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法滕冯度杨列传(一)
张宗(?~59年),字诸君,南阳郡鲁阳县(今河南省平顶山市鲁山县)人。王莽时期,张宗担任鲁阳县阳泉乡佐。这时王莽败亡,各地义兵兴起,张宗率领阳泉三四百名百姓起兵攻城略地,向西到达长安,刘玄任命张宗为偏将军。张宗看到更始政权混乱,就把家属安置在安邑。
等到大司徒邓禹西征平定河东,张宗归附邓禹。邓禹听说张宗平时多权谋,就表奏封他为偏将军。邓禹率军到达栒邑后,赤眉军大兵赶到。邓禹以认为栒邑不值得守卫,想要率军更换另外的坚固城池,但部众大多害怕赤眉军追击,不愿意断后抵挡赤眉军。邓禹就把众将的名字写在竹简上面,标明前后次序,放置在竹筒中,让众将伸手去抽。
只有张宗自己不肯伸手去抽。他说道:“死生有命,我张宗难道是逃避灾难的人吗?”邓禹叹息说道:“将军家中还有亲弱在营,为什么不顾及这些人呢?”张宗说:“我听说一名军卒使出全身气力,一百人也不能抵挡。如果一万人同时赴死,就可以纵横天下。我现在拥有几千名军兵,秉承将军神威,怎么光想到迎战必败呢?”
张宗留下殿后。各营寨军兵开拔后,张宗激励军士,坚固营垒,以死抵抗。邓禹到了前县,有人议论说:“凭借张将军那点部众去抵挡百万之师,就像是把雪投入沸汤之中,即使奋力战斗,势必会一个不剩吧?”
邓禹派遣步骑兵两千人返回接应张宗。张宗率军刚刚出发,赤眉军突然赶到,张宗奋力抗击,击退赤眉军,这才得以返回大部队,众将都佩服其勇敢。
邓禹率军回到长安,张宗在夜间率领锐士入城袭击赤眉军,被敌军射中两臂肩胛骨中间,在转攻敌军营垒时,他又被流箭射中,差点送命。
邓禹被征召还军后,刘秀任命张宗为京辅都尉,率领突骑军和征西大将军冯异一起进攻击破关中各自保的营寨,返回后升任南都尉。
30年,朝廷裁撤掉都尉官职,封张宗为太中大夫。32年,颍川郡桑中县盗贼群起,张宗率军平定。随后青州和冀州盗贼屯聚在山泽中,张宗以谒者和身份督导州郡国郡兵征讨平定。40年,琅邪郡和北海郡盗贼再次兴起,张宗督导两郡军兵征讨,他设置方略,明确悬赏,把贼寇明全部击败离散,于是沛、楚、东海、临淮各群贼害怕其威武,相互捕斩的达到几千人,青州和徐州受到震动。张宗后来升任琅邪国国相,其施政威严勇猛,敢于杀伐。59年,张宗在官位上去世。
法雄(?~117年),字文疆,扶风郿县人,他是齐襄王法章的后人。秦军灭掉齐国后,齐王的子孙不敢再姓田,以法作为姓氏。汉宣帝时期,法氏迁徙到三辅地区,世代担任两千石官员。法雄开始在郡中担任功曹,被征辟到太傅张禹府中任职,张禹举荐法雄成绩优异,封为平氏县县长。法雄善于处理政事,擅长揭发那些潜伏的奸贼,县中很少有盗贼发生,官吏对其非常敬畏喜爱。南阳太守鲍得上书报告其政绩,法雄升任宛陵县令。
109年,海贼张伯路等三千多人,头戴红色头巾,穿着绛色衣服,自称为“将军”,进犯滨海九郡,杀掉两千石官吏和县令县长。当初,朝廷派侍御史庞雄督导州郡军兵进击,张伯路等人请求归降,不久又屯聚起来。第二年,张伯路又和平原人刘文河等三百多人自称为“使者”,攻占厌次城,杀掉县长官吏,转而进攻高唐,烧毁官寺,释放在押囚犯,其他首领都自称为“将军”,一起去朝见拜谒张伯路。张伯路头戴五梁冠,佩印绶,其党羽越聚越多。
朝廷派遣御史中丞王张宗持节征发幽州和冀州各郡军兵,合计有几万人,征召法雄担任青州刺史,和王宗合力征讨。汉军连接击败贼寇,斩首溺死的几百人,其余的全都逃奔,收缴的器械财物非常多。这时朝廷大赦诏令来到,但贼寇认为汉军还在进攻,所以不敢归降。
王宗召来刺史太守一起商议,大家都认为应当继续进击,只有法雄说道:“这话不对。兵者是凶器,战争是危险的事情,勇敢不能凭恃,战斗未必取胜。贼寇如果乘船浮海而去,深入远岛,再攻打就很不容易了。既然国家有大赦诏令,可以暂且罢兵,以抚慰引诱其归降之心,他们势必解散,然后再行图谋,可以不战而定。”
王宗感觉法雄的话很有道理,立即罢兵。贼寇听到后大喜,马上释放掳掠的人员。但东莱郡军兵没有罢退,贼寇又心生恐惧,逃到辽东,盘踞在海岛上。112年春天,贼寇缺乏粮食,又返回劫掠东莱之间,法雄率领州郡军兵将其击败,贼寇逃回辽东,辽东人李久等人一起将其斩杀平定,于是州界中清静下来。
法雄每次巡视辖区各部,都是点录囚徒,察看其情况,大多了解真伪情况,不奉公守法的长吏都因害怕解下印绶离职。
法雄在州郡中任职四年,升任南郡太守,他断狱减少,郡中户口激增。南郡濒临长江沔水,还有云梦大泽,永初年间,其间有很多虎狼暴虐,之前的太守悬赏招募人员捕捉,但受害的反而更多。法雄于是发布文告给各县说:“所有的虎狼都居住在山林中,就像人居住在城市一样。古代至高教化的时代,猛兽不骚扰人们,这都是因为恩信宽泽,仁慈惠及飞鸟走兽。太守我虽然不具备大德,却不敢忘记这些大义。文告到达后,要及时毁坏那些栅栏陷阱,不允许随意到山林中捕猎。”
随后老虎的危害稍微平息,百姓得以安居。法雄在南郡任职几年,每年都是大丰收。
117年,法雄去世,他的儿子叫做法真,在《逸人传》中有传记。
黄其军
作于2022年12月5日(古历壬寅年十一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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