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版资治通鉴【2355】杜威不威,胆小如鼠。2024-07-29

25、

南唐漳州将领林赞尧作乱,杀监军使周承义、剑州刺史陈诲。泉州刺史留从效举兵驱逐林赞尧,以泉州裨将董思安代理漳州。唐主李璟正式任命董思安为漳州刺史,董思安推辞说父亲名字叫董章(与“漳”同音,避父亲名讳)。唐主改漳州为南州,命董思安及留从效率州兵会同攻打福州。

十月二十三日,南唐军包围福州。福州使者抵达钱塘,吴越王钱弘佐召诸将谋议,都说:“道路险远,难救。”惟独内都监使、临安人水丘昭券认为应该救。钱弘佐说:“唇亡齿寒,我身为天下元帅,如果不能救邻道,到哪里去做元帅呢!你们难道只管饱食安坐吗!”十月二十五日,派统军使张筠、赵承泰将兵三万,水陆并进,救援福州。

之前,吴越招兵,很久都没有响应的,钱弘佐命令强征,说:“凡是被强征入伍的,粮食和赏赐减半。”第二天,应募者云集。钱弘佐命水丘昭券专掌用兵,水丘昭券忌惮程昭悦,把兵权让给他。钱弘佐命水丘昭悦掌管应援军后勤运输,而把军事参谋委任给元德昭。元德昭,是危仔倡之子。

钱弘佐考虑铸铁钱来增加将士们的俸禄和赏赐,他的弟弟、牙内都虞候钱弘亿进谏说:“铸铁钱有八害:新钱推行,旧钱都流入邻国,这是一害;可以用于我国而不可用于它国,则商贾不行,百货不通,这是二害;禁止铸铜的法令非常严厉,民间尚且有盗铸,何况家家都有铁锅,农村有铧犁(盗铸铁钱更方便了),犯法的人必定很多,这是三害;闽国因铸铁钱而引起社会混乱,以致灭亡(事见公元942年记载),不足效法,这是四害;我们的国库本来很充实,却向人显示空乏,这是五害;禄赐有常而无故增加,反而开启了下属贪得无厌之心,这是六害;变法改制而出现弊端,不可马上恢复,这是七害;‘钱’是国姓,如果改变,是不祥之兆,这是八害。”钱弘佐于是停止。

26、

杜威、李守贞会兵从广晋向北行军。杜威屡次让宋国长公主(杜威的妻子、皇帝的姑妈)入宫上奏,请求增兵,说:“如今深入敌境,必须加强兵力。”由此禁军都在他麾下,而京师宿卫空虚。

十一月十日,任命李守贞权知幽州行府事。

十一月十二日,杜威等抵达瀛州,城门洞启,寂若无人,杜威等不敢进城。听闻契丹将领高谟翰之前已引兵出城撤走,杜威派梁汉璋率二千骑兵追击,在南阳务追上,梁汉璋战败阵亡。杜威等收到消息,引兵向南撤退。当时束城等数县请降,杜威等焚烧百姓房屋,抢掠其妇女而还。

27、

十一月二十二日,吴越兵抵达福州,从罾(zeng)浦南潜入州城。唐兵进据东武门,李达与吴越兵共同抵御,作战不利。自此内外断绝,城中更加危急。

唐主李璟派信州刺史王建封助攻福州。当时王崇文虽为元帅,而陈觉、冯延鲁、魏岑争权用事,留从效、王建封倔强不听命令,各自争功,无论进攻还是撤退,都不相互策应。由此将士解体,所以攻城不克。

唐主任命江州观察使杜昌业为吏部尚书,主管尚书省事务。之前杜昌业以兵部尚书身份主管尚书省,后来出任江州观察使,等他这次回来,查阅簿籍档案,抚案叹息说:“这才几年,国府竟然消耗了一半,这样能长久吗!”

28、

契丹主大举入寇,从易州、定州直扑恒州。杜威等抵达武强,收到消息,准备从冀州、贝州向南撤退。彰德节度使张彦泽当时在恒州,引兵与杜威会师,陈述契丹军弱点,说可以击破。杜威等于是掉头前往恒州,以张彦泽为前锋。

十一月二十七日,杜威等抵达中度桥,契丹军已占据桥粮。张彦泽率骑兵冲击,契丹军焚毁桥梁撤退。晋兵与契丹隔着滹沱河对峙。

开始的时候,契丹见晋军大至,又争桥不胜,担心晋军急渡滹沱河,与恒州守军合势攻击,商议引兵撤退。后来听闻晋军修筑营垒,为持久之计,于是决定留下。

华杉曰:

杜威不威,胆小如鼠。耶律德光胆子也不大,但他发现杜威胆子更小,知道杜威不敢交战,他就留下来,准备“以弱胜更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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