妓妾,搜校货财,不时即路。继达怒曰:“吾家兄弟父子同时诛死者四人,大史曾无骨肉之情,贪淫如此;吾诚羞之,无面视人,生不如死!”甲申,继达衰服,帅麾下百骑坐戟门呼曰:“谁与吾反者?”因攻牙宅,李继俦。节度副使李继珂闻乱,募市人,得千馀,攻子城。继达知事不济,开东门,归私第,尽杀其妻子,将奔契丹,出城数里,从骑皆散,乃自刭。——家门不幸尔。
[if !supportLists] 22. [endif]高季兴在洛阳,帝左右伶官求货无厌,季兴忿之。帝欲留季兴,郭崇韬谏曰:“陛下新得天下,诸侯不过遣子弟将佐入贡,惟高季兴身自入朝,当褒赏以劝来者;乃羁留不遣,弃信亏义,沮四海之心,非计也。”乃遣之。季兴倍道而去,至许州,谓左右曰:“此行有二失:来朝一失,纵我去一失。”过襄州,节度使孔留宴,中夜,斩关而去。丁酉,至江陵,握梁震手曰:“不用君言,几不免虎口。”又谓将佐曰:“新朝百战方得河南,乃对功臣举手云,‘吾于十指上得天下,’矜伐如此,则他人皆无功矣,其谁不解体!又荒于禽色,何能久长!吾无忧矣。”乃缮城积粟,招纳梁旧兵,为战守之备。——段永平:“很多年前,我和华以刚刚下过一盘围棋,有一块我感觉非常不舒服,复盘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我怎么下都觉得不对,然后他告诉我其实你这里怎么下都一样的,因为你前面下错了。”
[if !supportLists] 23. [endif]孔谦复言于郭崇韬曰:“首座相公万机事繁,居第且远,租庸簿书多留滞,宜更图之。”豆卢革尝以手书假省库钱数十万,谦以手书示崇韬,崇韬微以讽革。革惧,奏请崇韬专判租庸,崇韬固辞。上曰:“然则谁可者?”崇韬曰:“孔谦虽久典金谷,若遽委大任,恐不叶物望,请复用张宪。”帝即命召之,谦弥失望。——孔谦是削尖了脑袋要网上怕,也不容易。
[if !supportLists] 24. [endif]李存审自以身为诸将之首,不得预克汴之功,感愤,疾益甚,屡表求入觐,郭崇韬抑而不许。存审疾亟,表乞生睹龙颜,乃许之。初,帝尝与右武卫上将军李存贤手博,存贤不尽其技,帝曰:“汝能胜我,当授藩镇。”存贤乃奉诏,仅仆帝而止。乃许存审入觐,帝以存贤为卢龙行军司马,旬日除节度使,曰:“手博之约,吾不食言矣。”——御下无方,授权藩镇岂可儿戏。
[if !supportLists] 25. [endif]初,胡柳之役,伶人周匝为梁所得,帝每思之;入汴之日,匝谒见于马前,帝甚喜。匝涕泣言曰:“臣之所以得生全者,皆梁教坊使陈俊、内园栽接使储德源之力也,愿就陛下乞二州以报之。”帝许之。郭崇韬曰:“陛下所与共取天下者,皆英豪忠勇之士。今大功始就,封赏未及一人,而先以伶人为刺史,恐失天下心。”是以不行。逾年,伶人屡以为言,帝谓崇韬曰:“吾已许周匝矣,使吾惭见此三人。公言虽正,当为我屈意行之。”五月,壬寅,以俊为景州刺史,德源为宪州刺史。时亲军有从帝百战未得刺史者,莫不愤叹。——以天下为私有,莫不败。
[if !supportLists] 26. [endif]十二月,乙丑朔,蜀主以右仆射张格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初,格之得罪,中书吏王鲁柔乘危窘之;及再为相用事,杖杀之。许寂谓人曰:“张公才高而识浅,戮一鲁柔,他人谁敢自保!此取祸之端也。”——才高识浅,德不配位。
[if !supportLists] 27. [endif]庚午,帝及皇后如张全义第,全义大陈贡献;酒酣,皇后奏称:“妾幼失父母,见老者辄思之,请父事全义。”帝许之。全义惶恐固辞,再三强之,竟受皇后拜,复贡献谢恩。明日,后命翰林学士赵凤草书谢全义,凤密奏:“自古无天下之母拜人臣为父者。”帝嘉其直,然卒行之。自是后与全义日遣使往来问遗不绝。——皇后带头拉帮结派。
