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年前,你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给我,甚至,连你有没有交代一丢丢有关我的话,我都不知道!
2年来,我好像活在了电视剧中。走在霓虹交错的路灯下,我会想,如果迎面而来一辆车,而我没有让开……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重逢了?站在高高的窗台下,如果我纵身一跃,你又会不会来接走我?我这样可笑的念头,遭来老公的一个耳光“这样子活在痛苦里忘不掉那些,日子你到底要不要过”
日子要不要过?日子当然要过。我曾经打算过,当我准备结婚时,我会先把你捯饬的像新娘,我会给你置办好的漂亮的新衣新鞋,我会带你做个美美的发型,让你也时髦一次。我曾经以为我以后的日子会是下班到家有你和孩子的拥抱以及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我还想过,哪一天跟老公吵架伤心了,你会宽慰我,说着只有母亲才会说的体己话。你会不定时打电话,不是问孩子好不好,不是问有没有赚到钱,而只是问我“女儿,你吃饭了没有,保暖了没有”……
我有遗憾的,我遗憾的是,当我在产房疼的死去活来时,我最想依偎的人不在。我遗憾的是,当我顺利生下女儿,替我开心的人还不在。我遗憾的是,当我后来忍不住疼痛,喊出的那一句“妈妈,我疼得受不了”是在心底喊的,没有一个人知道过。
2年了,都过去了。可我就是忘不掉,那一次大清早,你看着窗外朦白的云,久久说了一句“今天的天真美”我知道那是你对人世的留恋,而我能做的只是把这句话,把你的神情牢牢记在心里。我知道你的不舍却又挽留不了你。我忘不掉,当我辞掉工作回家照顾你时,推开你的房门,是你被疾病折磨的瘦削的脸庞,是身边亲戚一边为你按摩一边失声流泪,是你拉着我的手不愿放开,是你我互相背着彼此,默默擦干眼泪再转身面对佯装轻松……
我遗憾我只在床边照顾了你15天。从你查出癌症晚期到离开,是半年不到,可我却只陪了你15天。我现在后悔了,我后悔当初不该因为接受不了就选择逃避,你在家疼痛,我在上海流泪,我想回去却又不敢回去,我怕看见你的疼你的痛,我怕看见原来那么漂亮的你被疾病折磨,瘦骨嶙峋……
写不下去了,每想你一遍,眼泪流一遍,每回忆一遍,痛就一遍。我总宽慰着自己,是老天看你过得太苦,所以早早接你去享福了。那么,你安心享受吧,所有思念的痛,人世的苦,让我做女儿的受,哪一天,我也要走了,记得来接我,抱抱我,说一句,“女儿,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