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这个份儿上,如锦再把他往外推也就显得有些矫情。扶他从地上起来,他顺势打横抱起她往床上去,如锦也就大大方方揽住他脖子,“我可还没原谅你。”
“我知道。多亏黑老板唱戏唱得卖力气。”他贴着她的脸,熟悉的气息沁入彼此。
第二日,如锦从他臂弯里醒来,仍有几分慵懒的困意,光溜溜地胳膊打被子里伸出来,又被他拽回去盖好,“还没到热天呢,当娘的人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个儿。”
“你管我呢。”提起这个“娘”字,还没消散的气瞬间又回来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谁要你爱惜了。”
苏泰从背后贴过来,好言好语劝着:“别恼了,恼坏了我心疼呢。你别急,虎子多咱都是咱的儿子,就算天王老子跟前也变不了。你要想跟前有个小的亲着疼着,咱就给虎子添个弟弟妹妹也成,虎子知道肯定也高兴。”
现如今哪还有这个心思,“虎子要是看见我这个做娘的成天把弟弟妹妹抱在怀里,心里不知道该多难过呢,你啊,怎么还是这么糊涂。”如锦叹口气,转过身来对着他,“我也不是说福晋对他不好,难道我还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么?要是他是七八岁去了学里,自己能顾住自己,把他放在福晋身边,他是长子,对他只有好处。可他才不到三岁,搁那些娇惯孩子的家里,这会儿都还在娘怀里吃奶呢。以前你不在时,都得我抱在怀里哼着小曲儿才能安睡,你说那......”她捂住嘴巴,咽下不该说的话,“你们这些贵人哪,怎么就不知道人心是肉长的啊......”
“哎,这里可没我。”少不得环住她焐热了她,让她听听自己那颗心是怎么扑通扑通跳着。“如锦,这日子还长着呢,以前我是混,可如今你在我身边,没事儿多敲打敲打我,我就不信我成不了你靠得住信得过的爷们儿。”
纤长的手指在他胸前,指间微微感觉到他血脉的起伏,“你说你有什么好......你说我有什么好......”
不比赋闲时候,苏泰一早要去都统处应卯。两个人没工夫接着腻歪,各自梳洗起来,用了早饭,一个出府,一个去隔壁院里请安顺便看儿子。
祐龄叫嬷嬷把忆宁牵来,与如锦寒暄两句,说起了正经事——王爷那边老福晋请他们过府去吃中饭,说是把忆宁也带上,让他们看着也欢喜欢喜。
今日便不能出城了,如锦叫喜子去铺子里传个信,回屋略收拾了会子。这样的场面,自己从未经历过,一贯苏泰不爱应酬,也没怎么带她出去,这会儿她心里也怯。
跟着祐龄一左一右牵着忆宁的手进了王府,丫头婆子来了一群,热络地簇拥着他们往正房里迎。老福晋慈眉善目坐在上手,他家媳妇在跟前伺候着,见了人来,笑盈盈把忆宁抱过去给老福晋看,说这孩子长得真好,这五官眉目一看就是咱们家的人,尤其这眼睛啊,跟姑母一模一样。这么说着,老福晋想起自己那个姐姐似的大姑子,难免也伤感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