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已经锁好,垂感极佳的落地窗帘严丝合缝挡住玻璃,只透出一抹柔和暧昧的光晕。
其实书房并不是个理想的‘谈心’场所。
他迷迷糊糊想着,微微侧过头,下颌抵在基尔伯特散发着阵阵暖热气息的颈窝里,光/裸的胸膛紧/贴着对方挺括的军装前襟。
脚尖点着地面,他不断调整着跨/坐在兄长大/腿上的姿/势,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便于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变化,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基尔伯特的表情通常不难揣测,年少时的他总是倾向于仅仅粗略区分为或严厉或随和,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逐渐从中领悟出了更多隐晦的特质——比如过去自己所极力否认的……温柔。
只有他一人能够接纳并理解的温柔。
竟然觉得有些矛盾的荣幸。
“我这样算不算是在欺负你?”毫无征兆的,普鲁士人略尖的犬齿在他的耳/垂上留下一记不轻不重的啮咬,迫使一声来不及压抑的急促喘息从他的唇/缝间溢出,中断了片刻前的胡思乱想。
“……怎么说?”
基尔伯特笑得越发不怀好意起来,游走在衬衫之下的指节顺着他的脊骨一节一节向下摸去,越往下停留的时间就越是漫长。“就比如那种……‘趁虚而入’之类的感觉,字面意思上。”
不得不说,他对兄长在这方面的言语调/戏毫无抵/抗力,脸红之余只能用自己的嘴去封住他隐约开始有喋喋不休架势的双/唇。
温热的手回到腰/际,引导着他微微弓起身/体接纳挤入进来的炽/热温度,自内部一路逆涌上来的高热灼得他双颊发/热,额头也开始泌/出一层亮晶晶的薄汗,挽留般打湿/了一部分散落下来的刘海。
后来在近乎失神的恍惚间他感觉基尔伯特似乎托抱起了自己的身/体,结结实实把他仰面压在宽大冰冷的办公桌上,在此期间始终没有抽/离出去,反而借着惯性埋得更深,更彻底。
难以抑制的细碎低吟越发频繁地从唇角溢出。
“以后你……你在更改某些政/策之前,必须拿给我签字,”路德维希摸索着勾住对方的衣领,勉强抬起上半身直视那抹炽烈的猩红。“不然……”
未说完的话被一记报复性的狠狠戳顶粗/暴打断。
“不然就就怎么样?”对方挑衅般扬起眉,总能巧妙地在他准备开口命令之前及时打断。
恼火。
他蹙紧眉头,带着一股无名怒气直勾勾迎上那道玩味的目光,紊乱的呼吸刚有所平复就再一次被突然加速的节奏冲散了所有在舌/尖上刚刚成形的斥责。
“基尔伯特——”
回应自己的是一记扬手拍在腿/根处的巴掌。
“你的这份‘贿/赂’,一点诚意都没有。”
路德维希惊叫出声,羞耻之中本能地对伏/在自己胸口上的身躯用/力推搡起来,试图用膝盖顶开他的压/制。
他觉得自己明明应该感到愤怒,并且这反应是理所当然的;但事实却并非如他所愿,轻/松压/制在恼怒情绪之上的是无法驱散的欢/愉,纯粹的生理性反应早已覆盖片面的理智,让他如一叶在风雨渐起之时飘曳在海面上的小舟,深陷漩涡无法自拔。
“哥/哥……”反/抗无果后他只得挫败地小声哀求了一声,任人摆/布地躺回坚/硬的桌面,被低垂眼睑堪堪笼住一半的虹膜蓄满迷离的光彩。
细碎的啄吻从颈侧一直延伸到锁骨,最后以一记轻/咬宣告终止。“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路德维希半眯起眼睛望向窗户,模糊的光晕在视野里凝结成絮状的色块,柔/软又缥缈地变幻着形状。
“听我说。”
下巴被几根手指用/力捏住,强/迫他抬眼接受那个人猩红色的凝视。
“想一想你在加冕之前我对你说过的话,想一想我对你做出的承诺。”
有那么一刻,基尔伯特的动作停滞了,连带着时间的脚步也倏然放缓,默默窥/探着满怀心事的灵魂。“为了你,为了德意志,我是心甘情愿、在所不惜的……”
他怔了一下。
这的确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想要的安慰。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基尔伯特更了解自己了。
随即路德维希轻笑出声,一部分是出于释然,更多的则是种深深的无力感,自责与愧疚交织在一起,让再次他重温了某个屈辱的事实。“……但我浪费了你对我的信任。”
“一切都还为时不晚,不是吗?”
“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
“我的确,”基尔伯特的手向下滑了几寸,随即在他的喉结处克制地捏了一下,但那力度很快便松懈下去。
顾虑得到证实的一瞬路德维希有些无望地闭上眼睛,皮肤散发的高热多少带走了一部分沸腾般灼烧着自己的体温。
但随即,颧骨处温存的爱/抚又将那热度顺着血管重新注/入到他的心底。路德维希睁开眼睛,视野被一个人深邃的凝视铺满,那眼里是纯粹的、只为他一人保留的热忱。
“……但这不影响我继续爱你。”
于是所有的细节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除了那个住满爱意的深/吻,几乎烙入他的骨血与灵魂,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