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第一次雅克萨之战
1682年(康熙二十一年),由于沙俄侵略者重新占据了雅克萨,在此流域建立了许多侵略据点,并向这一地区移民。沙俄政府公然宣布将雅克萨地区纳入俄国的版图,并将阿穆尔河下游地区的辽阔领土划归雅库茨克督军管辖。如此猖狂的扩张政策,说明沙皇政府已公然把雅克萨作为侵略我国黑龙江流域的重要基地。
此时的清政府,国内政治局势已趋安稳,清政府将战略重心看向了东北的边疆。
要想打赢这场战争,就必须要经过先期的战略准备和地形侦察。同年九月,康熙皇帝派郎坦和彭春率领百余人前往黑龙江雅克萨,萨布素奉命带领乌喇、宁古塔兵八十多人护送。这只队伍从京师出发,历经山海关、吉林,沿着嫩江一路北上,穿越过大兴安岭,渡过黑龙江,来到雅克萨城下,总共历时一个多月。在当地达斡尔族人的帮助配合下,了解到雅克萨的地形、气候状况,探明了沙俄军队的居址、设防、兵力、船只和粮食贮备等情况。测量了黑龙江的深度、宽度、里程,并绘制了地图,为下一步打败侵略者做出了详尽的准备。获得了第一手资料后,郎坦回到京师,在向康熙的奏报中提议,只需要发兵三千人,并有红衣大炮二十门,即可攻取雅克萨。
1685年5月29日,清军兵分陆路和水路向沙俄军队盘踞的雅克萨城进发。陆路进军路线并未走墨尔根至雅克萨的驿路,而是从吉林乌喇——墨尔根——黑龙江城——额苏里——雅克萨。
同年6月初,清军前哨骑兵在沙俄军队全无防备的情况下,来到雅克萨城下,俘获一部分还未来得及赶进城内去的牲口。6月10日,满载士兵的清军第一批船只驶进雅克萨,21日,清军水师的先遣部队到达雅克萨的杭屋莫(雅克萨东南要隘)。然后派俄俘虏进雅克萨城内送信,先礼后兵,劝说沙俄军队撤出,但俄军对通牒置若罔闻,拒不投降。
在进攻雅克萨城前,清军曾三次向沙俄侵略军对话,劝其主动撤出雅克萨城,避免使用武力解决。给沙俄捎去的两封信中,其中一封就是康熙皇帝致沙皇的信件,信中要求“迅速撤回雅克萨之罗刹,以雅库等地为界居住,望明确复文或遣使。”但沙俄侵略者头目托尔布津自恃城墙坚固,气焰嚣张,坚决不肯吐出吃到嘴里的肥肉,要以武力抗衡。
6月25日晨,就在清军准备攻城之前,有一队哥萨克士兵乘坐木筏,从黑龙江顺流而下,企图进城增援,被林兴珠率领的藤牌军拦在江中。“藤牌兵”是福建地区一个专门的兵种,具有地方特色的一支劲旅。该士兵的装备是使用藤条编制的帽子、盾牌和铠甲为护具,这些护具编织好后,要放到桐油中浸泡,直到浸透为赤红色为止。经过多次浸油再晒干后,这些护具就变得异常坚韧,可以抵挡刀枪兵刃。在同这一队哥萨克士兵相遇后,藤牌军“众裸而入水,冒藤牌于顶,持片刀以进。罗刹众见之,惊呼未见,呼曰大帽鞑子。众皆在水,火器无所施,而藤牌蔽其首,枪矢不能入,以长刃掠牌上,折其胫皆踣(跌倒)江中,杀伤大半,余众溃而逸。兴珠不丧一人。”这次战斗,机智勇敢的藤牌兵击毙俄军30人,俘获15人。正是这次首站告捷,为收复雅克萨立下赫赫战功。
在6月26日黎明,统帅彭春一声令下,清军从雅克萨城四面同时发起进攻。一时之间,黑龙江上炮声隆隆,杀声震天,雅克萨城内火光冲天。在清军火炮的轰炸下,城内的炮楼、教堂、仓库、钟楼等建筑均被摧毁,清军持盾牌、藤牌强行攻城,毙伤俄军百余人。但由于沙俄军队的火器较为猛烈,清军也阵亡150余人。及至战到中午时分,清军想到用火攻的计策,在雅克萨城下堆起木柴,并告诫城内沙俄军队,再不投降就用火攻。此计让城内的侵略者们顽抗之心尽失,在到了6月29日,沙俄侵略者的首领在内无粮饷、外无援兵的情况下,走投无路,被迫遣使投降,但提出要允许他们带着武器撤离。清军统帅彭春按照康熙皇帝出发前的旨意,同意了他们的投降请求,释放全部俄军战俘,并允许他们带走武器和财产,供给他们马匹和粮食。清朝将领的做法令托尔布津等人感动不已,在受降仪式上发誓永不再来。
清军将近700名俄国人送至额尔古纳河口,遣返回国。另有45名俄军连同家属愿意留在中国,清军遵照康熙皇帝的指令,将他们留在盛京,编入正黄旗、镶黄旗和正白旗上三旗中。这也是后来八旗中为什么会有俄国人的原因。
及至道7月15日,第一次雅克萨之战以清军的胜利及沙俄侵略者投降撤出雅克萨而告终。
当胜利的捷报通过驿站,很快送到康熙皇帝的手中后,康熙非常高兴,对大臣们说:“破四十年盘踞之俄罗斯于数日之间,获雅克萨之城,克奏厥绩。”康熙皇帝忧虑多年的北疆边患问题终于解决。多年的精心备战、苦心经营,也终见成效。康熙皇帝对此次出兵,收复雅克萨的彭春、萨布素、林兴珠及藤牌兵都给予了记功嘉奖。
第一次的雅克萨之战,清政府向沙俄政府宣示了对北疆地区的主权,但用仁义之心企图打动侵略者的贪婪之心,证明是不可行的,由此引发出第二次的雅克萨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