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喜欢那种儿时的绿,绿的那样随心所欲,田间小路两旁的大树像一位位修行千年的花白胡子老头儿,每每走到那条路上,零碎的阳光洒落在身上,抬头是满眼的绿,仿佛裹挟不住这淘气的绿一样,每一阵风过,都不禁心旷神怡,觉得好舒服。不需要任何条件,就可以触碰这神圣的绿。
这条路承载了儿时太多太多的回忆,开心的不开心的,不消说,除了我懂,也只有这些精灵才懂。
本以为随着年龄增大,这些绿会慢慢褪色,这些回忆会慢慢尘封,只是都没有,反而更加绿的欲滴。想来人都是这样奇怪,总是看不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人和事,只是时光不再,我们似乎也闲下来,才发现过去的每一刻都是那般美丽,只是那时的我们选择了视而不见。
那时候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喜欢穿花衣服,喜欢过家家,喜欢吃黑辣条,对啦,还喜欢吃一毛钱一根的冰棍儿,只是对于那时都仅限于喜欢,不年不节,通常只能一帮小孩子自娱自乐,零食是没有的。
那时喜欢去姥姥家,你可以想象人头攒动的画面,我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是城市,目光所致全是繁荣的集市。恰巧姥姥家在集市上,自然见的人也会很多。这样的感觉怎么说才更形象呢,我好像竟词穷了起来,我只知道那时生活在农村的自己,除了心心念着过年外,那就是赶集了。
在古代这样描写集市场景,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鼓舞;班(斑)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人多的地方,眼界也有不同。
只是那时候奶奶和爷爷也很少送我去姥姥家,因为那时候没有坏人,也因为爷爷奶奶要种好多地,在我儿时记忆里,就是种不完的感觉,永远都是披星戴月的劳作,只知道天亮了,奶奶已经做好早饭。
姥姥家距离奶奶家不算太远,但对那时的自己来说,也不近,如果自己打定主意要去姥姥家,就会第二天早上早早的起床,然后就可以赶在中午之前悠哉悠哉的到达姥姥家,幸运点还可以吃上午饭。但我不愿意在姥姥家吃午饭,因为不自在,就像突然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一样,需要时间适应。
我那时也知道,除了姥姥姥爷外,多半也没人开心我的到来,毕竟关系需要走动才能维护,而我的爸爸妈妈已经不在家多年,有时候我都记不清他们具体的样子,只知道在另一个城市里,我的爸爸妈妈在为生活奔波。而我对他们印象也是模棱两可,我只会借助外物去想象爸爸妈妈的现在进行时。
也许从那时起,我爱上了一个人走路,一个人看太阳落山,一个人察言观色。人多的时候,我就不是自己,别人觉得我这样好,我就这样做,可塑性还是蛮高的。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一个人走路的时候,我才可以感到羽化登仙的幸福,尤其是独自走在那条翠色欲滴的小路上,觉得这大概就是真实的自己吧。我那时描绘不出那种安心的感觉,现在细想,也描绘不来,或许这就是美好也有点涩涩的回忆,根本没有定义,也无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