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又一具

4月2日，星期一，阴。

周末两天，安然无事。潘警官没给我打电话，校长也没有给我打电话，一切风平浪静。只是苦了林菲尔的父亲和武艺的家人，一个死不瞑目，一个不知所踪。作为班主任，我是有愧的，没有照管好学生。

周一一大早，我早早来到学校。没想到两辆警车已经来到大门口，门卫正在打开大门让警车通行，通常大门是紧闭的，我们都从大门上镶嵌的小门进出。

潘警官见到我说：刘老师，有人举报后山又埋藏了一具尸体！麻烦你跟我们一起去看一看。天啊，瞬间五雷轰顶！我简直不敢相信！千万不要是，千万不要是，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是武艺。

来到后山，警官们拉起了警戒线，然后搜索地上的脚印，测量，拍照，勘察，在上次尸体发现地对面的山坡，他们发现了树枝和荆棘覆盖的地方，像上次一样，他们先是拨开这堆覆盖物，在下面发现了新翻的泥土，接着开始用铁锹挖掉上面的土。

我紧张地看着他们一铲一铲地铲掉上面的土，期待着什么都没有，只是巧合。可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赫然出现。糟糕！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

潘警官戴上手套和口罩，剪开了黑色塑料袋。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让人惊恐和恶心。潘警官指示其他的警官包裹好尸体，抬来担架，将这具尸体带回去仔细检查。

同时，他和另外两名警察留下，其他人载着尸体回去了。他让我通知校长到上次的会议室，有些事情要询问他。我预感，这件事肯定和校长有密切关系。

警察们从后山抬着尸体回警车的路上，校园里已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进校，他们远远地看着。我知道这一下学生们肯定会炸开锅，整个校园将笼罩在惶恐之中了。

我快步走到办公室，没想到校长已经早到了。他肯定也从窗户里看到了警察抬着担架的情形，我直接跟校长说：潘警官在会议室等你，请你过去谈一些事情。

校长努力保持镇定，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朝综合楼会议室走去。

我不知道警察跟校长说了什么，校长再次回到办公室时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沮丧得仿佛有溺水一样，他默默地收拾了一下提包，边跟着警察上车去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一头雾水，也有老师在小声评论：不会是校长和这个案件有关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和李明丽仿佛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校长这次差不多要玩完了吧！四目相对地偷偷会心一笑。

没想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校长竟然又回到了办公室。他把我叫进办公室说：刘钦，肖山死了，上午警察抬走的，正是他！

我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基本的安慰也忘了。校长看着我说：我要去处理一下肖山的后事，这两天学校的事情就拜托你暂时和其他几位校长和主管打理一下了。我点点头，勉强说了句：肖叔，节哀！

校长走后，李明丽赶紧过来打听是怎么回事。我悄悄地把手指放在嘴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问。最后一节课是我的课，我去上课的路上，听同学议论纷纷，有人说：校长杀了人，被警察带走了；有人不同意，说只是配合调查而已。有人说：学校也太可怕了，明天我不敢来上学了。

来到班上后，班上的同学对这件事也在议论纷纷。唯独平时非常活跃的沙涛和黄宏十分沉默，他们没有加入讨论，但是看起来比较轻松。唐婉，也没有加入讨论，她愣愣地望着窗外发呆。

同学们发现我来了后，立刻安静下来了。没有人敢直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一是我平时和他们距离较远，保持着一定的权威性，另一方面他们也知道关于课程外的东西，我不会轻易回答。按照既定的节奏，我把这节课新授的内容讲完，便发了一张卷子给大家巩固练习。

此时，我的电话震动了。我刚好有时间走出教室接电话，因为是老妈的来电。通常，上课时间老妈不会打电话给我，肯定是有什么急事了。于是我走到教室外面，接了老妈的电话。老妈用惊恐的声音说：肖山死了！你知道吗？你阿姨给我打电话嚎啕大哭！肖校长怎么样了？

我压低声音，平静地说：我知道了，尸体就埋在我们学校后山，今天上午发现的。肖校长已经回去处理后事了。

我妈妈心有余悸，似乎害怕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捕捉到了我妈的担心，跟她说:我会注意的，别担心。肖叔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会协助。

