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公正妻庄姜貌美无子,次妻厉妫亦不生育,其妹戴妫,随姊嫁卫,生有二子,曰完曰晋。庄姜性不嫉妒,育完为己子,又进有色之宫女于庄公,生子州吁。
州吁暴戾好武,喜于谈兵,庄公宠爱此子无度。贤大夫石碏谏之不听。
石碏有子名石厚,与州吁交好,常与州吁并车出猎,骚挠百姓。石碏鞭抽、锁禁皆无效,石厚逾墙而逃,住州吁府中,二人形影不离。
庄公薨,公子完嗣位,是为桓公。桓公生性懦弱,石碏知其不能成事,告老还家,不与朝政。州吁更加放肆,与石厚共谋篡夺之计。
机会很快等来了。周天子平王崩,其孙桓王林嗣位,桓公欲亲往周吊贺,要州吁为之监国。
州吁想谋兄位,其实也可以趁监国之机,收买人心,然后阻断桓公归路,让桓公就食他国,庶几不失人性。可他偏不,权力让他丧心病狂,与石厚想出一条更毒的计策。
第二日,桓公往周,州吁驾车迎桓公于行馆,设宴佯为桓公饯行,躬身敬酒曰:“兄侯远行,请满饮此杯。”桓公以为好意,一饮而尽,说:“又叫贤弟费心,此行不过月余便回,有劳贤弟暂摄朝政,小心在意。”州吁说:“兄弟放心。”
酒过数巡,州吁斟满一大杯酒奉上,桓公饮个磬尽。为表谢意,桓公用金杯满斟一杯回敬州吁。州吁双手去接,装作失手,杯坠于地。赶忙拾起,亲自洗涤,桓公命取盏更酌,再送州吁。州吁乘此机会,腾步闪至桓公背后,抽出短剑 ,从后刺之,刃透于胸,顿时气绝。从驾诸臣,知州吁武力胜众,石厚领五百甲士围住公馆,自揣气力不加,只得降顺。
周吁于是代立为君,封石厚为上大夫。
州吁即位不几天,闻外面沸沸扬扬尽说弑兄之事。为了塞住国人之口,树立威信,表明我周吁有两把刷子,比桓公更配为君,与石厚商量,聚集鲁、宋、陈、蔡,组成五国联军,对郑发动一场战争。郑庄公知州吁用兵意图,佯败诈输,成全州吁的虚荣心。
接下来州吁该安安稳稳地做他的国君了吧?事实上他只是做了一场美梦。
却说州吁打败郑国,三军齐唱凯歌,扬扬归国,途中闻野人作歌,歌中颇有怨恨之意。
州吁说:“国人尚不服,奈何?”
石厚建议征其父石碏入朝,以定君位。州吁于是厚赠石碏,请石碏入朝议事,石碏托病不出。
石厚以君命回家见父,致新君敬慕之意,并问以良策。
石碏说:“若新王如周朝觐,周王赐以黻冕车服,承认新君,国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石厚说:“父亲说得很对,但无故入朝,周王必然起疑,必先得人通情于王才行。”
石碏建议新君亲往朝陈,央陈侯通情周王,然后入朝觐见。石厚转父言于州吁,州吁大喜。备玉帛礼仪,命上大夫石厚护驾,往陈进发。
石醋与陈国大夫子鍼平素十分相厚,咬破手指,写下一封血书,密遣心腹人送达子鍼处,托子鍼呈上陈桓公。书曰:
外臣石碏百拜致书陈贤侯殿下:卫国褊小,天降重殃,不幸有弑君之祸。此虽逆弟州吁所为,实臣之逆子厚贪位助桀。二逆不诛,乱臣贼子,行将接踵于天下矣!老夫年耄,力不能制,负罪先公。今二逆联车入朝上国,实出老夫之谋。幸上国拘执正罪,以正臣子之纲。实天下之幸,不独臣国之幸世也!
可谓字字泣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