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王四福假扮死去的王升,和日本人谈条件,云载隐因为唱双簧,被枪杀,最终谈成每年上交七十万银洋保平安,冀中丢失,付其参下达精兵简政政策,罗卓英和杜聿明都被史迪威赶走,孙明昭找到史迪威要求去英化,临行前,罗卓英将孙明昭提拔为国民革命军少将,新一军副参谋长,用来判断史迪威的决策是否值得执行,禾子明回到葚福,去了王家看见养父尸体,被王四福告知往事。
夜色中,几个国军士兵的身影在黑暗中穿梭,手中捧着地雷大步奔跑,一个国军军官双手叉着腰站在坡上,脸庞模糊不清,侧头望着一旁。
国军军官抬起手一挥,几个国军士兵手中握着铲子,将土一铲,几双手将地雷放进坑中,几抹土壤接连覆盖在地雷上,国军军官左右一看,低声说了声“撤”,便转身奔向前方。
天边的白日散发着耀眼的光线,几抹黑烟接连拂过白日,一个国军军官站在坡上,手中握着望远镜默默望着前方,黑色的边缘里,只见一个日本军官身后跟着一队日本兵走在对面的山坡上。
国军军官逐渐咧开嘴笑了出来,缓缓将手中的望远镜放下,眼中满是得意,便见日本军官大步在山顶的平地前行,双手徐徐握住胸前望远镜。
只见他的脚步踏在一处没了草的土地上,发出咔啦一声,日本军官眼睛猛然间瞪大了,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向身后,大喝一声。
“快趴下!”
话音未落,便见冲天的火光瞬间将他吞噬,国军军官望着前方,仰头哈哈大笑着,只见山上火光和黑烟接连炸起,无数日本兵的残肢断臂接连掀上天空。
“一九四二年,日军第十五师团师团长踩到国军预先埋的地雷炸死。”
几声轮船的轰鸣传来,昏黄的嘉陵江泛着波纹,轮船在江面缓缓游动,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湛蓝的天空起着涟漪,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街上行驶,一栋洋楼上攀着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只露出一面窗户,爬山虎硕大的叶片随着微风摇晃,几缕微光斜斜地照来,墙上的影子斑驳。
“重庆…”
几缕昏黄的光线照耀着墙壁,画面摇摇晃晃前移,只见相框挂在墙上,相框中镶嵌着抱着婴儿的杨小仙和陈博术黑白照,一个背影站在墙壁前,微风将他后脑勺夹杂白丝的头发吹得发颤。
一栋落地钟反射着微光,钟摆来回摇摆,陈博术仰头望着上方,眼珠微微动着,眼神里有些复杂,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意。
一双脚步踏过楼梯的台阶,陈亦灵的手扶着围栏,缓步走下楼梯,陈博术默默望着上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 又准备走啊。
陈亦灵抬默默望着前方,嘴角动了动,缓步走到陈博术身边,仰头望着墙壁上孤零零的相框,无奈一笑,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 爸,我只是去找一个朋友,晚上便回。
陈博术无奈一笑,眼珠微微动着,缓缓侧头看向她,身上的长衫随风摇晃,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是白复成吧。
陈亦灵眼神微微一愣,依然仰头默默望着墙壁上的相框,只是几乎用听不见的声音“嗯”了一下,陈博术嘴角动了动,扭回头望向墙壁,低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 今后还会和以前一样,突然离开很长时间吗?
陈亦灵缓缓侧头看向他,眼神有些黯淡,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陈亦灵(青年) 不知道。
陈博术眼中逐渐泛起泪光,嘴角微微动着,眼珠一转,泪珠涌出眼眶,划过脸颊,低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 我们应该再照张相了,我们还没有正式的合影,若未来不期而至的时候,想不起来的回忆,还在照片里。
陈亦灵侧头默默望着他,眼眶逐渐红了,一抿嘴一吸鼻子,垂目看向下方,小声说道。
#陈亦灵(青年) 现在就去吧,回来的话,不知道照相馆有没有关门。
陈博术露出一丝微笑,眼泪在双目中打着转,深吸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明天吧,时间还早,我一会也要出门,去机场接一个美国记者,他给自己取了个中国名字,叫白修德,他跑去外地拍摄了,刚回来。
陈亦灵侧目望着他,又“嗯”得一声,几声车子的鸣笛传来,陈博术一吸鼻子,抬手一抹眼睛,侧头看向她,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接我的车来了,晚上见吧。
陈亦灵红着眼眶,微微一点头,陈博术眼珠左右一动,扫了一眼墙壁上的相框,转身朝远处走去,陈亦灵的背影在他身后随着脚步的远去,逐渐模糊。
陈博术泪眼婆娑地望着前方,一阵风拂过他夹杂着白丝的头发,徐徐低下头,几抹豆大的泪珠接连划过半空,他咬着牙,努力压着啜泣声。
陈博术黑白色的身影坐在椅子上,嘴周满是胡茬,白发几乎笼罩了他的头顶,他眼中含着泪光缓缓侧头看向一旁,嘴唇微张。陈亦灵仰头默默望着上方,额前的发丝微微摇晃,眼眶中涌出一滴泪珠划过眼眶,只听得陈博术的声音传来。
#陈博术(中年) 灵儿,找个男人,给自己留个后,留个亲人吧。
陈亦灵眼神微微一愣,徐徐转头看向身后,便见四处透着微光的大厅早已空无一人,一阵若隐若现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陈亦灵眼珠微微动着,眼神满是茫然,徐徐扭回头去,背后的长发随风起伏,背影被微光照耀着,身上的长裙随风撑开。
白色的窗帘随风起伏,于先词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一个国军军官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王断红的背影在长廊之中摇摇晃晃前进,长廊一侧透出柔和的白光,她侧头看向一旁,垂在脸侧的发丝随风起伏。
一只手缓缓伸向前方,将一扇虚掩的木门轻轻推开,王断红的眼睛上被一根细针般的白光笼罩,她眼珠微微动着,只见门缝中,一个国军军官的身影微微晃动。
于先词坐在桌前,眼中透着冷淡,将手中的笔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将桌上的纸拿起递向前方,冷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立刻把命令发下去,别耽搁。
桌前的国军军官双手接过于先词手中的纸,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便转身而去,门缝中王断红的眼珠微微动着,眼睛一弯,突然出现顽皮的笑意,于先词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来回一转。
一只手徐徐将木门拉开,伴随门缝愈来愈大,王断红抬起手,国军军官眼睛逐渐瞪大了,只见面前王断红将自己嘴角拉着,食指拉着眼下,国军军官倒吸一口凉气,惊叫一声“哎呦”,一下踉踉跄跄朝后退去。
于先词一下转头看向一旁,皱着眉眼中透着冷淡,只见王断红站在门口,双手叉着腰哈哈大笑着,微光照耀着她大笑的脸庞,发丝微微摇晃着。
于先词眼珠左右动着,眼神逐渐柔和,抬眼一看捂着自己胸口倒气的国军军官,轻笑一声,脸上带着微笑望着站在门口的王断红,国军军官呼出一口气,眼中有些恍惚开口说道。
“王长官,你这样容易吓死人知道吗?”