挂断电话后，我站在教室后门，无意间看见沙涛递了一张纸条给黄宏，黄宏扬起手来朝唐婉的方向一掷，可是不巧纸条掉在过道上。我对他们三人鬼鬼祟祟的行为已经观察太久，但一直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我打开门，两三步就走到纸条跟前。唐婉正准备弯腰捡起来，被我抢了个先。我拿着纸条走到讲台，打开一看，写着：“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不用活在黑夜里了。武艺也快能见到光明了。晚上我们一起去庆祝一下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不出所料，他们三个果真隐藏着什么？！我故作镇定合上教案，收拾了一下讲台。这个时候下课铃刚好响起，我说：唐婉，沙涛，黄宏，你们待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其他人放学。

他们三人脸上露出了惊恐但无奈的神情。今天放学我没有立刻回办公室，我要等着他们一起去，防止他们溜走。

教室其他人都走了，我猜想着办公室里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于是带着他们三人来到办公室。没想到李明丽还没走，估计在等我给她解答，下午她的疑问。

她一看到唐婉他们三人被我带到办公室，似乎明白我发现了一些什么秘密。她没有立刻离开避嫌，而是待在座位上，跟我和三个同学打了招呼，还搬来了三把椅子，请他们坐下。

我也感激她没有走掉，至少两张嘴对付三张嘴更有底气一些。

我开门见山地说：刚才那张纸条提到了武艺，希望你们能够告诉我武艺在哪里，是否安全？他的父母每天都非常担心，不停地跟我打电话询问武艺的信息，而我作为班主任却没有丝毫头绪，无法给他们任何可以安慰他们的说法。希望你们能够帮帮我？

他们三个人听后似乎松了一口气，仿佛我问了一无伤大雅的问题。沙涛说：武艺很安全，过两天他就会自己回学校来。

我没有立刻逼问他：你怎么知道的？武艺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怕逼问会让他们产生逆反心里，更加不透露秘密信息了。

于是采取迂回策略，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我说：上周五晚，我和李老师在皇冠娱乐城门口看见你们三个人了。那么晚，你们不睡觉，还在街上转悠呢！

李明丽也趁机说：你们还骑着一辆大摩托，不知道飙车对初中生来说很危险的吗？要是让校长知道了，麻烦可就大了！

我赶紧说：放心好了啦，我们不会让校长知道的。

李明丽说：说不定校长已经知道了呢，周五晚上我们不是看到校长从娱乐城出来吗？

我俩一唱一和，透露了很多信息，好像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这时我们看见他们三个人的脸上闪烁着一丝恐惧和躲避。

我趁胜追击道：其实，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事或是坏事，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一定可以克服的。我知道你们最近隐藏得很辛苦！说出来，我们作为老师肯定会跟你们一起分担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永远会站在你们这边。

我平时一张冷静得有点残酷的脸，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还是让他们有些感动的，我自己也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感情充沛了。

李明丽也惊奇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补充道：我知道你们青春期这个阶段会经过一段很痛苦的心路历程，我们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没有人理解，也没有人倾诉，好像在黑暗的隧道里迷茫地摸索。世界有太多与你们之前想象不一样的地方，你们会看见社会的黑暗，人性的丑陋，看见以前崇拜的人，也不过尔尔，甚至让人大失所望，让人憎恶，包括身边的亲人，师长。你们迫切地需要光，需要他们的理解和看见。我虽然不过是一个平庸甚至有些失职的老师，但我能理解你们这个阶段的煎熬。

我惊叹于李明丽的口才和她敏感细腻的情感。

唐婉有些绷不住了，她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她哽咽着说：李老师，对不起，我不应该用那张照片威胁你！

“照片？！”李明丽听后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就是那张私密照片，她原本以为是校长放在她的桌子上来威胁她，让她闭嘴，不要说出他儿子和林菲尔之间关系的，没想到竟是唐婉放的。

