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十步白阶

“站住！”张小龙在背后拉住了正欲冲向张哲川的我。

“你做什么？”我瞪着他，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让我不禁微微一怔。

他没有看我，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两个人，眼睛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

那样子看起来让我想起了一件旧事，依稀记得当年我曾亲眼目睹过一次惨烈的车祸，人被撞的血肉模糊，分不清首尾，年幼的我吓坏了。

而他此刻的眼神就像是当年的我。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恐惧，那种恐惧的眼神就像是一根绳子，牢牢的将我拴在了原地，跟着他的目光看着远处的两人。

他们神色匆匆的走出了，朝着停在路边的一辆保姆车走去。

刚到附近，车门便打开了，两个助理墨阳的年轻姑娘走下车，将他们迎了上去。

就在他们上车之前，其中一个姑娘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虽然剧烈很远，但我依稀看到她似乎对着我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我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直到我的目标从视野里消失。

“你知道刚才那是谁么？”此刻，张小龙才终于缓过神来，转头看向我，只是那眼睛里依旧带着恐惧的神色。

“刚才？那不是张哲川么？”

张小龙却摇了摇头，转而道：“你在这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我没好气的说：“倒是你在这做什么？还妨碍我办事。”

“办事？”他似乎根本没有回答我的意思：“对了，刚才我看你想去找那俩人，想做什么？”

看着他眼里又恢复了那种警察特有的怀疑眼神，我知道，这家伙肯定已经在脑袋里猜测我的动机了。

“你不告诉我，你在这做什么，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来这做什么？”我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

片刻后，张小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拿出一根烟点上：“告诉你也没事，反正你早就已经卷进来了。”

“嗯，那你就说吧。”我说。

“嗯，不过我们要先达成一个协”

“协议？”

“没错，信息共享协议，我告诉你警方不涉密的行动内容，你告诉我你发现的事情。”

“没问题”我说：“不过我告诉你的也仅限于我认为能告诉你的，接受么？”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张小龙吐了一口烟，然后挥挥手，把空气中的烟雾又打散了。

“刚才我问你，知道那两个人是谁，没错吧。”

我点点头。

他继续说道：“我问你的，不是张哲川，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另外一个男人？”我重复了一便他最后说的话，这句话让我忽然想起来，在看到那两个人的一瞬间我就觉得另外一个男人有些眼熟，不过当时的心思都在张哲川身上，根本没去细想这件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男人和张哲川一样带着眼镜，但是那个络腮胡子和古铜色的皮肤，再加上鬓角两缕标志性的白发，难不成，是他？

不，这怎么可能，那个人分明已经死了。

显然是看出来了我面部表情的变化，张小龙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不对，准确的说是肯定已经死了，没错吧？”

“嗯，没错”我有些底气不足的说到，还记得看到他的死讯是在一个月前的新闻里，我是一个很少看新闻的人，但那天却不知道为何突然想看看新闻，于是便打开了久违的电视机。

而从新闻里看到的就是这个男人的死讯，新闻播报员用一种十分官方的语调说着他的悼词：“我国重点科研院所负责人，曾经荣获多项空间科学大奖的科学家——钱学华院士于今日凌晨突发心脏病，不幸离世，年仅四十五岁。”

后来通过解说获悉，钱学华是因为近日以来没日没夜的工作，科研，身子才终于只撑不住离世的，他的逝世被说成了全世界空间科学界的损失，不少重量级人物都参加了告别仪式。

“尸体，是在告别仪式之后第二天丢的。”张小龙继续说着：“原本，他的大脑可能会被留下来进行研究，所以这种重量级科学家的尸体本应是受到严密保护的，可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看守也就大意了。据说只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回家去了趟东西，再回来，尸体就不见了。”

“然后呢？”我看着他，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他用力的抽了口烟：“后面我要说的，目前还属于涉密的范围，绝对不能向不知情者透漏，明白么？”

“嗯，我懂，你快说”我不由的开始催促他。

“尸体失踪之后，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别国的间谍人员搞的鬼，据说有些国家已经完成从大脑里提取信息的技术了。”

“从尸体的大脑里提取信息？这么说……？”

“不，不是”他摇了摇头：“我们立刻查看了闭路电视的监控摄像头。然而摄像头却除了看守尸体的人意外什么也没拍到。”

“换句话说，就是没人进出过停放尸体的房间?”

“没错，尸体是不翼而飞的，更奇怪的是根据看守所说，他离开的时候把门锁上了，回来的时候也是亲自开的锁。整个停尸间是一间密室。”

我不由的开始从后背冒出一丝丝的冷汗，一具尸体竟然从密室里逃脱，现在又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这……”我看着他。

“怎么样？不相信是吧？”他依旧自顾自的抽着烟，看都没看我一眼。

“一开始我也不信，反复的查看着闭路电视的录像带，最终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录像带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一点问题都没有？”我问。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就是中间录像带有一段时间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镜头，一片漆黑。”

“那这么说的话，尸体很可能是在那段时间里被人偷出来然后又把们给锁上的把，毕竟那种普通的锁也并不是很难开。”

张小龙默默的摇了摇头：“不可能，除非你认为有人能在五秒钟内完成打开门，搬出尸体，再锁上门逃跑这一系列的动作。”

我瞠目结舌，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却继续说着：“而且就算真的有人能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或者说有人设下了诡计完成了偷尸体这件事，那现在这具尸体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