王断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抬起手来回平着胸口,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大笑产生的颤音,断断续续说道。
##王断红(青年) 对不起…这位同志…我…我没想到是你,我是想吓于长官的…想看看平时波澜不惊的于先生被吓是什么表情。
于先词无奈一笑,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衣架前,抬起手抓起深绿色的军袍批在身上,用手来回捋着褶皱,国军军官一歪头,叹了口气,眼神满是无奈,朝门外走去,喃喃一声。
“算我倒霉。”
于先词侧头看向一旁,眼中有些无奈,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王董事来这,只是为了吓唬人吗?
王断红抬眼看向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黯淡起来,眉毛微微一挑,低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他们说你还没到机场等白修德,我就顺路来催你了。
于先词眼珠动了动,无奈一下,扭回头去抬起手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军帽扣在头顶,指间捏着帽檐,抬眼看着上方,边调整着帽檐边说道。
#于先词(中年) 美国记者都能这般大费周章,迟就迟了吧,反正陈秘书肯定是第一个到的。
王断红默默望着前方,一双军靴在泛着微光的木地板上大步前进,发出沉闷的声音,于先词无奈一笑,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第三战区打算在衢州和日军决战,部署了五个军的主力,可我收到情报,日军第十一军已朝东打来,为了避免部队遭受包围损失,只能下条军令让他们撤退,这种事,可比什么迎接白修德重要多了。
于先词站在王断红面前,脸上带着无奈的微笑,身上深绿的军袍不时随风撑开,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顺路就一起走吧。
王断红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点头,脸上闪过一抹笑意,转身朝门外走去,白色的窗帘随风起伏,二人的背影在长廊中渐行渐远。
水墨屏风中,一个若隐若现的背影缓缓远去,几个国军士兵肩上挂着枪,笔直地站在长廊中,昏黄的光线裹挟着他们的身影。
杂乱的天线悬在半空交叠在一起,不时随风一晃,一阵滴滴嘟嘟的声音传来,无数国军军官的背影坐在一排电台前,头顶戴着耳机,几只手不时抬起调试着面前的电台。
一双脚步缓缓踏在泛着白光的木地板上,陈亦灵侧目一看几个国军军官的背影,眉毛微微一挑,大步朝前走去。
白复成的身影坐在桌前,衣领上的中将徽章泛着微光,手中捧着一本书,只见书上写着几个字“共产党宣言”,眼珠微微动着,门上的窗户透着一个人模糊的身影,便听得咔啦一声,白复成一下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手发着抖将抽屉一拉,一下将书塞进抽屉里。
陈亦灵站在门口,默默望着前方,白复成眼神一愣,呼出一口气,抬手将抽屉推上,白复成的脑门明显冒了汗,低声说道。
#白复成(中年) 陈小姐…你吓死我了,闲人免进的规矩让你破了就算了,可总得敲个门吧。
陈亦灵笑了出来,抬手将门一关,缓步走进房间中,白复成一摇头,有些惊魂未定的模样,眼睛一眨,抬眼看向前方,只见陈亦灵双手撑着桌子站在他面前,左右看着他,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 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抽屉里放了什么?
白复成眼神微微一愣,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白复成(中年) 我看密码本呢,谁知道进来的是谁,我不得保护好机密。
陈亦灵直起身,眼中透着狐疑望着他,脚步缓缓朝一旁走着,手指划过桌面,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 看密码本你那么慌乱干什么,这除了我和机关人员,谁进的来。
白复成神色有些无奈,默不作声,眼珠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着,陈亦灵走到他身边,猛地转过身,一下抬起手伸向有些虚掩的抽屉,白复成倒吸一口凉气,一下抬起手攥住她的手腕,惊呼道。
#白复成(中年) 陈小姐…你…您别这样…这抽屉里的东西不是您应该看的。
陈亦灵脸上的神情都在用力,手指微微动着努力靠近着抽屉,她深吸一口气,直勾勾瞪着抽屉,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 那天,我和你说,我有能力保护一个人,你总是避而不谈,你什么时候才能将你隐藏的东西交给我看!