“你是从哪里得到那张照片的？”李明丽非常疑惑地问。

“从林校长那里”唐婉低着头说。

接着唐婉说出的一段话，让我和李明丽惊讶万分。

校长知道唐婉家庭困难，母亲亟需要筹措医疗费后，便好心地帮助她，给她介绍了几个兼职，其中娱乐城服务员的工资最高，她没有忍住诱惑，冒险选择了娱乐城服务员的工作。

可是没想到娱乐城服务员的工作就是陪酒。有一次，她正被几个顾客逼着喝酒，还被他们动手动脚的时候，校长出现了，把她领了出来，跟那里的经理交代了几句说以后陪酒的工作就不要安排给她了。她当时对校长不胜感激。

后来，校长时不时地也出现在娱乐城，慢慢地靠近唐婉，并许诺只要他好好学习，好好工作，毕业时会推荐她面试读本市最好的高中，还答应帮她在学校举行一次筹款，让她妈妈能够早日做上手术。在校长的糖衣炮弹中，唐婉逐渐迷失了，她和校长发生了不正当关系，甚至还渐渐喜欢上了校长。

前一段时间，她在娱乐城加班到很晚，客人都走了，工作人员也都走了。因为自从上次校长跟经理打了招呼之后，她就不用做陪酒的工作，只需要在客人走后，打扫包厢就可以了，而且能拿陪酒服务员的高工资。正当她准备清理最后一个包厢时，她看见校长匆匆赶来。校长碰到她好像看到了救星，他跟唐婉说：我现在遇到了十分棘手的麻烦，希望你能帮帮我？只要你能帮我，我之前承诺你的事情都会兑现，以后你所有的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助你实现，以后你就是我的干女儿。

唐婉从小失去爸爸，能听到一个成年男人能够承诺帮自己实现梦想，而且愿意认自己做女儿，于是便点头答应了校长的请求。

校长带着唐婉进了包房，发现一个跛脚男子焦急地走过来喊了一声“爸”，然后她看见沙发上趴着一个女生，衣衫有些不整。校长急忙走到女生跟前，从口袋里掏出橡皮手套带上，然后把女生身体翻过来。翻过来的瞬间，唐婉吓得大叫一声，原来是林菲尔，她的面部惨白，眼睛紧闭着，牙关紧咬，痛苦不堪的样子，表情非常吓人。校长和他儿子努力地把林菲尔的尸体装进去，然后让唐婉帮忙一起抬到门外的车上。林菲尔吓傻了，像个木头人似地跟着校长和他儿子一起将尸体抬上车的后备箱。

校长让唐婉也一起坐上车。毛骨悚然的唐婉坐在车后座上一动也不敢动。她不敢想象后备箱里躺着的竟然就是自己日日见面的同学，前面坐的竟然是那个像父亲一样关爱她的校长。一时间，她的世界像崩塌了一样，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她呆若木鸡地跟着车子的摇晃而摇晃。前排的校长和他儿子，开始讨论如何处理这件事。他的儿子说：爸，让我去自首吧！我犯下的错，让我自己去承担！校长严厉地说：你承担得了吗？你若去自首，我也完了。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呢？他儿子说：小妮子，平时一起玩倒是挺配合，一提起男女之事，就十分抗拒。还威胁我说，要告诉他爸爸，还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我一时恼怒，就对她下手了。

校长无意听他儿子解释，沉默了一会儿冷静地说：现在不是纠察原因的时候，现在立刻想办法处理林菲尔的尸体。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到了学校的后山，阴暗潮湿，荆棘丛生，没有人去。我们把她藏到那里去。

他儿子没出声，过了一会儿说：那林菲尔的家人肯定会报警，警察肯定会到处搜查的，如果搜出来了怎么办？

校长狠狠地说：那就找替死鬼！你记得刘钦吗？那个软蛋，你的小时候同学，现在正是林菲尔的班主任。

他的儿子又陷入了沉默，应该是无奈之中默认吧。

他们开着车，来到了学校大门口，叫醒了门卫。门卫一看是校长赶紧开了门。校长开着车沿着学校转了一圈，来到了最偏僻的后山。校长命令唐婉下车一起帮忙，毕竟他儿子的腿不方便，需要更多人手。唐婉之后下车，帮忙一起抬。