[if !supportLists] 28. [endif]会宋光葆自梓州来,诉王宗弼诬杀宋光嗣等;又,崇韬征犒军钱数万缗于宗弼,宗弼靳之,十卒怨怒,夜,纵火喧噪,崇韬欲诛宗弼以自明,已巳,白继岌收宗弼及王宗勋、王过渥,皆数其不忠之罪,族诛之,籍没其家。蜀人争食宗弼之肉。——墙头草的下场通常比较惨哦。
[if !supportLists] 29. [endif]初,帝得魏州银枪效节都近八千人,以为亲军,皆勇悍无敌。夹河之战,实赖其用,屡立殊功,常许以灭梁之日大加赏赉。既而河南平,虽赏赉非一,而士卒恃功,骄恣无厌,更成怨望。是岁大饥,民多流亡
,租赋不充,道路涂潦,漕辇艰涩,东都仓廪空竭,无以给军士。租庸使孔谦日于上东门外望诸州漕运,至者随以给之。军士乏食,有雇妻鬻子者,老弱采蔬于野,百十为群,往往馁死,流言怨嗟,而帝游畋不息。己卯,猎于白沙,皇后、皇子、后宫毕从。庚辰,宿伊阙;辛巳,宿潭泊;壬午,宿龛涧;癸未,还宫。时大雪,吏卒有僵仆于道路者。伊、汝间饥尤甚,卫兵所过,责其供饷,不得,则坏其什器,撤其室庐以为薪,甚于寇盗,县吏皆窜匿山谷——后唐帝李存勖所为已甚于寇盗了。
[if !supportLists] 30. [endif]帝以军储不足,谋于群臣,豆卢革以下皆莫知为计。吏部尚书李琪上疏,以为:“古者量入以为出,计农而发兵,故虽有水旱之灾而无匮乏之忧。近代税农以养兵,未有农富给而兵不足,农捐瘠而兵丰饱者也。今纵未能省租税,苟除折纳、纽配之法,农亦可以小休矣。”帝即敕有司如琪所言,然竟不能行。——为何呢?缺少监督。
[if !supportLists] 31. [endif]魏王继岌将发成都,令任圜权知留事,以俟孟知祥。诸军部署已定,是日,马彦至,以皇后教示继岌,继岌曰:“大军垂发,彼无衅端,安可为此负心事!公辈勿复言。且主上无敕,独以皇后教杀招讨使,可乎?”李从袭等泣曰:“既有此迹,万一崇韬闻之,中途为变,益不可救矣。”相与巧陈利害,继岌不得已从之。甲子旦,从袭以继岌之命召崇韬计事,继岌登楼避之。崇韬方升阶,继岌从者李环挝碎其首,并杀其于廷诲、廷信。外人犹未之知。都统推官滏阳李崧谓继岌曰:“今行军三千里外,初无敕旨,擅杀大将,大王柰何行此危事!独不能忍之至洛阳邪?”继岌曰:“公言是也,悔之无及。”崧乃召书吏数人,登楼去梯,矫为敕书,用蜡印宣之,军中粗定。崇韬左右皆窜匿,独掌书记滏阳张砺诣魏王府恸哭久之。继岌命任圜代崇韬总军政。——根源在于后唐帝用人而疑之。
[if !supportLists] 32. [endif]李绍荣至邺都,攻其南门,遣人以敕招谕之,赵在礼以羊酒犒师,拜于城上曰:“将士思家擅归,相公诚善为敷奏,得免于死,敢不自新!”遂以敕遍谕军士。史彦琼戟手大骂曰:“群死贼,城破万段!”皇甫晖谓其众曰:“观史武德之言,上下赦我矣。”因聚噪,掠敕书,手坏之,守陴拒战。绍荣攻之不利,以状闻,帝怒曰:“克城之日,勿遗噍类!”大发诸军讨之。壬寅,绍荣退屯澶州。——史彦琼这死嘴。
[if !supportLists] 33. [endif]租庸使以仓储不足,颇刻军粮,军士流言益甚。宰相惧,帅百官上表言:“今租庸已竭,内库有余,诸军室家不能相保,傥不赈救,惧有离心。俟过凶年,其财复集。”上即欲从之,刘后曰:“吾夫妇君临万国,虽藉武功,亦由天命。命既在天,人如我何!”宰相又于便殿论之,后属耳于屏风后,须臾,出妆具及三银盆、皇幼子三人于外曰:“人言宫中蓄积多,四方贡献随以给赐,所馀止此耳,请鬻以赡军!”宰相惶惧而退。——刘后胡搅蛮缠,天命何来?
