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注意，逻辑上的一个很重要的要求叫融贯，融贯就是钉是钉铆是铆，你如果发现自己的两句话彼此之间有冲突，你就得停下来想一想，删掉其中的一句话，以使得整个系统保持融贯。这就是融贯的要求，不能既说这是黑的又是白的，你必须要删掉一句。
但有些人他就是不删，为什么？他不是一个负责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他说的话会对别人有什么影响，反正说一句就在这一句话里宣泄痛快了，在另外一句话里就宣泄另外一种痛快，反正就是随着感觉走。这不是智力的问题，这是不愿意把智力贯彻到自己言行当中去的道德问题。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发现在汉语的学术圈里面出现了逻辑失语问题，很多人都不愿意站在逻辑的立场上，来检查自己说的话是不是自打嘴巴，我认为归根结底这是个德性丧失的问题，是一个责任心丧失的问题，所以不能够光就逻辑来看逻辑，根子可能是在德性的衰落上。
语言腐败与格局感的破坏
那么，我们最近的这些篇的内容都是讲语言的，讲到语言，还有另外一个与德性衰落相互匹配的现象也在汉语的思想界出现了，我把这个现象称之为“语言腐败”。所谓的语言腐败就是，每一个词都是系统地指涉和这个词不一样的意思。
比如在作家奥威尔的《1984》这部小说里，在他所设想的这样一个幻想中的社会结构里，所有的语词的含义都是和它本身相反的，比如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如果说有人要保卫和平，在《1984》的语境中就是要说发动战争，由此类推到其他的情况上去。这样的一种语言腐败，就是指语言已经丧失了它本来的自身的机能，全部指鹿为马，去做和它相反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