红灿灿的旗帜挂在黑漆漆的墙壁上,不时随风起伏,白复成坐在黑暗中的长椅上,缓缓侧头看向身后,白复成眼神变得忧郁起来,手依然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沉默一阵,一抿嘴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陈小姐,我会选个合适的时机将我的心给你,我的一切都给你,但不是现在,现在,抽屉里只是一个密码本。
陈亦灵紧皱着眉头,眼角微微抽搐,手指发着抖摇摇晃晃前移,一阵敲门声传来,白复成眼睛一瞪,手猛地松开,陈亦灵倒吸一口凉气,将手垂回腿侧。
白复成呼出一口气,侧头看向她,眼神有些复杂,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进来吧。
一个国军军官将门推开,手中握着一张纸大步走到桌前,将纸放在桌上,开口说道。
“长官,军委会的命令,现已传给第三战区,请您过目内容。”
白复成抬眼一看他,微微一点头,抬手一挥,国军军官“哎”得一声,后退几步转身而去,白复成抬起手拿起桌上的纸展开,垂目默默看着下方,眉头逐渐紧皱起来,低声喃喃道。
#白复成(中年) 不出所料,让主力军撤退了。
陈亦灵眼睛一直盯着虚掩的抽屉,眼神中满是复杂,白复成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纸放在桌上,自顾自说道。
#白复成(中年) 第三战区本按照原定计划部署八十六军在衢州,第二十五,二十六,四十九,七十四军在衢州西南北三面等日军钻口袋进行包围,结果就因为第十一军东进,将包围计划放弃了。
陈亦灵额前的发丝随风一晃,眼中逐渐盈出泪光,默默望着前方,白复成双手抱着胸口,皱着眉眼神透着复杂,低声说道。
#白复成(中年) 第十一军东进需要时间,却放弃了对日军造成杀伤的机会,只让八十六军一部在衢州防守,其余主力部队全撤走了。
墙壁上蒋中正的相框被几缕微光照耀着,白复成叹了口气,抬起手靠在自己侧脸,紧皱着眉头喃喃道。
#白复成(中年) 战局已定,没变数了…
陈亦灵眼眶涌出一滴泪珠,愣愣地看着前方,陈博术黑白色的身影站在房间中,闭着眼睛低着头啜泣,陈亦灵垂在腿侧的手微微一抬,又无力地落了回去,她一吸鼻子,嘴角动了动,低声说道。
#陈亦灵(青年) 我还有文章没写完,或许我应该找别的地方写了。
说罢,陈亦灵便转身而去,白复成眼神一愣,转头看向一旁,又垂目一看抽屉,深吸一口气连忙站起身奔向前方,大喊一声。
#白复成(中年) 亦灵!
陈亦灵停下脚步,背影的长裙随风起伏,她眼中含着泪光默默望着前方,白复成抬起手将军帽来回一抹头顶,眼神满是复杂,沉默一阵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陈小姐为什么呢?
陈亦灵嘴角抽搐,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眼中满是泪水,不时涌出一滴划过脸颊,她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 既然说不明白,那便不要说了。
白复成眼神复杂地望着前方,抿着自己的嘴唇,手紧紧攥着军帽垂在腿侧,凌乱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摇晃,低声说道。
#白复成(中年) 为什么非要现在得到一个答案呢?陈小姐,你的父亲是党国一等一的大官,有些事,还是别由着性子吧。
黑暗中,陈博术站在几缕微光中,仰头望着上方,夹杂着白丝的发丝随着猛烈的风翻飞,他咧开嘴苦笑几声,陈亦灵眼珠一动,扭回头去,一吸鼻子低声说道。
#陈亦灵(青年) 别和我提他,这个人每一句话,哪怕是关心的话,也要仔细琢磨,提防,而你,是我唯一一个可以敞开心扉的人,你却处处来提防我。
白复成嘴唇微张,眼神有些恍惚,刚想说些什么,陈亦灵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不屈的双目中满是愤恨,泪珠却涌出划过脸颊,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 你明明知道,我们就差一层窗户纸,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只是这样。
白复成愣愣地望着,眼珠微微动着,一个黑白色的背影穿着北伐时期的军服站在黑暗中,对着正前方的红色旗帜举起拳头,紧闭的木门,白雾般的窗户后,陈亦灵模糊的身影举着双臂来回晃着,身体左右摇摆,旋转的手如夜空里闪烁的星辰。
白复成嘴角上扬,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牙齿,缓缓抬起手靠在门上如涂了白雾的窗户上,陈亦灵徐徐将双臂垂下,脸上带着微笑望着前方,看着窗后白复成模糊的身影与黑漆漆的五指,也徐徐抬起手放在窗户上。
白复成红着眼眶望着前方,一滴泪珠划过他的脸颊,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对不起陈小姐,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不好受,我现在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太多,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将自己的思绪捋顺,或许,一些事需要等待一个时机,多一分,少一分,可能都会错过。
陈亦灵的后背的发丝随风摇晃,她没有回头,双目含着泪光望着前方,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 我只是没想到,我做了那么多努力,还是没能将一些疙瘩化开,这个血腥的地方,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白复成抬起手一抹脸,一吸鼻子,陈亦灵咬着牙,低下头去,泪珠泛着微光划过半空,身后白复成模糊的身影被几缕微光照耀着,身影突然大步朝前走来。
一双手徐徐从陈亦灵身后伸出,白复成将她搂在怀里,将头靠在她肩上,闭着眼睛,泪珠涌出眼角低声说着。
#白复成(中年) 我不想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包括你的父亲…我也不想…带给你麻烦,成为你的累赘…
蒋中正的相框和两侧的山水画被几缕微光照耀着,陈亦灵愣愣地望着前方,额前的发丝微微摇晃着,嘴角动了动,低声说道。
#陈亦灵(青年) 你知道不被信任,在你只有一个人可以信的时候,还被那个人处处提防,是什么感受吗?
