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大清早就因为一则通知,放弃周末休假,乘坐公交车,火急火燎地赶到工作岗位。心里也在不断感慨,好不容易等来的一个周末假期,就这么黄了。
在车上,心情依旧忐忑,尽管我把耳机塞在耳孔上,尽可能让自己放松,好让音乐把自己带到虚幻的国度里,哪怕稍稍减轻现实的纷扰也好。可手机里不时传来的推送消息,却还是让人心惊,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条消息里,是否会是一条到岗处理紧急事务的通知,或者又要被召集到办公室,面对几个啰嗦的人,唠叨一场庄严肃穆,唾沫横飞,慷慨激昂,却“然并卵”的大会。
我会带着自欺欺人的想法,将手机流量关闭,好像只有阻断到来的消息,内心的焦虑才会减少几分。当消息不再到来时,手机便成了一个听话的孩子,不会随便整出幺蛾子,不会把那些让人一惊一乍的消息,告诉我,至少在我所营造出的,这个无人打扰的氛围里,一切平安。在我所追求的,这个安安静静的环境里,波澜不惊。
来到办公地点,看着仍旧开着门的办公大楼,敞开的大门,如一张打着哈欠的大口,两边的窗户半闭,那是它尚未彻底睁开的双眼。他沐浴在暖色的晨光里,被迫着要迎接着进进出出的人,数十年如一日,不曾停歇,那是习以为常的麻木,还是咬牙切齿的厌倦。
走到大门口,习惯性看着办公室门口,那里往往挂着一张签到表,这仿佛是压在五行山上的符咒,我们化身为被困囚的孙猴子,被随意拿捏,不得解脱。
我走上前去,拿着挂在墙上的笔,画上名字,看时间还未到点,此时签到,应该还不算迟到,遂放心下来。然后就是在附近几个办公室里随便走走,要么找人打个招呼,要么在公共场合站一下,哪怕露出个脑袋都好,这样的目的,就是制造更多人证,刷存在感,让大家都知道,我来了,不仅签到了,人也在现场,名副其实,如假包换。
可这样做仍旧不安,当太多人看到你,知道你已经来了,当出现需要处理的事情,就会想到你,安排你,让你原本可以拥有的短暂的安逸,也打破了。我顿时觉得,这样去露面,好像不值得。但事已至此,只能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平平安安就好。
上午,我在附近闲逛,走不了太远,也对这附近那单调的建筑,杂乱的山水,以及早已看透的风景,提不起太大兴趣。走路的目的,无非是打发时间而已,希望这一天快点过去,在无聊中等待,在等待中无聊,可不是想要的生活。
中午饭时间,我竖起耳朵,自然能瞬间就听到开饭铃声,早上一切平安,没有什么事做,只有等饭成了正经事。周末吃饭,人相对很少,菜都丰富新鲜些。大家都是吃着饭,骂骂咧咧的,想到这个被糟蹋的周末,无人不是唏嘘不已,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饭后,回去宿舍,想到够倒霉的。周末取消,风风火火赶来,却是什么事都没有,被要求待命。而等到这时候,什么也没干,如果呆在家里,现在也许办了很多事情也不一定吧,至少多陪陪家人,也是比呆在这里发呆更有意义。
我躺着玩手机,一早上的胡思乱想,倒是让脑子累了,瞌睡来袭,一闭眼就睡过去一个多小时。深睡中醒来,竟然恍惚间,不知道自己是在家里,还是宿舍,看到窗外的光,看到杂乱的房间,才意识到,这是在宿舍,我在这里等着,等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等待随时去处理。哪怕发生的概率很低,甚至极大可能不会发生,也要守着,消耗自己的假日休息时间,也无所谓。只有你的全天候待命,还有随时准备负重前行,才能换来某些人的高枕无忧,岁月静好吧。
我还想到了,晚上应该会开会吧。周日晚上,老早就形成规矩了,就是下午会收到通知,让大家立即赶来,晚上准时开会。每周如此,只要没有意外,就不会间断。这开会的通知,最初令我惶恐和烦躁,因为这样一个通知,让周末假期都不完整了,周末要从当天早上开始,就想到下午要上班,这一天也就被晚上的会议,弄得彻底报废了。
后来也算习惯如此了吧,到了周日,看到通知,去开会就好,无非是准时去到会场,听他们把上周说过的话,再说一次,在笔记本上,煞有介事地写两句就好。等到他们说够两小时,散场回去休息就好。
今天便没有这样的担忧,不必被通知催促着开会,反正已经在这里,让开会,几步就到会场。甚至现在还想,最好今天把会开了,反正他们不走这个过场,心里不痛快。
然而我终究在整个下午都没等到通知,晚上的通知是,明天早上开会。看到手机的通知,觉得好像被戏耍一般,人在这里就不开会,不在就通知马上赶来,无力吐槽。
我依旧坐在床头,看着电子书,等饭点,晚饭后,随便走走,大概没什么意外吧,差不多就可以休息了。其实这一天老早就结束了,只是现在我才觉察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