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关于祖母与她养子大周的事情,也就是跟我大伯的事儿,我还记得很多,但真正让我记得的还是我的大妈。春节里,为了那一张匾的事儿,我知道那不算个事儿。因为,我从未见过大妈跟我的祖母,包括我的母亲在内而红过脸的。
大妈去世那年,刚刚过过七十一岁的生日,她得的是胰腺癌。大妈一生共生了七个子女,其中,四个儿子,三个闺女。
在我的印象里,大妈是个瘦瘦高高的女人,走路风风火火的,腰不弯背不驼。临老,他一直跟大伯两个人单过。可在临死的时候,她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大儿子——我的堂哥家里。母亲告诉我说,那是咱农村的习俗,死时必须待在长房家。
记忆里,我的大妈很不容易。一大家子九口人,一日三餐,都是她一个人在张罗。我的祖母那时是不怎么帮助她的,可以说,几乎不问我大妈家的事情。
大妈不仅爱管着我那些堂哥堂姐的日常生活,还管他们的所作所为。我的大伯,在教育子女与管教子女这方面,可谓是天生缺憾。
大妈的第三个儿子,在十八岁那年的冬天里,突然从堂姐家回来后就得病了。三哥到底是何时生病的?每人知晓。堂姐将其送回来时也没有详细说。起先,大妈将此事告诉了祖母,祖母让她跟我母亲礼英说说。大妈这才找到我的母亲,她将堂哥朝外跑,在家也是呆坐在床上等等情况告诉了我的母亲。母亲说,我们还是去大姑娘家去一趟吧,弄清楚了原因再去治病。
待到母亲与大妈妯娌俩风尘仆仆地去到大姑娘家一问,她俩才知道:原来堂哥是被窑里的砖坯砸坏了头脑,后又收到惊吓才如此这般神魂颠倒,不知所措的。
是在自己的姐姐家遭此大难的,此时该咋办?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给孩子治病呀!沒钱买药时,就去亲戚家借,借遍了再厚着脸皮去借。那段日子里,我母亲一直就陪着大妈走东家跑西家,磨破了嘴皮,结果,堂哥的病仍没有治好。不过,除了偶尔发作意外,他的生活尚能治自理了。
从那时起,大妈好像就不善待我的堂姐了。大妈经常在我母亲面前埋怨堂姐,说这个闺女全为了自家的事情,不管不问她的三弟的死活。而母亲则在不时地劝解大妈,说堂姐也是不容易的,她也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母亲的一些话与母亲的不止一次地照顾帮忙,甚至将家里的柴米油盐钱拿去给堂哥治病,常常使得大妈感动得泪流满面。不久,大妈就原谅了堂姐,母女俩和好如初。
大妈临死时,她曾对堂姐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三儿子。堂姐让她宽心,说条件越来越好了,三弟他也娶了媳妇,况且,三弟媳对他也很好。一切都过去了,她会照顾这个因她家烧窑的事情而伤了身体的三弟的。
可惜,在大妈去世不久,三哥的病不断发作。按照当地的一个阴阳先生的说法就是,大妈牵挂她的三儿子,附体而来,作乱而来。更可怕的是,在大妈去世刚刚三个月之后,三哥家十五岁的闺女赵丹也生病了,且跟三哥的病一模一样。我那时就怀疑:是否遗传?
无奈,三哥拖着病体,带着闺女到处求医问药。三哥家闺女得病的时候,我已经参加了工作。我知道,精神病是一种危害严重的心理障碍疾病,它的发病率在逐年上升。我的侄女得的属于偏执型精神病,是精神病的其中一种发作症状,如果对偏执型精神病的症状不是特别了解就容易错失它的最佳治疗时机。我将这些都告诉了三哥,他也按照我说的去医院给闺女治疗了。
住了几个月的院回来后,三哥跟我说,侄女一反原来那积极、热情、好学上进的状态,生活上变得漫不经心,整日无所事事。不肯上学,完全是一种得过且过的状态。
另外,侄女一向是一个温和而沉静的人,突然变得蛮不讲理,常常会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发脾气,或疑心重重。三哥三嫂皆拿她没办法。
三哥说,侄女经常喊头痛、半夜里爬起来乱走、做事丢三落四、注意力不集中。有时候,一个人还会坐在那里自言自语。【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