[if !supportLists] 34. [endif]景进等言于帝曰:“魏王未至,康延孝初平,西南犹未安;王衍族党不少,闻车驾东征,恐其为变,不若除之。”帝乃遣中使向延嗣,赍敕往诛之,敕曰:“王衍一行,并从杀戮。”己印画,枢密使张居翰覆视,就殿柱揩去“行”字,改为“家”字,由是蜀百官及衍仆役获免者千余人。延嗣至长安,尽杀衍宗族于秦川驿。衍母徐氏且死,呼曰:“吾儿以一国迎降,不免族诛,信义俱弃,吾知汝行亦受祸矣!”——背信弃义。
[if !supportLists] 35. [endif]诏发汴州控鹤指挥使张谏等三千人戍瓦桥。六月,丁酉,出城,复还,作乱,焚掠坊市,杀权知州、推官高逖。逼马步都指挥使、曹州刺史李彦饶为帅,彦饶曰:“汝欲吾为帅,当用吾命,禁止焚掠。”众从之。己亥旦,彦饶伏甲于室,诸将入贺,彦饶曰:“前日唱乱者数人而已。”遂执张谏等四人,斩之。其党张审琼帅众大噪于建国门,彦饶勒兵击之,尽诛其众四百人,军、州始定。即日,以军、州事牒节度推官韦俨权知,具以状闻。庚子,诏以枢密使孔循知汴州,收为乱者三千家,悉诛之。彦饶,彦超之弟也。——首诛作乱者。
[if !supportLists] 36. [endif]帝遣供奉官姚坤告哀于契丹。契丹主闻庄宗为乱兵所害,恸哭曰:“我朝定儿也。吾方欲救之,以勃海未下,不果往,致吾儿及此。”哭不已。虏言“朝定”,犹华言朋友也。又谓坤曰:“今天子闻洛阳有急,何不救?”对曰:“地远不以及。”曰:“何故自立?”坤为言帝所以即位之由,契丹主曰:“汉儿喜饰说,毋多谈!”突欲侍侧,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可乎?”坤曰:“中国无主,唐天子不得已而立;亦犹天皇王初有国,岂强取之乎!”契丹主曰:“理当然。”又曰:“闻吾儿专好声色游畋,宜其及此。我自闻之,举家不饮酒,散遣伶人,解纵鹰犬。若亦效吾儿所为,行自亡矣。”又曰:“吾儿与我虽世旧,然屡与我战争;于今天子则无怨,足以修好。若与我大河之北,吾不复南侵矣。”坤曰:“此非使臣之所得专也。”契丹主怒,囚之,旬余,复召之,曰:“河北恐难得,得镇、定、幽州亦可也。”给纸笔趣令为状,坤不可,欲杀之,韩延徽谏,乃复囚之。——契丹主倒不喜欢饰说,简单粗暴,宗旨一以贯之——争利。
[if !supportLists] 37. [endif]辛巳,契丹主阿保机卒于夫馀城,述律后召诸将及酋长难制者之妻,谓曰:“我今寡居,汝不可不效我。”又集其夫泣问曰:“汝思先帝乎?”对曰:“受先帝恩,岂得不思!”曰:“果思之,宜往见之。”遂杀之。——述律后欲效武后乎。
[if !supportLists] 38. [endif]戊辰,王延禀还建州,王延钧送之,将别,谓延钧曰:“善守先人基业,勿烦老兄再下!”延钧逊谢甚恭而色变。——狂悖。
