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波战争之后,特别是公元前5世纪的后半叶,希腊世界里的传统观念遭到了猛烈的冲击,从城邦制度、法律制度到风俗习惯、伦理规范莫不如此。那些原本被认为是自然而然的、天然正当的事情,现在都被视为是习惯使然。
如果吃掉父母的尸体与火葬父亲的尸体,两者之间的区别只是习惯不同,那就意味着无所谓谁对谁错,这当然会让笃信真理的哲学家感到非常不爽。如果智者派一直在用这样的方式教导学生,那就会败坏青年,毒化社会风气。
我们在后面会探讨苏格拉底之死,他被雅典法庭起诉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败坏青年。可是在柏拉图看来,这明明是智者派干的好事,怎么可以安到苏格拉底的头上呢?所以,柏拉图才会对智者派这样的深恶痛绝。
智者派的进步性
说了智者派这么多的坏话,我现在想帮他们稍微翻翻案。
我们前面已经说过了,收费授徒这件事情其实无可厚非,智者派真正的问题在于引入了相对主义,站在习惯的立场上去反对自然。那么问题在于,这么做是不是一定就是错的呢?
普罗塔戈拉最著名的命题就是:“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者不存在的尺度。”
相比“神是万物的尺度”,“人是万物的尺度”无疑具有进步性,它意味着人文主义的兴起。智者派对传统秩序形成了强有力的冲击,代表了某种进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