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写下了这样一篇小文章:
那天晚上我穿的就是今天这件毛衣,在食堂一楼打了一碗现煮泡面,端到离打饭窗口最近的一排座位。刚把面放好,看到离暖气片近的座位那里围着一圈学生,桌子上摆着个大提琴。我知道他(ZYP)说过有一架大提琴是常放在学校里的,于是好奇起身抻脖子去看。结果起得太猛,手把泡面刮翻了,滚烫的面汤撒在毛衣上,直透到皮肤。毛衣厚,汤水洇住在衣服里,生生把皮肤烫个红疤,也浇灭了我去看大提琴的热情。那还是他上高一的时候。
上高中的他似乎显示出很多隐藏技能,大提琴是其中一项。时间倒回去一点儿——是不是那次,早上看《冈仁波齐》那次?——散了的时候,从YKD地铁站出来,他说集体去听个音乐会也不错。我说音乐会有点儿晚了,如果有类似周日下午的室内乐,“音乐下午茶”那种,挺好,票价也不贵。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学大提琴。
那是我从初一教到高一的一波人,重聚的次数会稍多一些。还是高一的时候,(也许是和某肥说)我说等你们上大学了,有时间了,咱们一起读原版小说。最后一次聚会是去海底捞吃火锅,他来晚了一点儿,坐在我旁边。说最近很迷听书,听梁文道,马未都,说他的收获。当时我想,真不愧是高中生了!而且是有头脑的那种,可以聊思想,谈哲学,可以share那种纯粹的精神收获。然而今天,我不知道,世界上的灰色,是不是“纯粹”始终不能fit的负担。
他说:我思考良多,想说的也多。有时看到书里说的,就是我想表达的却没法组织语言的话,那时,非常开心。
可是,不是每个问题都有纯粹的,理想的,美的答案吧。
终究,没有表达,却是消耗了,消耗了去,燃尽了微弱的烛火。
天上升起一颗年轻的星,地上的人依旧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