白复成嘴唇微微发抖,睫毛上沾着泪珠,泪水接连划过脸颊,声音带着哭腔连声说着。
#白复成(中年) 亦灵…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陈亦灵嘴唇微张,一吸鼻子,深吸一口气,侧目看向身后,眼神透着复杂,低声说道。
#陈亦灵(青年) 白复成,或许你说得对,有些东西需要一个时机,如果你我都愿意的话,各自等吧。
白复成睁开眼睛,徐徐将双臂垂下,直起身,眼中含着泪光望着前方,抬起手一抹眼泪,一点头,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好…陈小姐,希望那个时机不会太远,希望我们都能想明白各种各样的后果。
陈亦灵的双目透着倔强,深吸一口气,不再做回应,便迈开步大步朝远处走去,抬起手将门一拉,身影一晃而过,门咔啦一声关闭。
白复成凌乱的发丝随风摇晃,抬眼默默望着前方,眼神满是忧郁,昏黄的光线照耀在他的侧脸,桌上的笔逐渐停止滚动,白色的窗帘随风起伏,金灿灿的光线时而被遮蔽,时而化作根根细针无比刺眼。
#白复成(中年) 自那之后,陈亦灵再没来过。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满是黑烟的天空起着涟漪,一层火光猛然炸起,将几个国军士兵掀翻出去,燃着火焰的木桩上挂着国军军官的军帽,几层黑压压的焦土接连落在帽子上。
“一九四二年,日军打破浙赣铁路,沿途将破坏多个机场…”
几个国军士兵黑白色的身影接连倒着奔跑,层层火光猛地回缩,几个倒在地上的国军士兵的身体接连挺起,摇摇晃晃朝后退着,一架架日本军机轰鸣着掠过天空,白烟在焦土中弥漫,遮蔽了天地。
“并释放生化武器…导致爆发流行传染病…百姓伤亡二十余万…官兵伤亡近四万…”
无数百姓蜷缩在屋檐下,几个穿着白衣的医生抬着担架奔跑,几个脸上带着鲜血的百姓默默望着前方,皱着眉眼中只有绝望,密密麻麻的苍蝇在黑洞洞的门口胡乱飞舞,发出震耳欲聋的嗡嗡声。
“日军夺取大量萤石与掠夺青壮…达成以战养战目的,伤亡仅一万七千余人…”
几辆盖着白布的卡车摇摇晃晃在荒原中前移,车头的日本军旗剧烈发颤,一杆杆长枪在半空摇摇晃晃,只见一个个百姓被绳子连城一串朝远处走去,几个日本兵跟在一旁,手中端着枪侧头恶狠狠瞪着他们。
“浙衢会战结束…”
一架飞机在灰蓝的天空呼啸而过,几抹光球在停机坪的尽头闪烁,陈博术和几个军官的背影站在远处,仰头看着天空,呼啸声愈来愈近,逐渐变得震耳欲聋起来。
王断红和于先词大步走向陈博术,二人神情透着冷淡和平静,侧目默默看着一旁,只见几个穿的光鲜亮丽的百姓站在一旁,手中握着小型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和国民党党旗来回摇着。
飞机徐徐贴近地面,王断红和于先词默默望着前方,伴随舱门徐徐打开,陈博术笑了出来,大步走向前方,一双脚步踏在飞机落下的楼梯上,陈博术的手伸向半空,摇摇晃晃前移,与另一只手触碰在一起,两只手在半空握在一起,来回摇晃一阵,只听得陈博术声音传来。
#陈博术(中年) 欢迎您归来,白修德先生。
站在两侧的百姓摇晃着手中的小旗,连声说着“欢迎”,王断红嘴角一撇,深吸一口气,双手插进军服的兜里,似是满不在乎,垂目看向地面,军靴在地上来回蹭着。于先词侧目一看她,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又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白修德脸上带着微笑对陈博术点着头,二人的手徐徐松开,陈博术抬起手一指前方,做出请的姿势,二人肩并肩朝着前方走着,陈博术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白修德先生,拍到自己想要的照片了吗?