山路很难走，但是校长的力气好像特别大，他在前面开路，拉着他儿子和唐婉也很快地爬上半山腰。他拿起铁锹快速地挖土，同时命令他儿子和唐婉把附近的枯枝和荆棘扯过来。校长挖得极快。等唐婉和校长儿子搜集来一堆枯枝和荆棘后，校长已经把半米坑挖好了。他们一起把林菲尔的尸体放下去，填上图，弄平，然后在把一堆枯枝和荆棘放在上面。之后，校长用铁锹，把周围的脚印拍平。

接着校长带着唐婉和他儿子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来到车上。在车上，校长从提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打人民币递给唐婉，告诉唐婉这两万块钱，先给她妈妈交预约手术的定金，先把手术排上。后续的费用等过一段时间后，会通过全校募捐和社会捐款，一并筹齐给她。

她仿佛如梦游的躯体一般，机械地接过钱，但是意识却没有活动，还沉静在恐惧中不能自拔。

经过大门口时，校长下车把后备箱的一箱酒给了门卫，门卫高兴地双眼放光。

之后，唐婉就陷入了黑暗中，她日日惊恐不已，晚上总是做噩梦。她知道自己正在走向罪恶的深渊。可是她被利益，恐惧，羞耻等一系列的荆棘捆绑着，不知道该如何解脱。

等警察来学校调查约谈了李明丽老师时，校长很紧张，悄悄地找到唐婉，让唐婉在他离开学校外出开会时，把一个小文件袋放到李老师的办公桌上。唐婉悄悄打开了文件袋，才知道是李老师的私密照。

唐婉泣不成声地说：李老师，对不起！我不知道校长是这样阴险丑恶的人！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完唐婉的诉说，我和李明丽无比的震惊和后怕！

李明丽上前抱住唐婉，心疼地说：难为你啦！我们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同时，我们也会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伤害！

我听到李明丽话里复仇的决心。同时我也对前一段时间那些莫名其妙想杀我的力量来自于哪里豁然开朗了。校长秘密地布置，从而让警察把怀疑的目标指向我，想让我成为杀死林菲尔的替死鬼！我心里也升起了对校长复仇的决心。可是我们不能直接告诉警察，不然唐婉可能受到牵连。我们需要重新计划。

但肖山是被谁杀死的呢？

我告诉大家校长的儿子，肖山的尸体上午也在后山另一面被发现。李明丽和唐婉听后明显十分惊讶，但是沙涛和黄宏反应却有些平淡。

我问了三位同学，是否在学校见过校长的儿子肖山。唐婉点了点头，说那件事情发生不久后，一次放学回家路上，她在校门口地铁站碰见了肖山，但是她匆匆离开了，她无法面对这样的一个人。

沙涛和黄宏却摇摇头，说不认识他。

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问沙涛和黄宏你们是怎么知道唐婉经历事情的？

沙涛有些不耐烦地回答：当然是唐婉说的啊！

唐婉说：“我没有直接告诉他们，但是我告诉了同桌武艺。武艺曾在林菲尔被害前收到过一条陌生的信息：“武艺，救我”。武艺断定肯定是林菲尔遇到了危险，是在紧急情况下，借用别人的手机发的。接着林菲尔就失踪了，武艺每天都很担心，我知道武艺喜欢林菲尔，就忍不住地告诉了武艺这背后的事情。武艺要报警，我阻止了他。因为一旦报警，校长就会让刘老师当替死鬼，而且我自己也会陷入麻烦。我妈妈还在医院里，需要有人照顾。于是，武艺答应我不会说出去。可是隔天武艺就失踪了。”

听完唐婉说的，我的心中涌现一股暖流，尽管她浑身也沾满了罪恶，但是一颗为他人着想，爱护妈妈的真心，确实打动了我。

沙涛和黄宏听完，不好意思再辩解，就说：是的，我们是听武艺说的。我们一起打球的时候，武艺告诉我们的。我们听完后，十分愤慨，我们不能允许这样披着人皮的狼还装模做样天天在校园里夸夸其谈。武艺说他有一个计划，于是他们就在暗地里偷偷伺机而动。

