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共读 | 我胆小如鼠(03)

——他住过的旅店几乎都是靠近街道的,陷入嘈杂之声总是无法突围。

嘈杂之声缺乏他所希望的和谐与优美,它们都为了各自的目的胡乱响着。

如果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他想,那么音乐就会在各个角落诞生。

——他眼前出现一些碎玻璃,全是女人的声音。他将萧放到唇边。音乐有时候可以征服一切。

——那时候一片云彩飘向高原的烈日,云彩正将阳光一片片削去,最后来到烈日下,开始抵挡烈日。

高原蓦然暗淡了下来,仿佛黄昏来临的景色迅速出现。

——萧声在梅雨的空中结束了最后的旋律。他坐在窗口,似乎看到刚才吹奏的曲子正在雨的间隙里穿梭远去,已经进入他视野之外的天空,只有清晨才具有的鲜红的阳光,正在那个天空里飘扬。

田野在晴朗地铺展开来,树木首先接受了阳光的照耀。

那里清晨所拥有的各种声响开始升起,与阳光汇成一片。声响在纯净的空中四处散发,没有丝毫噪声。

——他望着空地上的简易棚,风中急泻而去的雨水在那些塑料雨布上飞飞扬扬。他们就躲藏在这飞扬之下。此刻空地的水泥地上雨水横流。

——是小王的声音,从雨里飘过来时仿佛被一层布包裹着。他可能正将头探出简易棚,雨水将在他的脑袋上四溅飞舞。

——小王他们此刻已和小林站在了一起,他们的雨伞连成一片。他看到他们的脑袋往一处凑过去。他们点燃了香烟。

——现在是梅雨飞扬的天气。他望到远处的树木在雨中烟雾弥漫。

现在望不到天空,天空被雨遮盖了。雨遮盖了那种应有的蓝色,遮盖了阳光四射的景色。雨就是这样,遮盖了天空。

——他听到他们的笑声,他们的笑声飘到窗口时被雨击得七零八落。

——雨水在地上急流不止,塑料雨布在风中不停摇晃,雨打在上面,发出一片沉闷的声响。小王他们的说话声阵阵传来。

——她的双手撑住床沿,事实上撑住的是她的身体。

——脚上苍白的皮肤看上去似乎与里面的脂肪脱离。如同一张胡乱贴在墙上的纸,即将被风吹落。

——这天上午,雨开始趋向稀疏,天空不再是沉沉一色,虽然乌云依然翻滚,可那种令人欣慰的苍白颜色开始隐隐显露,梅雨已经持续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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