白修德眼神有些复杂,微微摇了摇头,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我只是拍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发表。”
王断红和于先词身边的军官纷纷围上前去,只有二人依然站在原地,她默默望着前方,侧过头去一打哈欠,看着依然齐声喊着“欢迎”的百姓,眼神有些无奈,抬手微微一挥,眼珠左右一动。
百姓们纷纷将攥着小旗的手垂回腿侧,于先词默默望着前方,身上深绿色的军袍随风摇晃,眼中透着冷淡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为了美国援助,真是对每一个美国人相敬相爱。
王断红神情满不在乎,双手插着兜仰头看向天空,脸颊两侧的发丝随风起伏,几缕黯淡的微光在她侧脸徘徊,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谁让人家真给东西呢。
国军军官们围在陈博术和白修德身边,众人不时说着说着便大笑起来,陈博术抬起手靠在白修德后背,缓步走向前,抬起手指向前方,脸上带着微笑侧头看向白修德,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那位于长官就不用介绍了,你在重庆时早已见过,我隆重介绍一下咱们的王长官,是招商局董事,川湘川陕水陆联运处负责人,王断红,王女士。
白修德侧头望着陈博术,笑了出来微微一点头,抬起手伸向前方,对王断红一点头,开口说道。
“王女士,幸会。”
王断红垂目看向下方,挤出一丝微笑,抬起手一握他的手,对他一点头,二人的手来回一晃,王断红便垂回腿侧,陈博术轻声笑着,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白修德先生不是没有拍到满意的照片吗,王断红女士在交通方面是专家,尤其是运转船舶方面,各个地方的大事小事,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你可以去请教她。
于先词侧目默默望着眼神冷淡的王断红,白修德“哦”得一声,连连点头,看向王断红,眼中满是祈盼和崇敬,开口说道。
“王女士,以后我可要多多麻烦你,在你这打听消息了。”
王断红默默望着前方,垂在脸颊两侧的发丝随风起伏,她只是一点头,“嗯”得一声,又一挤微笑,嘴角立刻落了回去。
四人的身影沉浸在灰蓝的色调下,每个人的脸庞逐渐变成黑白色定格,王断红带着满不在乎神色的脸庞,于先词侧头看着一旁的脸庞,陈博术咧嘴大笑的脸庞,白修德面带微笑的脸庞。
灰蓝的天边,几抹光球时而刺眼时而模糊,一口大铁锅冒着热气,老板手中握着筷子从锅里夹出面条放进碗中,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一旁,只见王断红和于先词身上穿着深褐色的风衣坐在棚子下。
老板一只手各端着一碗面迈着碎步跑到二人面前,将碗轻轻放在桌上,对二人一点头,便转身而去,王断红深吸一口气,脸上有些无奈的笑意,抬手拿起搭在碗上的筷子,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最美还是人间烟火气啊,今天去机场的那些百姓,一眼就看得出来是特意挑来扮相好的。
说罢,她便夹起一口面俯身送入口中,于先词脸上带着微笑,眼神有些无奈的望着她,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能怎么办呢,大后方的百姓,也没什么珠圆玉润的,只能特意挑了。
他拿起筷子,来回搅拌着面条,便夹起一口面送入口中,王断红直起身,眼神透着复杂嘴中来回嚼着,低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那个白修德,我是第一次见,看起来也是一位和他们的史迪威将军混成绩的主儿。
于先词无奈一笑,握着筷子来回搅拌着面,抬眼看向她,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这你可看错人了,这个白修德颇让我们头疼,是个所谓的追求真相的人,宋美龄夫人很防着他,因为国内的情况,如果报道去国际社会,会有损声誉。
王断红眼神一愣,神色变得若有所思起来,于先词用筷子夹起菜叶送入口中,一抿嘴,眼神透着复杂,望着下方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当时皖南事件一出,他去拜访了周恩来,我们的人在外面算了谈话时间,足足几个小时,其中不乏一下对美国的赞赏,隔天,就见到报纸上,他写的所谓揭露真相的内容。
王断红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沉浸在思绪中,只是机械地夹起一口面送入口中,于先词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丝微笑,端起碗扒拉一口面,嘴中来回嚼着,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说来,咱们认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着面,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吃饭。
王断红眼珠微微动了动,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微微一点头,将筷子搭在碗上,拿起兜里的手帕来回一抹嘴,低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是啊,一晃,四年过去了。
夜色中,老板抬手拧着灯泡,伴随滋啦一声,挂在摊上的灯泡冒出昏黄的光线,王断红眼神有些无奈,垂目看向下方,昏黄的光线渲染着她的侧脸,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我永远记得那天下午,那时我才十七岁,什么都不知道,一心想和我的干爹陈华伟一样,当个军人,将日本人赶出去,剩下的,便再也没想过了。
于先词嘴里嚼着面条,默默望着她,王断红眼眶逐渐红了,咧开嘴苦笑出来,眼中逐渐浮现出泪光,抬眼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因为我什么也想不明白,没有国籍,没有归宿,回望家乡,只有遍地罂粟,压抑的家族,怪兮兮的人们,我不知道除了去和日本人打,还能做什么,以及做下去的意义。
于先词脸上带着无奈微笑默默望着她,昏黄的光线徘徊在他的侧脸,另一半脸却清冷无比,只是静静听着,王断红深吸一口气,额前的发丝随风微微一晃,轻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谁都知道,自私的活着是最好的选择,可这样的选择对无私的人,是莫大的痛苦,我们的老师,陈华伟就是这样的人,如果自私一点,他或许就在禹王山活下来了,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让无私的人因为自私而活,他会生不如死。
于先词双手抱着胸口,偏分的发型,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随风微微摇晃,他眼中满是柔和,微笑地望着她,微微点着头。
王断红一吸鼻子,侧头看向一旁,白气从锅中冒出,将老板的脸庞模糊,一个百姓走到摊前,将几枚钱币放下,抬手抱着拳来回一晃,便端起面走向一旁,老板侧头看向一旁,脸上带着笑容,又拿起筷子忙活起来。
王断红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微笑,发丝随着风起起伏伏,一滴泪珠从眼眶涌出划过脸颊,扭回头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我想明白做什么,为什么了,为这人间烟火,黎民百姓。
于先词望着她,露出一抹无奈的微笑,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去做你想做的事,和我们的老师一样,别成为另一个人。
画面摇摇晃晃前移到王断红被照得昏黄的侧脸,她看着前方,眼神有些茫然,问道。
##王断红(青年) 另一个人,他是谁?
于先词垂目看向下方,眼神满是无奈,脸上带着苦笑,抱着胸口的双手徐徐垂下,深吸一口气看向前方,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陈秘书让我告诉你,将白修德看住,这段时间别让他出重庆,如果实在看不住,就提供假新闻,假材料,找演员,让他拍个够。
王断红愣愣地看着前方,风声簌簌,将她额前的发丝朝上吹去。
于先词黑白色的身影穿着北伐时期的军服,高抬着胳膊,攥着手枪的手摇摇晃晃前移,背影在荒原中大步奔跑。
于先词眼中满是苦涩,风将他头顶的发丝吹得凌乱交错,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记住了吗?