有一次傍晚放学后，他们在校门口附近的小吃店吃完晚饭后，天已经有些安了。正准备离开时，他们看见一个一瘸一拐的男人，从地铁口走出来，向学校大门走去。那个男人长相神似校长。武艺，眼睛开始发亮，他跟沙涛和武艺说：机会来了。

于是三人就尾随那个男人进了学校。门卫并没有多问什么。那男人浑身酒气，满脸悲伤。他在学校里转悠，转着转着就向后山的方向走去。他们三个知道后山藏的秘密，也准备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那个男人在后山半山腰蹲下来，抱着头哭泣，武艺拿着一把铁锹悄悄靠近，然后猛然举起铁锹照着男人的头砸下去，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歪倒在地。武艺又用铁锹砸了两下，确保男人已死后，就赶紧招呼沙涛和黄宏过来帮忙，他们三个合力挖了一个半米的深坑，把那男人装进黑色所料袋里，然后丢了进去，又用土填平。上面覆盖了厚厚的枯枝和荆棘。

之后，武艺跟沙涛和黄宏说：我们照常回学校上课，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如果有警察来调查，我们一律说什么也不知道。我们要让校长让校长自食其果！让警察相信杀掉肖山的正是校长自己！

可是隔天武艺就联系不上了，他们都很惊慌。不过他们恪守着和武艺的约定，要让校长自食苦果。他们放学后利用弹弓，将写有举报信息的纸条，弹射进了派出所办公室的门口。

就这样，第二天，第三天警察果然来学校调查了，而且先后发现了林菲尔的尸体和肖山的尸体，警察盘查的时候，他们强装着镇静，什么也没有说。

听完他俩的话，我一方面震惊这群小孩子的内心强大，一方面也惊悸他们的可怕。

原来，警察在学校没问询到任何有用线索。

真相现在差不多快全部显露了，只是武艺到底去哪里了？他现在失踪确实不是个好时候。

我突然灵光一闪：武艺的失踪莫非和校长有关。我想起了校长曾经要看我捡到的那部手机。手机上面有：“武艺，救我”的信息。机主莫非就是肖山，林菲尔死前，情况危机时给武艺发的。我记得当时我认真翻看了那部手机，并没有任何肖山的信息。难道是他的备用手机。校长发现了这个之后，莫非动了手脚？对武艺起了歹心？

想想真的不寒而栗！我可不希望武艺再有什么不测！

不过沙涛和黄宏的话，让我和李明丽突然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为什么我们不能向警察呈现一个逻辑严密的闭环故事呢，让警察相信这样一个故事：校长为了大龄苦闷的儿子介绍了学校里的富家千金，希望一方面激活儿子对生活的热情，一方面也可以进行联姻。可是，没想到儿子被富家千金惹怒，最后非礼并杀害了她。他为了给儿子善后，并保全自己的名誉，便悄悄地将尸体埋藏在学校偏僻的后山，并决定嫁祸给班主任刘老师，刘老师已经遭受了四次无端谋杀，险些丧命。这些警察都已经了解。后来校长儿子天天躲在暗处，整天借酒浇愁，良心受到巨大折磨。有一天，他忍不住趁天黑来到学校，结果被校长发现，校长让他再忍一段时间，就可以在阳光下生活了。可是他不听，偏要去后山祭拜李菲尔之后就去自首。校长为了保全自己的声誉，一怒之下杀了自己的儿子，并埋尸后山。

按照这个逻辑严密的故事线，李明丽没有被牵进去，唐婉，沙涛，黄宏，没有一个被牵扯进去的，而且我也可以免除被当替死鬼的风险。

至于武艺的事情，我会提醒潘警官手机曾被校长拿去看过，手机上是否有动过手脚的痕迹。

我们五个人达成了一致，在后续的警察询问中，会努力朝着这个故事逻辑去证词。

真是漫长曲折又惊险的一天，我们各自回家，迎接明天那快到的光明。

回到家后，我发现米粒慌忙挂断电话，起身跟我打招呼：“说回来了，饭菜都在锅里热着呢。”于是，她去厨房端菜了。

餐桌上，我告诉她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惊慌地瞪大眼睛说：太可怕了！真难想象，如果这些事发生在你身上会怎样？

我感谢她对我的担心。当然，我没有告诉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