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忽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麦籽还未偷偷吃饱,五月的阳光已把麦浪染成了金黄。
还记得那时学校总是会放一周的农忙假,在这一周的假期里,大人们需要完成收割,打场,晾晒,装袋,种植等工作,可谓是“黄金一周”。一是阳光洒在田野上,万物皆为金黄;一是麦穗尽快的收割才可以播种玉米,作物的种植时间一分一秒皆为黄金。
在那金灿灿的田野里,男人们穿着宽松的背心和大裤衩,头戴草帽,颈挂毛巾,手拿着镰刀弯腰割麦;女人们早早的起床准备茶水饭菜;小孩儿们则游走在四野,东一棵西一棵地捡拾麦穗儿。忙忙碌碌,热热闹闹的农忙就这样开始了。
爸爸总是在南边的土地上开辟一块空地来,并用石滚将空地反复碾压的平整光滑,俗称“打场”。这块空地可谓是至关重要,主要用于存放收割好的麦穗,晾晒和集装麦籽,堆放杂物等等。爸妈用镰刀把麦穗一畦一畦的割掉,堆在田埂上,再把麦穗用老式木式驾车拉到场里的空地堆积成垛。等麦穗收割完了,爸爸便将成垛的麦穗一点点放在脱麦籽的机器里,在机器的轰鸣声中,麦秆四溅,麦皮飞扬,麦籽颗颗饱满。妈妈用木叉或铁叉把机器吐出的麦秸秆堆放在路边,高高的麦秸垛便成了我和小伙伴的乐园。爸爸用木掀把麦籽平摊在场里的空地上来,晒个三两日便可以装袋了,这时我和姐姐便被喊去撑口袋和装麦籽了。那时的爸爸,力气总是很大,搬起一袋袋装好的百十斤左右的麦袋子垛成上下三层,我总喜欢光着脚丫子爬到麦垛上跳来跳去……
傍晚时分,热浪已悄然隐退,有的人家在地里扯上一两个电灯泡,搭个简易的小窝棚,有的则是简单的搬个木床放在场里。男人或男孩们夜里便在自家地里睡下,看守着来之不易的粮食,俗称“看场”。麦穗收割完地里就剩下麦碴了,那时人们感受着风向,几个人一起把成亩的麦碴点着火,烧成一片火光,烧成一缕灰烬。
岁月已过去很久,久远到回忆片片模糊,久远到人物的音容笑貌已成为残影。还能记起的只是当时孩童时的视角,只记得地里叫卖雪糕的声音犹如天籁,夏天很热,雪糕很凉。只记得粮食很重要,妈妈用手在簸箕里把捡拾的麦穗揉成麦籽后收集在一起,给我换取水果。只记得木掀上下翻飞,麦皮四处飞扬,机器轰鸣声不绝于耳。只记得夜里布谷声悠远绵长,微风舒畅,灯火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