王断红眼神透着复杂,眼珠左右动着,她一抿嘴,低下头去只是“嗯”得一声,她深吸一口气,起身朝远处走去,于先词眼神一愣,侧头看向一旁,眼珠随着她掠过的身影移动,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你还没吃完,用我送你回家吗?
王断红的背影在夜色中愈走愈远,风衣随风撑开,于先词侧头默默望着身后,只见王断红抬起胳膊,来回一挥,声音传来。
##王断红(青年) 替我吃吧,你自己开车回去吧,我需要一个人待着。
于先词眼珠左右动着,垂落在额前的发丝微微摇晃,他眉毛微微一动,扭回头去,抬眼看向王断红碗里的半碗面,无奈一笑,抬起手端起碗,倒进自己碗中。
于先词拿起筷子,俯下身夹起一缕面送入口中,他直起身,嘴里撑得鼓鼓的,来回嚼着,眼中透着平静,他用手指一蹭嘴唇,一抿嘴仰头看向上方。
于先词黯淡的侧脸逐渐形成重影,清晰时低下头去,突然咧开嘴轻声笑了起来,老板侧头一看他,也露出一丝微笑低下头去,又将几缕面条放入碗中,将碗端起走向一旁。
王断红躺在床上,头枕着胳膊,凄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眼神透着复杂默默望着天花板,眉毛越皱越紧,眼神却变得愈发坚定起来。
于先词端着碗将面汤一饮而尽,将碗放在桌上,碗中干净,他站起身双手插着兜大步走向前方,脸庞在夜色中有些模糊,抬手将车门一拽走进车里,黑色的轿车轰鸣着远去。
薄如蝉翼的窗帘随着风起起伏伏,窗外的月光如根根坠子一般,散在木地板上,王断红坐在床边,默默望着前方,眼中透着锐利,月光笼罩着她整个前身,后背的发丝左右摇晃。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湛蓝的天空起着涟漪,一辆黑色的轿车徐徐停在一栋建筑前,白修德走下车,大步奔向建筑,胸前的照相机随着他的脚步摇摇晃晃。
王断红的身影站在四处透着白光的房间中,垂目默默望着桌上的几张纸,深吸一口气,将桌上的纸一敛,装进文件袋中,大步走向前方。
白修德的背影在长廊之中大步奔跑,脸庞的光线明暗不一,王断红垂在腿侧的手握着文件袋,眼中满是平静大步在长廊中前进,衣领上的少将徽章泛着微光。
白修德一下刹住脚步,气喘吁吁地望着前方,他笑了出来,只见王断红站在正前方默默望着他,白修德开口说道。
“王女士,我正要去找你,我想请教一下,您这有没有什么消息,可以让我拍。”
王断红缓步走到他面前,抬起手将手中的文件递向他面前,白修德抬眼一看她,双手接过文件,开口说道。
“王女士,这是?”
王断红默默望着他,嘴角动了动,沉默一阵说道。
##王断红(青年) 开封前,我需要问你一句话,请你如实回答我。
白修德眼珠动了动,笑着一点头,王断红眼中透着严肃,垂目一看下方,又抬眼目视着他的双目,低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你是否认为自己是个品德高尚的人?你们美国人,在自己的观念里,永远自我认为是正确的,不可质疑的,那么,你是否认为自己所做的追求真相,是一件无比正确的事?你所写下的每一个字,敢保证和追求真相的理想从来没有违背过吗?
白修德愣愣地看着她,听着一连串的问题,反应了好一阵,才抬起手一抹脸,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口说道。
“我不认为自己多么高尚,我也会被所谓的真相欺骗,但我会在自己能力与智力范围内,努力看清事情的本来面目,不谈感情,将它们报道出去,这是我作为一个记者永远不会违背的诺言。”
白修德低下头,眼珠微微动了动,顿了顿接着说道。
“至于您对美国人的看法,也是准确的,我生活的环境就是那么告诉我,无论走到哪,美国人永远正确,永远正义。”
王断红眼神透着复杂,呼出一口气,侧头看向一旁,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你是时代周刊的记者,事到如今,也只有你了,你可以打开文件。
说罢,王断红迈开步,绕过白修德大步远去,白修德眼神有些茫然,侧头看向身后,王断红高耸的背影被几缕微光照耀着,只听得她的声音传来。
##王断红(青年) 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白修德眼珠一动,连忙将文件抱在怀里转身朝远处奔去,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湛蓝的天空中起着涟漪,遍地枯黄的草丝如海浪般随风摇晃,一只手穿入草丝之间,发出沙沙的声响,手掌缓慢上下翻着,枯黄的草丝掠过掌心与手背。
哗哗声传来,嘉陵江的江水起着波纹,每一层都闪烁着如星辰般金灿灿的光芒,王断红的背影徐徐走到江岸,发丝随着风翻飞。
王断红默默望着前方,金灿灿的光芒笼罩着她的脸庞,几声轮船的轰鸣传来,白修德徐徐走到她身边,从文件袋中抽出一张纸垂目默默看着。
白修德眼珠微微动着,眼神逐渐变得不可思议起来,王断红的发丝在风中起伏,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丝微笑,侧头看向一旁,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这是我整理的,关于河南灾荒的材料,里面描述了受灾范围以及我所知道的受灾人数,以及其他的大体情况,具体的,就需要有人去深挖了。
白修德瞪大眼睛,一下将手中的纸塞回文件袋中,气息逐渐沉重起来,将文件袋抱在怀里左右张望着,王断红默默望着前方,衣领上的少将徽章冒着微光,低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想记录下真实的中国吗?你就去一趟河南吧。
白修德侧头愣愣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惊愕,他嘴角动了动,低声说道。
“王小姐…您这…您这是违背了自己的党…公然将国家的尊严…拽下来…暴露给公众…”
王断红深吸一口气,眼中透着坚定,侧头看向白修德,身上深绿色的军服随风剧烈发颤,二人身子之间的缝隙可见一轮巨大的圆日在正前方,透出刺眼的金光,只听得她历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不管什么时候,一个国家!一个政府的尊严不应该建立在几千万条人命上!以尊严之名压迫,杀死民众,岂不是比一刀捅死坏百倍?
