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一个壮志难酬的藩王的艺术人生

朱权(1378~1448),号曬仙、涵虚子、丹丘先生、南极遐龄老人,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七子(也有文献称之为第十六子)。无论是文才还是武略,都是朱元璋众多儿子中的佼佼者。

在朱元璋的诸多儿子里面,燕王朱棣和宁王朱权可谓是非常出色的两个。当时朝堂中盛传“燕王善战,宁王善谋”,而朱元璋也为这两个出色的儿子感到骄傲,所以派他们两一个驻守北平(今北京),一个驻守大宁(今天内蒙古赤峰市的宁城县),共同拱卫着大明王朝北方的边疆。

洪武十年五月(1378年5月),朱权出生于应天,是朱元璋第十七子,母为杨妃。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十三岁的朱权被封为宁王。两年后,朱权前往藩地大宁。朱权带有甲兵八万,战车六千,所属朵颜三卫骑兵均骁勇善战。

“靖难之役”直接改变了朱权的人生。朱棣胁迫朱权参与“靖难”,间接夺其兵权还以“事成当中分天下”蔭惑之。三年靖难,朱权“时时为燕王草檄”,可朱棣夺得帝位后,不仅没有兑现之前的承诺,还将朱权之前的封地赏赐给了胡人朵颜三卫。

永乐元年(1403年)二月,改封南昌,朱棣亲自写诗送行,命朱权以布政司为宫邸,建筑规模毫无变更。不久,有人告发朱权用巫术害人,并且诽谤别人,朱棣命人秘密查访,未获证据,于是停止追查此事。从此以后,朱权终日韬光养晦,并建造书斋一间,弹琴读书于其间,因此,朱棣在位期间,朱权未遭祸患。在几代皇帝的猜忌和控制下,跟过去的亲王生活彻底划清了界限。

作为戏曲批评家的朱权,著有《太和正音谱》,被认为是中国戏曲评论的开山之作、现存的第一部北杂剧文体谱。《太和正音谱》成书年代颇有争议。根据作者的自序,学界向来认为是1398年。

《太和正音谱》中最有理论价值的部分是《乐府体式》、《古今英贤乐府格势》和《杂剧十二科》三个部分

《太和正音谱》上部,第一章为《乐府体式》侏权列出了15种体式,每种体式还加以简要说明,其排列顺序体现了朱权本人的学术个性和态度,这里仅从排名前三的丹丘体、宗匠体、黄冠体稍作分析。

丹丘是朱权本人,名列第一,当仁不让。宗匠体是指文笔纯熟的作品,跟作家的文学修养有关,最具代表性的是王子一。黄冠体名列第三,黄冠是指道士,黄冠体当然并不是指道士的作品,按照朱权自己的解释,应该是属于一种关于道家的人生追求。

元曲的面貌肯定不能用十五体就完全涵盖,但是其元曲批评的开创性是不容忽视的。

《太和正音谱》上部第二章“古今群英乐府格势”被戏曲批评家们认为是最精彩的部分,这部分朱权评论了98位,对于98位杂剧和散曲作家的品评,表现了朱权个人的见解与喜好。

尽管朱权的审美标准有自己的个性特征,某些曲作家的品评受到不同批评家的质疑,但是他用传统诗歌批评的方式集中批评曲,用比喻的方式、诗化的语言寥寥几笔概括出作家作品特征,不仅开了先河,也提高了曲这一向来为正统文人所不耻的“小技”地位。

从“群英所编杂剧”剧目的著录来看,包括了元杂剧剧目和明初部分作家杂剧剧目,因此“杂剧十二科”可看做是对元及明初杂剧的题材分类。而元及明初杂剧创作涉及的题材内容是非常丰富的,上至帝王缙绅,下至闾阎市井小民;从家庭生活到辅国安民,无不可入杂剧作家的手眼。

《正音谱》把它们分为“十二科”,即十二类。朱权对“杂剧十二科”作了简短的定义:一曰神仙道化;二曰隐居乐道(又曰林泉丘壑);三曰披袍秉笏(即君臣杂剧);四曰忠臣烈士;五曰孝义廉节;六曰斥奸骂谗;七曰逐臣孤子;八曰锻刀赶棒(即脱膊杂剧);九曰风花雪月;十曰悲欢离合;^十一曰烟花粉黛(即花旦杂剧);十二曰神头鬼面(即神佛杂剧)。

朱权出身皇室贵族,他的戏剧观念与上层统治者的视角是一致的,这也决定了他视野上的局限性。他把目光投向了神道剧、孝义廉节剧以及表现婚恋的爱情题材上,因此,他的《太和正音谱》并不能涵盖元剧的创作全貌。

朱权则整日与文学士互相往来,寄托自己的远大志向,自号月瞿仙。朱权曾奉命编辑《通鉴博论》二卷,又写成《家训》六篇,《宁国仪范》七十四章,《汉唐秘史》二卷,《史断》一卷,《文谱》八卷,《诗谱》一卷,其他记载、编纂数十种。

正统十三年(1448年),这个壮志难酬的藩王,经历六任帝王,70岁的朱权去世。谥号为献,又称宁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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