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病休,归家。
农历七八月份,尚未立秋,南方的天气还算清爽。父母在外经商,来接我自然是老爷子和老奶奶。
甫一下车,他俩早已等候在车站,接过我手中的包裹,然后提着大包、小包,十分高兴!当然,重物我是不敢让他们拿的,所幸离家并不远。
老奶奶骑着她的电瓶车将我和我那一箱杂物拖回了家,老爷子跟在后面。
老奶奶骑电瓶车?是的,你没有听错!老奶奶从来就是个赶时髦的人,年近七十,不但会用微信,会发视频,电瓶车也骑得贼溜。虽然我们因为担心常常劝她不要骑,可是她依然故我,我们终于是无可奈何了!老爷子倒是始终保持了农民的本性,无论去哪里总是靠着和双手一样勤劳的双腿!
“奶,你这腌缸豆真好吃!”我吃着奶奶给我准备丰盛的具有农村特色的午饭,幸福的说道。
老奶奶听了笑了笑,夹了一口菜开心的吃了起来。
“腌菜有什么吃头?”老爷子不置可否的说道。
我亦不说话,埋头扒着碗里的饭。
就在这氤氲着饭菜香味的空气中我开始了在家养病的时光。
生物钟还没转过来,第二天我依旧早早的起了床,却不料老爷子早已经起来,在院子里干起了活。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君啊!
老爷子当了一辈子农民,也一辈子保持了他勤劳的生活作风,真正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论寒来暑往,只要天稍微大亮,不管是4点5点他都是风雨无阻的早起。他那个年代的人基本上都是如此。如今虽然生活条件好了,家里的几亩地也已经租给了别人,可是干了一辈子农活,到老却无事可做,他有点寂寞。老爷子一生的价值都在在泥水里,他靠着勤劳、苦干,养活了爸爸和几个姑姑,建了房子。
老爷子毕竟是个闲不住的人,听老奶奶说,前几日从山里亲戚家拉了一车木头,准备过冬用。
这不,正拿着斧头劈材呢!
看着老爷子挥舞着斧头,我突然来了兴致,叫道:“爹(我们那的习俗,喊爷爷做爹),我帮你砍点吧?”
老爷子叉着腰,看着我摇头笑了笑,晨光照耀下,他满头的细汗就像一层霜铺在了额头上。
“你不照!”他肯定的说道,微笑中还带着一点得意,那是对他一辈子农活经验的自信。
“我照!”我不服气的拿过他手上的斧子。
可悲的是事实确如老爷子所说,我不仅没劈到材还差点把斧子的刃给豁开了!
“你们这些伢子不照哦!”老爷子笑着接过斧头接着劈他的柴。
唉!古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是我书也没有读大成,无用倒是很无用。
“天天,帮奶奶塞火!(也就是在灶台下添柴)”奶奶在水龙头下淘着米喊道。
这一声也算是驱散了我临时生出的自卑感,我开心欢快的奔向厨房。
少时异地求学,之后开始工作,已有七八年没有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了。想起幼时在奶奶催促中上学,在爷爷抚摸中成长,恍如昨日。
烟冲里秸秆燃烧的炊烟袅袅升起,弯弯曲曲,向着天上的云霞;门口梧桐树上不知名的鸟(有名,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汗!)蹦跳;锅里的米汤在柴火的催促下翻滚......
一切的一切曾经的那么熟悉,如今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久违了,亲人!久违了,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