白修德侧头愣愣地望着她,眼中逐渐变得敬佩起来,王断红默默望着前方,金灿灿的光芒将她的眼珠变成褐色,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既然改朝换代了,不是从前的王朝了,那就要从爱民做起,民不是民,是奴隶。便不要大谈特谈民这个字了,何况,它就在政府的名字里。
江水翻起层层浪花,拍打在岸边,泛着金光的水珠迸溅上半空,落在几缕摇晃的枯草上,王断红皱着眉,眼神透着复杂,呼出一口气,低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河南地方官怕影响自己的政绩,上报来,皆是年年大丰收,甚至委员长都认为此次灾情只是一场小灾,如今连我这个管控航运交通的人都不知道现如今河南灾情到了什么境地。
王断红眼神透着复杂,侧脸逐渐形成重影,清晰时,她低下头去,呼出一口气,脸颊两侧的发丝随风翻飞,白修德紧皱着眉头默默望着前方,王断红嘴唇微张,低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军队配粮所需,日寇入侵河南,部队在河南驻扎,只能加大征粮力度,甚至有些国民党军官私下发放赈灾的粮食,都被友军和日军劫掠,没有一粒粮食落在灾民手里,这一切,我只能看明白一点,将无数性命推向毁灭。
一艘轮船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徐徐靠在岸边,王断红默默望着前方,脸上的影子带着昏黄,斑驳,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我需要你们时代周刊的力量,将这件事报道出去,我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除照片外,替我将河南百姓受灾期间,吃的东西带回来。
白修德眼中满是敬佩望着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中的文件塞进公文包中,仰头望着靠在岸边的轮船,只是淡而坚定地说道。
“您放心吧,王女士,我会如实报道。”
王断红侧头看向他那已经严肃起来的模样,无奈一笑,微微一点头,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为了防止怀疑,你搭船去西安,再由西安朝洛阳去。
二人的背影后高大枯黄的草丝如海浪般,正前方的轮船微微摇晃,白修德的背影缓缓朝前走去,脚步踏在轮船的楼梯上,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眼中透着锐利,对着站在岸边的王断红一点头,便扭头而去。
王断红徐徐屈下身坐在草丛之中,默默望着前方,抬起手将头顶的军帽摘下,发丝随风起伏,一阵轮船的轰鸣声传来,白修德双手握着照相机,大步跑到船的边缘,将胸前的照相机举到眼前。
伴随手指一摁,王断红的身影变成黑白色定格了,只见她侧头默默望着一旁,脸上满是愁容,几缕起伏的发丝定在她的脸前。
枯柴搭的院门敞开着,一双脚步徐徐踏过地面,枯黄的草丝在地面上翻滚着,院中四处零落堆放着棺材,禾子明的身影靠在院子正中央的棺材旁,棺材中躺着云载隐的尸体。
一双腿徐徐掠过他身旁,其桑巴热依徐徐屈下身,蹲坐在他身边,禾子明双目无神,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靠在棺材上,默默望着前方,其桑巴热依侧目看向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其桑巴热依(少年) 已经守灵第三天了吧,今天该下葬了。
禾子明眼中无神,只是眼珠微微动了动,其桑巴热依深吸一口气,嘴角动了动,开口说道。
#其桑巴热依(少年) 这么荒诞的事,一下子全砸在身上,是足够让人缓好一会的。
禾子明嘴唇微张,面无表情,其桑巴热依垂在地上的手猛地一攥,猛地站起身,开口说道。
#其桑巴热依(少年) 我带人去南山村把那些老匹夫砍了!给你报仇去!
她刚迈开一步,一只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禾子明缓缓仰起头望向她,眼神中满是乞求,和狗的眼睛一样,他低声说道。
#禾子明(少年) 别去了…就这样吧…
其桑巴热依垂目愣愣地望着他,缓缓转过身,蹲在地上,眼神透着无奈望着他,二人面对着面,禾子明只是苦笑,开口说道。
#禾子明(少年) 比起当小姐的东西,这些算个什么,我不记得他们,后爹是大英雄,为保护清水镇的百姓而死,光荣着呢。
其桑巴热依眼珠左右动着,禾子明呼出一口气,低下头去,一抿嘴开口说道。
#禾子明(少年) 我只想和小姐平平安安的,当个保镖,不结婚,就走在身后,手里拿着刀跟你一辈子。
其桑巴热依缓缓抬起手靠在他侧脸上,眼神满是复杂,泪光闪过她的双目,禾子明笑了出来,缓缓抬起头,抬起手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
#禾子明(少年) 小姐,这几日我想了太多,似乎只想明白了一件事,我是你家里聘来诸多家工的一员,对你实行保护职责是第一位的,如果有爱情,长相守最好,若无一生,便请小姐莫死守,只好无一纸婚约了。
其桑巴热依愣愣地望着前方,额前的发丝随着微风微微摇晃着,一滴豆大的泪珠划过脸颊,她一抿嘴,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地上,伸开双臂将他搂在怀里。
枯草被风席卷,接连划过二人相拥的身侧,天边刺眼的白日形成一道道光锥,将二人的身影模糊,只听得其桑巴热依的声音传来。
#其桑巴热依(少年) 天地那么大,他日凌云之志若实现,我就能平平安安的报仇了。
几缕枯草落在棺材中云载隐的尸体上…
“后来,禾子明改了名字,叫云子明,这是他第一次改名…”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湛蓝的天空起着涟漪,四处透着微光的长廊之中,陈博术穿着一身长衫大步前进,身边跟着穿着军袍的于先词,陈博术眼中透着阴狠,侧头看向于先词,历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 我不是让你给王断红传话,让她看好白修德吗!你说了没有!