[if !supportLists] 39. [endif]契丹改元天显,葬其主阿保机于木叶山。述律太后左右有桀黠者,后辄谓曰:“为我达语于先帝!”至墓所则杀之,前后所杀以百数。最后,平州人赵思温当往,思温不行,后曰:“汝事先帝尝亲近,何为不行?”对曰:“亲近莫如后,后行,臣则继之。”后曰:“吾非不欲从先帝于地下也,顾嗣子幼弱,国家无主,不得往耳。”乃断一腕,令置墓中。思温亦得免。——辩的妙,总算有人治这个狠毒贪权的女人。
[if !supportLists] 40. [endif]丹北走,道路泥泞,人马饥疲,入幽州境。八月,壬戌,赵德钧遣牙将武从谏将精骑邀击之,分兵扼险要,生擒惕隐等数百人;余众散投村落,村民以白梃击之,其得脱归国者不过数十人。自是契丹沮气,不敢轻犯塞。——把契丹打服了。
[if !supportLists] 41. [endif]吴诸道副都统、镇海宁国节度使兼侍中徐知询自以握兵据上流,意轻徐知诰,数与知诰争权,内相猜忌,知诰患之;内枢密使王令谋曰:“公辅政日久,挟天子以令境内,谁敢不从!知询年少,恩信未洽于人,无能为也。”知询待诸弟薄,诸弟皆怨之。徐知知询不可辅,反持其短以附知诰。吴越王遗知询金玉鞍勒、器皿,皆饰以龙凤;知询不以为嫌,乘用之。知询典客周廷望说知询曰:“公诚能捐宝货以结朝中勋旧,使皆归心于公,则彼谁与处!”知询从之,使廷望如江都谕意。廷望与知诰亲吏周宗善,密输款于知诰,亦以知诰阴谋告知询。知询召知诰诣金陵除父温丧,知诰称吴主之命不许,周宗谓廷望曰:“人言侍中有不臣七事,宜亟入谢!”廷望还,以告知询。十一月,知询入朝,知诰留知询为统军,领镇海节度使,遣右雄武都指挥使柯厚征金陵兵还江都,知诰自是始专吴政。知询责知诰曰:“先王违世,兄为人子,初不临丧,可乎?”知诰曰:“尔挺剑待我,我何敢往!尔为人臣,畜乘舆服御物,亦可乎?”知询又以廷望所言诘知诰,知诰曰:“以尔所为告我者,亦廷望也”。遂斩廷望。——周延望首鼠两端,自作孽。
[if !supportLists] 42. [endif]十二月,吴加徐知诰兼中书令,领宁国节度使。知诰召徐知询饮,以金钟酌酒赐之,曰:“愿弟寿千岁。”知询疑有毒,引他器均之,跽献知诰曰:“愿与兄各享五百岁。”知诰变色,左右顾,不肯受,知询捧酒不退。左右莫知所为,伶人申渐高径前为诙谐语,掠二酒合饮之,怀金钟趋出,知诰密遣人以良药解之,已脑溃而卒。——兄弟相残。
[if !supportLists] 43. [endif]安重诲既以李仁矩镇阆州,使与绵州刺史武虔裕皆将拔。虔裕,帝之故吏,重诲之外兄也。重诲使仁矩董璋反状,仁矩增饰而奏之。朝廷又使武信节度使夏鲁奇治遂州城隍,缮甲兵,益兵戌之。璋大惧。时道路传言,又将割绵、龙为节镇,孟知祥亦惧。璋素与知祥有隙,未尝通问,至是,璋遣使诣成都,请为其子娶知祥女;知祥许之,谋并力以拒朝廷。——太急躁,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分而治之。
[if !supportLists] 44. [endif]戊戌,董璋引兵趣利州,遇雨,粮运不继,还阆州。知祥闻之,惊曰:“比破阆中,正欲径取利州,其帅不武,必望风遁去。吾获其仓廪,据漫天之险,北军终不能西救武信。今董公僻处阆州,远弃剑阁,非计也。”欲遣兵三千助守剑门;璋固辞曰:“此已有备。”——剑阁,漫天寨乃军事要地,名字听优美。
