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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天刚刚亮，芹子不用妈妈叫就自己醒了。她太喜欢学校了，虽然，还是有人会或明或暗嘲笑她，但是，这些不快都被李老师那神秘的课堂淹没了。更不用说，还有冬冬和小英，在一起玩得很快乐。
一年级开始学习拼音，李老师自制了一堆卡片，上面用黑色的笔描出了声母、韵母、整体认读音节。字母，黑黑的，大大的。老师每天教几个，很快就教完了。
然后，老师会把卡片铺到讲桌上，叫孩子们一个个过来认读。他拿一根长长的棍子，随意指一个，就能检验孩子学会了没有。学不会，老师就会拿棍子在孩子头上轻轻敲几下，罚他站一边去读。或者，叫个三年级同学负责教，直到把他教会为止。
一年级的八个孩子里，芹子是唯一没有被老师敲过的。芹子觉得那些字母太好认了，实在不难。上课，和探险差不多，你会见到很多陌生的东西。但是，每一个陌生，都是那么有意思。
所以，每天只要芹子学会了字母，就无所事事。尤其是老师给一年级布置上作业，让他们大声念字母，老师忙着去给三年级上课时，她就更觉得无聊了。
明明字母已经念下来了，冬冬还是很认真地在念。冬冬上课时，是不和芹子说话的，芹子好没意思。
她有时就跟着三年级的学生，听听老师讲课，半懂不懂中，似乎也能听懂一些什么。累了，没意思了，芹子就钻到桌子下面玩。
她拿文具盒当小汽车，在地上推来推去。一张桌子下巴掌大的地盘，就是她自娱自乐的领土，她玩得不亦乐乎。她想让冬冬和她一起玩，冬冬不愿意，冬冬要念字母。
老师一般是不会发现芹子溜桌底的，本来座位就在最后，何况老师忙着教三年级孩子，就没有时间多监督一年级了。
再说，万一老师有空，要过来检查一年级孩子了，冬冬自会用脚踢踢芹子。芹子马上装出去地下捡东西的样子，慢慢直起身来。嘴里，还装模作样地念着什么……
课堂，就在芹子的半懂不懂中、自由自在中悄悄溜过去了。
下课，小英会和芹子拉着手，在院子里跑。有时候，就坐在石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闲聊。冬冬，也跟她们在一起。只是，这个上了学的孩子，一下子变了。没有那么捣蛋，也没有那么爱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听她们叽叽喳喳，自己笑一笑就过去了……
“芹子，我怎么觉得，那些a、o、e、i、u……分开我还认识，一放到一起我就不认识了呢？”小英苦恼地和芹子说。她，有几次念不下来，被老师敲了头，罚了站，想起来就眼泪汪汪。
小英是村主任的女儿，她还有个小两岁的弟弟，姐弟俩个，在家里被宠得要啥有啥，想做啥做啥。
现在来学校，却不能呼风唤雨，还要让老师批评惩罚，小英心里很难过。坐在台阶上的她，闷闷地把小石头子捡起来，有气无力地扔向远处……
那白白的小脸上，一双弯月似的眼睛，写满了小小的愁苦。
“你多念几遍，就认住了。实在记不住，我中午早点来学校，和你一起背，怎么样？”芹子拉住小英的手，大人一般，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其实，有的时候我也记不住。有时候，刚刚记下来了，下课出去转一圈回来就忘了，我也发愁啊……”冬冬接话了，他那胖胖的小脸，也很严肃。还伴随着一声轻叹，好像在懊恼自己的不聪慧。
芹子站了起来，拍着胸脯告诉小英和冬冬，这事，包在自己身上了。他们听了，也乐起来。
饭后，芹子中午吃完饭就匆匆去学校了，经常翻越的小山，芹子已经很熟悉。她闭着眼睛也知道，哪里会出现一块大石头，哪里的路有点陡，哪里能找到酸酸甜甜的野果吃。
每当她走到山顶，都会跑起来，向山下飞。秋风吹着发辫，微眯着眼睛，展开双臂，自己就是个仙女娃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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