于先词眼神有些复杂,侧目一看陈博术,嘴角动了动,犹豫一阵,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说了。
陈博术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气,不耐烦地说道。
#陈博术(中年)你这个书生!真让我头疼!
说罢,他一下转过身抬起手,将一扇木门推开,王断红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笔愣愣地看着前方,身后落地窗前,白色的窗帘随风起起伏伏,她眼珠动了动,缓缓将笔放下站起身。
陈博术眼中透着锐利,缓步走进房间中,身上的长衫随风摇晃,他直勾勾瞪着前方,低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 我让你看住白修德,我让人把重庆翻了个底朝天,人影都没见到,他去哪了!
于先词缓步走到门口,眼神透着复杂望着前方,低下头去肩膀靠在门框上,王断红眼珠微微动着,看着站在正中央的陈博术,深吸一口气,沉默一阵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他去河南了,是我放的行,搭乘得是我的船。
陈博术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睛逐渐瞪大了,侧头一看身后,于先词眼神有些无奈,眉毛微微一动,抬眼一看前方,又垂目看向地面,陈博术眼角抽搐,双手猛地一挥,衣袖在半空形成重影,大声喊道。
#陈博术(中年) 糊涂!糊涂糊涂!
陈博术身上的长衫随风起起伏伏,抬起手捂住自己胸口,眼周变得红彤彤一片,历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 我们在这里拼命节省政府开支,维护委员长国际上的形象!怎么到你这却出了纰漏!你们土木系!是我党国的顶梁柱!怎么可以做出这等事出来!
墙壁上的蒋中正相框摇摇晃晃划过,王断红愣愣地看着前方,发丝随着风翻飞,陈博术眼眶涌出一滴泪珠,一下抬起手指向前方,长衫与发丝随风朝后吹去,大声喊道。
#陈博术(中年) 你知不知道!印度那边的部队需要开支来招人!远征军重建又是一笔开销,浙赣损失惨重!日军散播瘟疫,要去补军,下放医疗团队去那边救人!这又是一笔开销!各战区的粮食!是用来备着打日本人的!我们征粮是为了寸土不让!这些东西还能从哪出来!
王断红神情复杂地望着他,陈博术缓缓垂下胳膊,夹杂着白丝的头发随风起伏,他早已涕泪满面,低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 谁不知道先总理的初衷…可我们事到如今,又能做什么…去压榨!对!就是去压榨他们!先让军队吃饱穿暖!共产党!在延安做着同样的勾当!我们在前面骨瘦嶙峋,他们在后面吃得胖胖的!和平年代什么时候来!谁又知道!河南那点小灾…不值一提…旱灾而已!
陈博术的声音形成阵阵回音,无数浑身穿的破破烂烂的百姓拄着木棍在黄土中前进,身上如同裹了几层抹布一般,天边的圆日将一个个行进的身影变得黑漆漆一片。
于先词眼神透着复杂,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前方,抬起手握住陈博术的肩膀,轻轻拍了几下,抬眼一看王断红,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先去找委员长汇报吧,都说灾情不严重,连续调去好些调查员都说并无大碍,就当白修德是咱们的调查员了,大家心里总要有个数。
陈博术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出门口,王断红眼神透着复杂,抬起头看向前方,低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调去的调查员一到河南就被收买,欺上瞒下,根本得不到想要的真实数据,你们在乎一时之名,还是永世骂名?是你们把领袖想坏了吧,如果他知道真相,责怪的人又会是谁?
墙壁上蒋中正的相框被几缕微光点亮,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刺眼的白日下起着涟漪,陈博术的背影停在门外,微风将他后脑勺的发丝吹得微微发颤,眼中透着复杂缓缓侧头看向身后,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扭头而去。
于先词侧头一看身后,眼中满是无奈,又看向站在桌后的王断红,身后落地窗透来刺眼的光线将她的身影变得一片漆黑,只听得她的声音传来。
##王断红(青年) 你们与其揣摩领袖的意图,不如将真实情况告诉他,选择的权力在领袖的手里。
于先词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牙齿,双目里的感情无奈而柔和,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前方,手指在半空来回一晃,深吸一口气,转身而去,背影缓步走出门口,深绿的军袍随风撑开,只听得他的声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你没活成那个人!
几缕微光照耀着墙壁上蒋中正的相框,王断红默默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露出一丝微笑,张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于先词身子向后一仰,脸庞探出门口望向她。
王断红笑着望着他,一只眼睛一眨,于先词眼神一愣,咧开嘴轻声笑了起来,豆大的泪珠笑着笑着涌出眼眶,划过脸颊,王断红眼中含着笑意望着他,于先词眉毛一挑,一吸鼻子,抬手一抹泪,收起笑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你个书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