[if !supportLists] 45. [endif]石敬瑭入散关,阶州刺史王弘贽、泸州刺史冯晖与前锋马步都虞候王思同、步军都指挥使赵在礼引兵出人头山后,过剑门之南,还袭剑门,克之,杀东川兵三千人,获都指挥使齐彦温,据而守之。晖,魏州人也。甲戌,弘贽等破剑州,而大军不继,乃焚其庐舍,取其资粮,还保剑门。——剑门关入蜀必先克之地,这是常识了。
[if !supportLists] 46. [endif]辛丑,以枢密使兼中书令安重诲为护国节度使。赵凤言于上曰:“重诲陛下家臣,其心终不叛主,但以不能周防,为人所谗;陛下不察其心,死无日矣。”上以为朋党,不悦。——终究不信任30多年的老臣。
[if !supportLists] 47. [endif]闽奉国节度使兼中书令王延禀闻闽王延钧有疾,以次子继升知建州留后,帅建州刺史继雄将水军袭福州。癸卯,延禀攻西门,继雄攻东门;延钧遣楼船指挥使王仁达将水军拒之。仁达伏甲舟中,伪立白帜请降,继雄喜,屏左右,登仁达舟慰抚之;仁达斩继雄,枭首于西门。延禀方纵火攻城,见之,恸哭,仁达因纵兵击之,众溃,左右以斛舁延禀而走,甲辰,追擒之。延钧见之曰:“果烦老兄再下!”延禀惭不能对。延钧囚于别室,遣使者如建州招抚其党,其党杀使者,奉继升及弟继伦奔吴越。仁达,延钧从子也。——弟兄相残。
[if !supportLists] 48. [endif]己卯,以孟汉琼知内侍省事,充宣徽北院使。汉琼,本赵王熔奴也。时范延光、赵延寿虽为枢密使,惩安重诲以刚愎得罪,每于政事不敢可否;独汉琼与王淑妃居中用事,人皆惮之。先是,宫中须索稍逾常度,重诲辄执奏,由是非分之求殆绝。至是,汉琼直以中宫之命取府库物,不复关由枢密院及三司,亦无文书,所取不可胜纪。——取用国库无度,贫富差距扩大。
[if !supportLists] 49. [endif]明日,有中使至,见重诲,恸哭久之;重诲问其故,中使曰:“人言令公有异志,朝廷已遣药彦稠将兵至矣。”重诲曰:“吾受国恩,死不足报,敢有异志,更烦国家发兵,贻主上之忧,罪益重矣。”崇赞等至陕,有诏系狱。皇城使崔光邺素恶重诲,帝遣诣河中察之,曰:“重诲果有异志则诛之。”光邺至河中,李众璋以甲士围其第,自入见重诲,拜于庭下。重诲惊,降阶答拜,从璋奋挝击其首;妻张氏惊救,亦挝杀之。——安重诲虽忠心不贰,然终因刚愎自用获疑,人言可畏。
[if !supportLists] 50. [endif]辛亥,敕解纵五坊鹰隼,内外无得更进。冯道曰:“陛下可谓仁及禽兽。”上曰:“不然。朕昔尝从武皇猎,时秋稼方熟,有兽逸入田中,遣骑取之,比及得兽,余稼无几。以是思之,猎有损无益,故不为耳。”——畋猎有损无益,徒劳民伤财。
[if !supportLists] 51. [endif]昭武留后赵廷隐白孟知祥以利州城堑已完,顷在剑州与牙内都指挥使李肇同功,愿以昭武让肇,知祥褒谕,不许;廷隐三让,癸酉,知祥召廷隐还成都,以肇代之。——赵廷隐主动让权,意欲自保?
[if !supportLists] 52. [endif]上欲授李赞华以河南藩镇,群臣皆以为不可,上曰:“吾与其父约为昆弟,故赞华归我。吾老矣,后世继体之君,虽欲招之,其可致乎!”夏,四月,癸亥,以赞华为义成节度使,为选朝士为僚属辅之。赞华但优游自奉,不豫政事;上嘉之,虽时有不法亦不问,以庄宗后宫夏氏妻之。赞华好饮人血,姬妾多刺臂以吮之;婢仆小过,或抉目,或刀火灼;夏氏不忍其残,奏离婚为尼。——真吸血鬼
[if !supportLists] 53. [endif]璋至梓州,肩舆而入,王晖迎问曰:“太尉全军出征,今还者无十人,何也?”璋涕泣不能对。至府第,方食,晖与璋从子牙内都虞候延浩帅兵三百大噪而入。璋引妻子登城,子光嗣自杀。璋至北门楼,呼指挥使潘稠使讨乱兵,稠引十卒登城,斩璋首,及取光嗣首以传授王晖,晖举城迎降。赵廷隐入梓州,封府库以待知祥。李肇闻璋败,始斩其使以闻。——李肇也是墙头草。
[if !supportLists] 54. [endif]董璋之攻知祥也,山南西道节度使王思同以闻,范延光言于上曰:“若两川并于一贼,抚众守险,则取之益难,宜及其交争,早图之。”上命思同以兴元之兵密规进取。未几,闻璋败死,延光曰:“知祥虽据全蜀,然士卒皆东方人,知祥恐其思归为变,亦欲倚朝廷之重以威其众,陛下不屈意抚之,彼则无从自新。”上曰:“知祥吾故人,为人离间至此,何屈意之有!”乃遣供奉官李存赐知祥诏曰:“董璋狐狼,自贻族灭。卿丘园亲戚皆保安全,所宜成家世之美名,守君臣之大节。”存,克宁之子,知祥之甥也。——精妙,成家世美名,受君臣之大节。
[if !supportLists] 55. [endif]甲子,孟知祥令李昊为武泰赵季良等五留后草表,请以知祥为蜀王,行墨制,仍自求旌节,昊曰:“比者诸将攻取方镇,即有其地,今又自求节钺及明公封爵,然则轻重之权皆在群下矣;借使明公自请,岂不可邪!”知祥大悟,更令昊为己草表,请行墨制,补两川刺史已下;又表请以季良等五留后为节度使。——政治手腕。
[if !supportLists] 56. [endif]戊戌,帝殂。帝性不猜忌,与物无竞,登极之年已逾六十,每夕于宫中焚香祝天曰:“某胡人,因乱为众所推;愿天早生圣人,为生民主。”在位年谷屡丰,兵革罕用,校于五代,粗为小康。——从荣,只差六天,何不稍加忍耐。
[if !supportLists] 57. [endif]初,帝在藩镇,爱信牙将慕容迁,及即位,以为控鹤指挥使;帝将北渡河,密与之谋,使帅部兵守玄武门。是夕,帝以五十骑出玄武门,谓迁曰:“朕且幸魏州,徐图兴复,汝帅有马控鹤从我。”迁曰:“生死从大家。”乃阳为团结;帝既出,即阖门不行。——闵帝实在失败,竟无一人依附。
[if !supportLists] 58. [endif]壬申,潞王至蒋桥,百官班迎于路,传教以未拜梓宫,未可相见。冯道等皆上笺劝进。王入谒太后、太妃,诣西宫,伏梓宫恸哭,自陈诣阙之由。冯道帅百官班见,拜;王答拜。道等复上笺劝进,王立谓道曰:“予之此行,事非获已。俟皇帝归阙,园寝礼终,当还守藩服;群公遽言及此,甚无谓也!”——稍加谦让,起兵的尽头只有一个,就是当皇帝最安全。
[if !supportLists] 59. [endif]汉主命判六军秦王弘度募宿卫兵千人,皆市井无赖子弟,弘度昵之。同平章事杨洞潜谏曰:“秦王,国之冢嫡,宜亲端士。使之治军已过矣,况昵群小乎!”汉主曰:“小儿教以戎事,过烦公忧。”终不戒弘度。洞潜出,见卫士掠商人金帛,商人不敢诉,叹曰:“政乱如此,安用宰相!”因谢病归第;久之,不召,遂卒。——似乎能正经治世的唯有儒家。
[if !supportLists] 60. [endif]闽主立涉妃陈氏为皇后。初,闽主两娶刘氏,皆士族,美而无宠。陈后,本闽太祖侍婢金凤也,陋而淫,闽主嬖之,以其族人守恩、匡胜为殿使。——口味独特,消费者偏好,无解。
[if !supportLists] 61. [endif]闽主赐洞真先生陈守元号天师,信重之,乃至更易将相,刑罚,选举,皆与之议;守元受赂请托,言无不从,其门如市。——倚重道士,大多数要败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